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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低啞的聲音混著壓抑的呼吸,卻再也無法燙熱她的耳根。 阿笙想,聰明如他,怎么就犯傻了呢?真的能夠忘記過去嗎?她現(xiàn)如今人不人,鬼不鬼的活著,恨不得在每次出丑的時候把頭埋在塵埃里,像她這樣的人,還怎么開始??? “我好像一直都在做錯事,或許我不該回國,把你變得如此難過,都是我的錯,可是子初,我是希望你快樂的。”她說。 那一瞬,陸子初呼吸受窒,眼眸仿佛最幽暗的海水,遇風(fēng)起浪,仿佛正在經(jīng)歷一場翻天覆地的劫。 …… 2013年的春天,彼岸酒吧被無言的悲傷淹沒,有人哭,有人默默抽煙,有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感嘆世事無常。 再如何換位思考,也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因為經(jīng)歷噩耗的那個人不是自己。 遲來6年的同學(xué)重逢,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報以期望重溫回憶,有時候重溫亦是在破壞那份美好。 短短相處,所有人都在試圖找回青澀稚嫩時的感動,但6年足以讓有些同學(xué)經(jīng)歷婚姻重組,事業(yè)起落,又有多少戀人在塵世中分崩離析…… 曾經(jīng)有多少人羨慕陸子初和顧笙,現(xiàn)如今就有多少人在造化弄人的宿命面前不能輕易釋懷。 江寧情緒波動最大,哭起來便一發(fā)不可收拾,薛明珠勸她:“這么哭下去,對孩子不好?!?/br> “怎么會這樣呢?”江寧一邊擦眼淚,一邊問身旁的薛明珠和關(guān)童童。 似乎每個人都在說著同樣的話,就連阿笙本人也避免不了,更何況是別人呢? …… T市春日天氣變化無常,來彼岸之前還不曾有下雨的跡象,離開彼岸,卻開始有雨點滴落。 后車座,阿笙盯著外面的雨水看,掌心貼合著車窗玻璃,仿佛初次觸及雨水的孩子。 鄰座男子手指伸過去,卻最終在她肩頭上方停滯,就那么顧慮重重的縮了回來。 吳奈開車,透過車鏡看到,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么。 近幾年,商界有多少人敬重陸子初,就有多少人背后懼怕他。雖然不愿承認,但吳奈知道,有很多事情早已不一樣了。 譬如說陸子初:幾年前,喧嘩爭議聲中放棄律師行業(yè),進軍商界,處事極具威嚴,野心大,為人高明,在事業(yè)版圖規(guī)劃中出手狠辣,有時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從不拖泥帶水,幾乎沒有情緒化的時候。 6年前他就是一位情緒掌控高手,阿笙離開后,更是冷靜到了極致,在他身上完全看不到過去,更加看不到未來,麻木的活著,日復(fù)一日……一個顧笙抽空了他的所有情感,從此以后把無畏熔煉的爐火純青。 但今天,他開始有了某種意義上的不安,他是很想觸碰阿笙的,吳奈能看得出來,有好幾次他都把手伸了過去,卻最終遲疑收回。 他怕嚇壞阿笙。 嚇壞?吳奈覺得這個詞匯還真是諷刺,昔日戀人親密無間,時間阻隔過往,不知不覺間竟已生疏到如此程度。 “到了?!?/br> 吳奈的聲音拉回了阿笙的神智,這才發(fā)現(xiàn)車輛早已停了下來,獨棟別墅,傍水而居,后倚山,地理位置極佳,占地廣闊,這在六年后高樓林立的T市極為罕見。 阿笙試圖回憶望江苑的別墅布局,記憶雖然有些模糊,但她知道這里不是望江苑。 