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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想做一個心向暖陽的女子,情緒里不再帶有他人的喜悲,對人不再冷漠尖銳,時時防備,只愿無憂處世,恬靜安好。 春末白日,庭院生機盎然,到了黃昏,倒讓人越發(fā)覺得凄迷荒涼。 細(xì)細(xì)想來,五年記憶空白,那時候的她反而是最幸福的。也許每日想起陸子初的時候,她都會傻傻發(fā)笑,心無城府。 嫂子徐秋曾經(jīng)對阿笙說過:“來西雅圖之前,你的精神狀況很糟糕,直到舉家搬到西雅圖,這才有所好轉(zhuǎn)?!?/br> 阿笙的精神狀況在他們來到西雅圖之后,確實有所好轉(zhuǎn)。停止吃藥最初,她依然在混沌中摸索著,有時候家人跟她說話,她的耳邊總是會出現(xiàn)很多聲音,過去的,現(xiàn)在的,她沒有分辨的能力。 后來,她開始對自己的記憶產(chǎn)生了懷疑:也許,陸子初只是她的幻覺,根本就沒有這個人。 長時間以來,她都在跟另一個自己,在狹小的空間里進行著一場分不出輸贏的拉鋸戰(zhàn),戰(zhàn)況激烈,患得患失。 她意識尚未復(fù)蘇,他卻凜冽的闖入她的夢;他不來,她眼巴巴的盼著他來;他來了,她反倒懼怕難安,無所適從。 若他對她心存舊情,她怎能害他一生?若他對她早已忘情,她更加不能自私拖累他。 暗夜吞沒了最后一抹晚霞,顧城開了燈,太刺眼,阿笙斂眸低垂,望著錯綜復(fù)雜的掌心,宛如她的命運,迷失太遠,早已無處安放。 不動聲色的握緊掌心,她在此時此刻送給自己一抹笑,試圖溫暖自己。 兩日前,一篇娛樂報道,是真也好,是假也罷,卻宛如一盆冷水,澆熄了她的執(zhí)拗,助長了她的理智。 現(xiàn)如今她這樣,又有什么資格去喜歡一個人? 閣樓里,阿笙背對顧城,卸下偽裝,嗓音疲憊:“離開時把門鎖上,累了……” 她已不想再出去。 室內(nèi)投射出的暗影,有著清醒時,阿笙專屬的冷漠。 …… 多年來,顧城格外想念阿笙的笑容。 笑顏明媚,足以撞碎陽光,她的笑,曾經(jīng)是親朋好友眼里,心里傾城的暖。如今,阿笙的目光里卻彌漫著煙火人間。即便面對念念不忘的陸子初,依舊染盡了滄桑。 其實,阿笙也好,陸子初也罷,哪怕笑容偽裝的再好,卻讓人禁不住心頭發(fā)顫。 顧家樓梯口,陸子初清雋的面容中散發(fā)出nongnong的戾氣,眼眸猩紅。 “她是人,不是畜牲?!?/br> 他咆哮著,像瘋了一般死死抓住顧城的手臂,身體里傳來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身為家人,怎么能這么狠心對待她?怎么能……” 有一種傷口,它只有1.8厘米 -4-2811:37:311780 春末三月,時節(jié)溫暖,但入了夜,風(fēng)從敞開的窗戶里灌進來,卻有些冷。 比夜風(fēng)更冷的,是陸子初的眼神。 顧城的反應(yīng)很平淡,側(cè)眸望向窗外。梨花在院子里寂靜盛開,滿院的白,顧城似是入了迷,良久之后,輕輕開口:“你知道阿笙最喜歡吃什么粥嗎?” 陸子初好看的眉忍不住皺了起來,顧城這個時候已經(jīng)轉(zhuǎn)眸看向陸子初,他在等陸子初的回答。 “鮮蝦粥。” 話落,陸子初竟是呼吸一窒。有些東西早已滲入骨血,總會在某一個瞬間就浮上心頭。 雙眼被燈光照熱,顧城表情無波,“阿笙兩天沒吃飯了,如果我做鮮蝦粥端上去的話,你覺得她會吃嗎?” 