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0
后來,顧流沙常常會想起這一幕。 當(dāng)一個男人很認(rèn)真的看著一個孩子,用虔誠的話語跟她傾訴時,她竟在他幽邃沉靜的眼神中迷失了清醒。 顧城瞇起眸子,盯著陸子初看了很久,似乎想要把他看穿一般,但語氣卻很輕淡:“如果阿笙嫁過人呢?” 玩笑,她不可能結(jié)婚 -4-2811:37:321747 那一刻,陸子初的目光極為懾人。 那么可怕的眼神,看似無喜無怒,仿佛一潭死水,但在燈光下卻迸射出狠戾的寒光。 陸子初死死的捏緊手機,恨不得將顧城吞吃入腹,齒根狠狠迸出來一句話:“你把那個他叫過來,我要帶阿笙走,如果他敢攔,我必定奉陪到底?!?/br> 兇狠的話語并沒有驅(qū)散陸子初眉眼間的戾氣,反而寒光越來越濃烈,若不是陸子初修養(yǎng)好,換做旁人的話,只怕早就失去理智了。 即便如此,陸子初將他的兇狠和憤怒暴露人前,這還是第一次。 顧城畢竟閱歷豐富,再加上說這話之前,他對陸子初的反應(yīng)有過心理預(yù)期,所以目睹此情此景并不意外,但顧流沙就不同了。 并非害怕,但多少有些不安,顧流沙身體向后瑟縮了一下,低頭撥弄著漫畫書,一時也不敢吭聲。 顧城端起水杯,烏黑的眸子仿佛浸在了茶水里:“看來,你并不相信阿笙結(jié)過婚?!?/br> 如果相信,陸子初震驚之余,是否應(yīng)該先問問那個男人是誰?但他沒有。 該發(fā)火的時候,他越是淡定,就越是讓人覺得可怕。好比此刻,陸子初目光凝結(jié)成釘,聽了顧城的話,竟然在勾唇淺笑,只不過笑意冷嘲諷刺,帶著森冷的煞氣。 眉心清寒的淡雅男子,明明是有話要反擊的,但他眸光微錯間,忽然收起了眉心殘留的冷意,望向樓梯口,儼然不復(fù)先前陰戾。 顧城太過敏銳,目睹陸子初起身,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轉(zhuǎn)頭望去,身形瘦削的阿笙赤腳站在樓梯口,被頭頂燈光一照,容顏蒼白,精神恍惚。 “我……結(jié)過婚?”平靜的問話,藏儲好所有的情緒和心事。 顧城起身朝阿笙走去,穩(wěn)定呼吸:“沒有,我剛才是在跟陸子初開玩笑,他要帶你走,我舍不得……” 阿笙起伏的心事因為顧城的話,紛紛煙消云散。 此時,陸子初已經(jīng)離阿笙很近了,眉眼清朗,皎如秋月。 “哥哥剛才在開玩笑?!卑Ⅲ峡粗懽映酰捳Z中有抱歉,也有淡淡的解釋。 一句話,顧城皺了眉,陸子初卻勾起了好看的唇:“我知道?!?/br> “如果我結(jié)婚,我一定會知道我丈夫是誰,但我沒印象?!卑Ⅲ峡粗懽映?,眸色沉靜,一如既往,許久之后,笑了:“子初,我不可能嫁給別人?!?/br> “玩笑話,不能當(dāng)真。”唇角的笑意溫暖了陸子初冷清的線條,站在臺階下抬眸看她:“睡不著嗎?” 阿笙笑容很淡。 現(xiàn)如今,他還在她面前,就怕醒來,只是做了一場夢。怎能睡得著? “穿上鞋,我陪你去院子里走走?!钡恼Z氣透著縱容。 而這時,一雙鞋子竟無聲的出現(xiàn)在阿笙的面前,是顧流沙。 諷刺,他對她并不重要 -4-2811:37:332042 月光透過窗戶,一縷一縷的照射進來,很清冷,卻很明亮。 年輕的時候,顧城和阿笙異國分離,來往并不頻繁,直到近年來,時時接觸,雖然言語不多,但阿笙的喜好,他卻處處留心,可謂了若指掌。 顧城很想念曾經(jīng)的阿笙。