陸子初是極為注重隱私的人,別墅外專門設(shè)有保全系統(tǒng),若是有人想進來,沒被主人邀請入內(nèi)的話,按規(guī)定保安一律不準放行。 “阿笙,我們到家了?!?/br> 車門打開,細雨濛濛中,阿笙看著立身雨中的男子,庭院耀目的燈光淬在他隱帶血絲的眼眸里,仿佛籠了一層淡淡的氤氳之氣,一片瀲滟,光華琉璃。 驚鴻一瞥,驚艷絕倫,依稀有著舊時模樣。 那些情緒波動的歲月里,阿笙把日子過得恍恍惚惚,偶爾時間放慢,重回舊地,細細思量,方才警覺,忽然六年已逝…… 禁錮六年,似乎從未長大(2更) -6-209:52:144852 像是一個塵外來的客,阿笙站在客廳里,面對家傭打量,獨自沉默。 “阿笙,她是薛阿姨。”陸子初溫柔的拉著她的手,垂眸看她,氣息近在咫尺:“薛阿姨以前在陸家做事,你還記得嗎?” 阿笙神色麻木,仿佛沒有聽到陸子初的話,她望著室內(nèi)某一角,那里是客廳死角,陸子初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阿笙的沉默,注定是一瞬,亦是一時梵。 薛阿姨無比震驚,不曾想到時隔六年后竟然會再次看到顧笙,看到顧笙的下一秒,瞬間就開啟了6年前所有有關(guān)于顧笙的回憶。 事實上,薛阿姨只見過阿笙兩次,兩次都是在陸家,年輕沉靜的女子來陸家做客,依稀記得嘴角揚起的笑容,足以點燃整個夜空。 跟6年前相比,她變化了許多,這種變化來自于觸目一切。 顧笙穿著一襲白色裙子,頭發(fā)很長,直達腰際,看起來有些凌亂,好在頭發(fā)一側(cè)編織起了麻花辮,露出她的側(cè)面輪廓來鈮。 她原是長相很好看的人,但下巴太瘦削,反倒像是尖錐一般襯得臉龐很小,很白,不健康的白,于是就顯得眼睛很大、很黑;專注盯著某個地方發(fā)呆時,漠然之余又會讓人覺得眼神異常凌厲…… 薛阿姨感慨時間無情,不明白曾經(jīng)笑起來溫暖明媚的人怎么會長成了現(xiàn)如今冰冷的模樣。 她的沉默,并未打擊陸子初的溫情,讓吳奈先坐,便牽著她的手往樓上走,走了幾步,回頭見薛阿姨跟在后面,便開口問道:“衣服送來了嗎?” 他帶阿笙回國之前,就吩咐向秘書購買女性用品送到這邊,她辦事,他一向放心,如今過問,無非是確認一番罷了。 果然,薛阿姨站在樓梯下方,仰臉看著他:“今天上午就送來了。” 起初看到向露送來這么多女性用品,薛阿姨還好奇不已,六年來雖說陸子初緋聞不斷,但卻從不把女人帶回家……想過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給韓淑慧,但來人是誰還沒弄清楚,就這么冒冒失失的把電話打過去怕是不太好。 誰曾想那個人竟然會是顧笙,薛阿姨在陸家工作多年,雖說不清楚陸子初和顧笙之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六年來陸子初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無疑跟顧笙的音訊全無脫不了干系。 韓淑慧看到兒子這樣,難免會厭棄顧笙……所以今天看到顧笙的時候,薛阿姨內(nèi)心有過小掙扎,這件事還是暫時不告訴韓淑慧比較好。 “薛姨,半個小時后你端杯牛奶上來,不加糖,阿笙要喝?!?/br> 薛阿姨有些晃神,這話是陸子初對她說的,但目光卻始終凝定在顧笙的臉上,一眉一眼,極盡溫柔。 他已很久沒有這么語帶歡欣,開口喚她一聲薛姨了,很多時候回到空蕩蕩的家里,多是無言,沉默的抽煙,然后按時入睡,機械的仿佛早已失去了煙火溫度。 如果陸子初的心是一片瀕臨死絕的湖,那么顧笙就是那塊重重砸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