那一瞬,陸子初靜默如石,但卻松開了手。 手心,竟是汗?jié)褚黄?/br> …… 顧城一直覺得,時間會是最好的良藥,它會讓所有的執(zhí)念在漫長的歲月里悉數(shù)幻化成泡沫,即便是刻骨銘心的愛情,也不能幸免于難。但顧城唯獨忽略了一個阿笙,如果不是因為阿笙瘋了,顧城不會知道她愛陸子初會那么深;他更不會知道,原來他可以對阿笙如此心狠,囚禁經(jīng)年。 阿笙第一次靜脈注射氯丙芩,顧城對著窗戶哭了,失眠了好幾宿。 陸子初指責(zé)他們對阿笙太心狠,殊不知,如果阿笙正常如初,他們怎么忍心這么狠心對待她。 阿笙曾經(jīng)因為發(fā)病,被鄰居送到了精神病院,束縛帶限制了她的自由。阿笙靜靜的坐在墻角,一動也不動。匆匆趕來的顧城忽然覺得,他的meimei像是一只被人縫縫補補的破娃娃,他不能任由她在瘋?cè)耸澜缋镒陨詼纭?/br> 如果不愛,顧家不會遠離舊金山,定居西雅圖。 有人說,西雅圖是療傷養(yǎng)病圣地。陽光溫暖,有一種直入人心的神奇力量。 奇跡最初并沒有光顧阿笙。 搬到西雅圖的第二天,阿笙打碎了閣樓窗戶玻璃,左手小拇指關(guān)節(jié)處毛細(xì)血管破裂,有一道1.8厘米的傷口,流了很多血。 阿笙從三層高的閣樓上往下跳,宛如失去羽翼,欲將下墜的蝶,如果不是顧城在最后一秒抓住阿笙手臂,也許早已釀成了大禍。 阿笙如此瘋狂,只是因為她出現(xiàn)了幻聽,她聽到陸子初在家門口叫她的名字…… 白煙裊裊,顧城拿著勺子攪拌著鮮蝦粥,眼睛被煙熏的有些發(fā)疼,纏繞了淡淡的霧氣。 他跟陸子初講阿笙縫針事件。阿笙指關(guān)節(jié)縫了五針,鉤形針碰到她的指骨,阿笙臉色慘白,目光渙散,顧城看著都覺得疼。 顧城說話的時候,陸子初背對著他。他在看顧家全家福,那里面沒有阿笙。 粥好了,顧城盛了一碗粥,準(zhǔn)備好勺子放在托盤中,推向陸子初的方向,無聲妥協(xié)。 “我只有這一個meimei,哪怕她生不如死,我也希望她能夠好好的活下去?!?/br> 昔日戀人,擁抱遲來六年 -4-2811:37:311887 三月份的西雅圖,入了夜,氣候溫暖適中。 閣樓里,陸子初佇立在門口,深沉復(fù)雜的眸與阿笙無言對視著。 空氣凝結(jié),不知名的情緒刺痛了阿笙的神經(jīng),但她卻用平靜封存了內(nèi)心所有的澎湃。 這個世界很殘酷,殘酷到昔日戀人近在咫尺卻無話可說。 陸子初笑了,宛如初春雨露,蘊著淡淡的暖。 阿笙也在笑,笑容蔓延眼角眉梢,寧靜平和。 他和她的笑容,只有自己最清楚,究竟有多牽強?,F(xiàn)如今,哪怕他們笑的再燦爛,也無法挽回舊時光?;ㄖ凛鞭拢舨蛔〉氖勤淠凹t塵,似水流年,唯一能留在彼此生命里的卻是繁華三千,緘默不語。 房間安靜的很。 陸子初看著阿笙,黑眸沉靜,輕聲問:“還能認(rèn)出我是誰嗎?” “……陸子初。”阿笙坐在椅子上,眼神溫暖,笑容清淺。 心竟痛的無以復(fù)加,陸子初單手抓緊托盤,才不至于手松打翻晚餐。 很久之后,陸子初方才開口:“這些年,你過得……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你呢?過得好嗎?”阿笙言語不著痕跡,帶著諸多云淡風(fēng)輕。 “……好,我很好?!?/br> 陸子初說這話的時候,單手插在西裝褲袋里,另一手端著餐盤,靠著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