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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噬他的所有。 顧笙是支撐他活下去的精神支柱,若是放開她……就算是韓愈這么看來無堅(jiān)不摧的人,怕也會被現(xiàn)實(shí)無情擊垮。 終于,韓愈澀然一笑:“如果時間可以倒回,我寧愿從未見過她?!?/br> 他……不該對一個叫顧笙的女人有情有欲,但人生在世,哪能事事如愿。 歐陽浨說:“如果您不離婚,耗個一年半載,太太也沒辦法?!?/br> “耗盡了青春,然后呢?”似乎只是韓愈的呢喃自語,任洋和歐陽浨不說話,只是垂首站著。 許久之后,韓愈才緩聲開口:“她那天流了很多血,我真想讓那些血重新回到她的身體里。如果孩子還在,就算她忘不掉陸子初,也會和我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日子,時間久了,總會有感情的,我們會有溫暖的家,但是沒有如果,從我把她推倒的那一刻起,我和她的婚姻就徹徹底底的演變成了一場災(zāi)難。” 說完這話,韓愈沉默了,室內(nèi)尤其的靜,他擺了擺手:“你們出去吧!讓我自己待一會兒?!?/br> 歐陽浨被任洋扯著出去,走了幾步,回頭看韓愈,只看到他挺拔的背影,顯得越發(fā)蕭瑟,那種一碰即碎的脆弱,之前他從陸家出來后,就曾出現(xiàn)過。 明明已經(jīng)被現(xiàn)實(shí)打擊深痛,卻佯裝無謂,那天初雪回去,半途改道,他去了墓園,跪在韓太太墓碑前,覆面無聲哭泣。 她跟隨他多年,人生來自私,想到的多是在乎人的喜悲和傷痛,何曾有心思理會他人。那是圣人該有的寬大和包容,她只是俗世女子,一顆包容的心也只容得下一人。 她看不到他的神色,但她知道,那樣的神色不看也好,看了怕是會跟著痛。 …… 陸子初走出會議大廳,保安簇?fù)碇?,避免被記者撞傷,行至安全領(lǐng)域,陸子初步伐微停,烏黑的眸掃過窗外。 外面還在下雪,觸目所望白茫茫一大片,這雪似乎憋了太久,也不知道會下到什么時候。 擔(dān)心母親會為難阿笙,給阿笙打電話,電話正在通話中,暫時作罷。 回到辦公室,留下了向露,讓她給陸氏旗下大小副總下通告,手頭全部項(xiàng)目暫停運(yùn)營……他這么指示當(dāng)口,有電話轉(zhuǎn)了進(jìn)來,翟總來電。 向露默契站在一旁不吭聲了,陸子初拿起了電話。 金融界,高風(fēng)險高收益,陸子初深諳其道,翟總也不傻。 …… 醫(yī)院書房里,阿笙手機(jī)響了,一組電話號碼,那組電話號碼她是熟悉的,抿唇間,已經(jīng)站起身來,跟韓淑慧禮貌道別。 “顧笙……”韓淑慧起身的同時,喚住了阿笙的腳步。 阿笙轉(zhuǎn)身看她。 韓淑慧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忍不住問道:“你這一生可曾恨過任何人?” “阿姨。”阿笙笑了,眸子里閃爍著淡淡熒光:“如果可以,我不想恨任何人?!?/br> 阿笙離開,韓淑慧站在原地竟是良久未動。 那通電話,阿笙接了,但他和她均是寂靜無聲。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里傳來了韓愈淡淡的沙啞聲:“下雪了?!?/br> “……嗯。” “09年,我出差帶你同往瑞士,除了公事,每日都會和你宅在酒店里不出來,有一日你要出門,我?guī)阋黄鸪鋈?,可后來我在大雪中迷了路,到最后竟是你把我?guī)щx了雪地?!