國際長途,她聲音如水,顧城可以想象電話那端的阿笙,當(dāng)她說話的時候,嘴角一定會帶著淺淺的微笑。 那時候,她是真的開心,不像現(xiàn)在,就算跟陸子初在一起,她也不肯徹底卸下她偽裝的堅強,她把這些年承載的痛苦和惶恐悉數(shù)淹沒在隱忍的微笑里,執(zhí)意歡欣。 但顧流沙卻在寂靜的客廳里說話了。 她對顧城說:“姑姑人生很窮,窮的只剩下一個陸子初。你發(fā)現(xiàn)沒有,陸子初對姑姑微笑的時候,姑姑同樣會報以微笑,我雖然不知道這些笑容都意味著什么,但我看了,卻覺得很溫暖?!?/br> 顧流沙握著顧城的手,當(dāng)他垂眸看她時,顧流沙把臉貼在了他的手背上,壓低聲音道:“爸爸,我很愛姑姑,如果你也愛她,就讓陸子初帶她離開吧!姑姑從小生活在國內(nèi),她的朋友圈在那里,如果他們可以溫暖她,我打從心里面為她感到高興?!?/br> 尖銳的痛苦蔓延到血液里,顧城腦袋傳來鈍鈍的疼。 搬到西雅圖,如此用心良苦,只為阿笙能夠開心,如果不能,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將失去它應(yīng)有的意義。 他應(yīng)該放手,但心里卻縈繞著不甘。 手機在褲袋里響起,顧流沙已經(jīng)懂事的松開了顧城的手。 熟悉的號碼,但近年來,已經(jīng)很少來往了。 顧城緊抿唇,看了一眼窗外的陸子初和阿笙,最終還是接了電話。 “聽說媽生病了?!焙啙嵉脑捳Z,是記憶中不容錯辨的聲音。 “不礙事?!蹦锹暋皨尅弊岊櫝菬o意識皺了眉。 “明天我會乘坐早班機前往西雅圖,想必近期你會很忙,阿笙不適合繼續(xù)留在顧家……” “別來——” 顧城拒絕的很快,家里已經(jīng)有一個陸子初了,如果再來一個他的話,只怕真的要天下大亂了。 對方大概沒想到顧城情緒會這么激動,一時竟也不再開口說話。 沉沉的呼吸,致使通話氣氛頗為凝重。 “阿笙不能再受刺激了?!边@是顧城掛斷通話前,說的最后一句話。 窗外,幾朵梨花綻放在一起,陸子初摘下來別在阿笙的發(fā)間,阿笙垂眸間,似是笑了。 顧城扯了扯唇,除了陸子初,是不是再也沒人能夠讓阿笙像個孩子般,心無城府的開懷大笑? …… 美國洛杉磯,到了夜間,霓虹燈晝夜不息。 辦公室里,英俊的男子握緊手機,因為太過用力,以至于骨節(jié)泛疼。 阿笙見到他,會受刺激? 他用了好幾秒,大腦才開始接受這個訊息,卻覺得無比諷刺。顯然,顧城高估了他對阿笙的影響力。 助理敲門走了進來,“機票訂好了,明天早上……” “取消?!毕肓讼?,接著道:“打電話幫我預(yù)約羅恩醫(yī)生,就說我想約他一起打球?!?/br> “好的?!?/br> 放手,回憶卡在溫暖里 -4-2811:37:331483 院子里,阿笙走的很慢,偶爾停下來仰臉望著夜空。 今夜,星星有些稀疏,但月亮卻很皎潔,月輝灑在阿笙臉上。她若笑,必定猶如花開。 曾經(jīng),因為阿笙唇角一縷淺笑,從此以后,陸子初再也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再相遇,有一種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橫跨在陸子初和阿笙之間。阿笙清醒時,還是會對陸子初微笑,但卻不似過去那般親近自在。 過去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