蓖nD了一會兒,韓愈聲音輕的微不可聞:“如果現(xiàn)在我在大雪中迷了路,你會選擇袖手旁觀,還是牽手幫我?” 阿笙握緊手機(jī),然后緩緩松開,她說:“幫你?!?/br> 韓愈眼中浮起霧氣,聲音低到了極致:“韓太太,有些話,我只敢說一次,怕自己會后悔。” “……”阿笙呼吸忽然停了下來。 良久,韓愈說:“我們離婚吧!” 這句話似是韓愈把自己逼進(jìn)了死角,一行淚,順著眼眶緩緩滑落…… 離婚,是他最后的妥協(xié) -8-1516:16:035430 離婚,是韓愈最后的妥協(xié)。 他說:“一起回洛杉磯吧!離婚協(xié)議書,我會簽字?!?/br> 那一刻,他終止了呼吸,盈滿周身的痛,讓他只愿記起那些沾了淚的溫暖。 阿笙給陸子初打來了電話,他很忙,但那聲“阿笙”喚出來,卻沒讓她聽出一絲一毫的疲憊。 “剛才有跟你打過電話,正在通話中?!?/br> 陸子初原本也只是隨口這么一說,并不見得非要阿笙據(jù)實(shí)回答,但聽到她的回應(yīng)后,臉色卻是沉了下來鑠。 阿笙說:“是韓愈?!?/br> 向露只看到老板蹙起的眉,穩(wěn)了情緒,這才重新找回平和的聲音,“去醫(yī)院,我母親有沒有說些什么?” 陸子初不是逃避提起韓愈,而是無法容忍韓愈兩個字從她嘴里道出,提及醫(yī)院,擺明是在轉(zhuǎn)移話題。 “她待我很和善?!卑Ⅲ铣聊藥酌?,終是對陸子初開口說道:“關(guān)于離婚,韓愈同意了。” “……”陸子初片刻恍惚,回過神,問阿笙:“條件呢?” 阿笙說:“不算條件,下午的飛機(jī),我和他一起回洛杉磯辦理離婚手續(xù)?!?/br> 阿笙說到這里頓住了,陸子初更是在電話那端不出聲。 那人執(zhí)意不肯放手,為何現(xiàn)在……似是明白了,那日在陸家得知所有過往真相,那人看似毫無觸動,現(xiàn)在想來,不過是偽裝罷了。 縱使如此,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陸子初是意外的。 電話里很靜,除了彼此呼吸聲,幾乎聽不到任何聲音。這樣的寂靜,只會讓人覺得緊張,似是陸子初正在醞釀著什么話。 果然,他說:“我可以同行嗎?” 阿笙一時說不出話來,輕聲問他:“子初,你在擔(dān)心什么?” “……”陸子初苦澀一笑,他在擔(dān)心什么,她怎會不知? “我會回來。” “07年你離開的時候,也說你會回來?!?/br> 一句話,就這么沖口而出,陸子初說完后開始后悔,從她說要和韓愈一起回美國的那刻起,他就一直壓著脾氣。 洛杉磯有著他不曾涉足的過去,那些過去不屬于他,是屬于韓愈和顧笙的。昔日韓愈挑釁話語徘徊在腦海中,那個所謂的韓家,有著太多他們生活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 他可以包容大度,但心里沒有絲毫芥蒂和不安,是假的。 她若記起,怎能保證不會有絲毫觸動? 火氣,終究還是沒能壓得住。 剛才的話聽起來不像是自己,最怕她聽了心里委屈。 “抱歉,我……” “我懂……”她猝然打斷他的話,不讓他繼續(xù)說出道歉的話,語氣包容平和:“我都懂?!?/br> 又是短暫沉默,陸子初說:“我送你去機(jī)場。” “別——”阿笙這話說的急,心想著他和韓愈還是不見面比較好,倘若在機(jī)場鬧出事端來,又是一場風(fēng)暴。 陸子初沒聽出她的擔(dān)憂,拿離電話,深吸一口氣,向露只看到老板嘴角陪著笑,聲音也緩和了許多:“好,好吧!” 陳煜這時候走進(jìn)辦公室,手里抱著幾份急需他簽字的文件,陸子初掃了一眼,問阿笙:“什么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