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晳：“你干什么？”

    “我問你，賀燃在不在?！币︹ツ抗庀乱?，定在她的肚子上。

    簡晳往后退了一步，飛快地說了聲“不在”，然后再次關門。

    姚怡芝：“他在外面做生意，你也放心？”

    簡晳眸光涼，對視她，一秒，兩秒。

    姚怡芝咽了咽喉嚨，繼續(xù)刺激：“別傻了好嗎？你也不想想，你懷著孩子，他當然要去外面解決需要了，看在我倆有些交情的份上，我才來告訴你的。你得注意賀燃，他可不老實?！?/br>
    簡晳聽后，嗤聲笑了出來。

    姚怡芝惱火：“你笑什么？”

    簡晳語調懶懶的，“姚小姐，這是我和我先生的家，你不請自來，在這里胡言亂語，我沒拿掃帚趕你走是我的素質——請你自重！”

    姚怡芝面色變得鐵青，“你！”

    簡晳：“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她邊說邊拿手機，作勢按號碼。

    姚怡芝氣急敗壞地伸手去搶，“如果沒有你，賀燃還是我的！”

    簡晳保護著自己的肚子，手機任她搶了去，“神經病，離開我的家！”

    “賀燃以前很愛我，我們很好很好。”姚怡芝開始失控，眼淚滿眶。

    簡皙氣極，“你要搞清楚，我和他是合法夫妻！”

    “你把他讓給我，我什么都給你?！币︹プブ嗮氖?，聲淚俱下。

    簡皙掙扎，“你放開我！”

    “我后悔了，后悔了?！币︹ド窠涘e亂一般，越來越用力。

    簡皙被扯得直踉蹌，扶著門欄穩(wěn)住身體。

    “瘋子，你瘋了！別拉我，我懷著孩子！”

    姚怡芝力氣大，“??！”的一聲尖叫。

    簡皙害怕地喊：“外婆！外婆！”

    同時，她去掰姚怡芝的手，兩個人你我不讓，糾纏到最后，也不知是誰先松的勁。

    簡皙沒了平衡，直接摔向地板！

    疼。

    太疼了。

    簡皙半天沒緩過來，伏在地板上，手護住肚子。

    她眼淚刷的一下就出來了，恐懼和疼痛支配情緒，簡皙清晰地感覺到，尖銳的痛感從腹部頂端開始陣陣發(fā)難。

    然后大腿一熱，有液體往下流。

    簡皙伸手摸，羊水破了。

    她穩(wěn)住自己，忍著痛大口呼吸，但很快，專業(yè)的呼吸方法已經擋不住密密麻麻的疼了。

    簡皙終于崩潰大哭，厲聲喊叫：“外婆，外婆！”

    姚怡芝恍如夢醒，看著眼前的畫面渾身發(fā)抖?！拔也皇枪室獾?，我不是故意的?！彼笸耍齑酱蛑哙?，然后奪門而逃。

    簡皙聲嘶力竭，看著羊水順著膝蓋流到了小腿，清澈的透明變成了淡紅。

    外婆剛出電梯就聽到了呼喊。

    她丟了手里的菜，矮胖的身子搖擺著沖出來。

    “小皙！”

    ———

    市一院，產科手術室。

    主任滿額頭的汗，親自接生。

    “小簡，用嘴呼氣，張大呼！”

    簡皙咬著毛巾，眼睛通紅，她憋著勁，手上青筋明顯隆起。

    努力了一次又一次。

    護士長在她耳朵邊打氣，“小簡，喝點糖水，加油，一定要加油?！?/br>
    小護士遞近水杯，捏著吸管讓她含著。

    簡皙逼著自己喝了半杯，腹部急促收縮的疼痛讓她邊喝邊哭。

    主任調整她的體位，“再來！”

    簡皙重新咬住毛巾，哼聲使勁，太疼了，五臟六腑都跟打了結似的，就像綁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在往下拖。

    “小簡，呼氣！對！”

    助產的同事跟著一起焦心，“簡醫(yī)生，別閉眼，孩子的頭已經摸到了！”

    生了一個小時，簡皙覺得自己要死了。

    “小簡?！敝魅卫@到前頭，在她耳邊說：“聽好了，就差一口氣，為了寶寶，你撐?。∥覀冊倥σ幌?，好不好？”

    簡皙費勁地撐開眼，用嘴型說：“好。”

    主任把她汗?jié)竦乃榘l(fā)撫到一邊，濕著眼眶吩咐助產士：“再來?！?/br>
    簡皙強打精神，手死死揪住床單，按著指示，呼氣，吸氣。

    “3，2，1……”她自己心里默數(shù)，配合著腹部的疼痛，拼盡全力，最后這一下，她哭著大喊出聲，喉嚨都破了音。

    體內像是被洪水席卷過境。

    洶涌波濤之后——

    世界安靜了。

    簡皙閉緊眼睛，聽見了天籟。

    ———

    手術室外，圍滿了人。

    推開門，護士長悅色滿臉地走了出來。

    “恭喜，女孩，7斤2兩！”

    “我女兒好不好？”

    “我孫媳婦怎么樣？”

    “我姐疼不疼??？”

    陶溪紅，外婆，陶星來幾乎異口同聲地發(fā)問。

    護士長笑著說：“母女平安?！?/br>
    這句話落音。

    一直靠著墻，沉默如木的男人，雙膝一軟，“撲通”聲跪在了地上。

    四肢百骸像是回了血，賀燃瞬間淚流滿面。

    第52章 微博頭條陶星來

    “姐夫你快起來?！碧招莵碲s緊跑過去扶著賀燃。

    第一次看見這么硬氣的男人哭, 陶星來都快跟著一塊哭了。

    賀燃穩(wěn)住情緒，問護士：“我老婆什么時候能出來？”

    “還在做縫合，寶寶個頭大，有點撕裂?！弊o士長認識賀燃, 寬慰道：“簡醫(yī)生很好，就是太累了, 月子里把元氣補起來?！?/br>
    賀燃道謝, 護士長進去手術室的時候, 他伸長了眼睛向門縫里張望。

    陶溪紅松了氣, “平安就好, 平安就好?！?/br>
    外婆在窗戶邊, 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謝天保佑。

    陶星來也挺激動，“我們家第三個小公主！”

    賀燃側頭, “第三個？”

    “第二個是我姐?！碧招莵砗俸俸?，“第一個是我媽呀！”

    賀燃心情總算松動了些。

    剩下的人都回病房等，只賀燃留在門口，守著他的大心肝出來。

    半個小時的等待里，賀燃腦子跟炸煙花似的, 噼里啪啦連環(huán)響。

    他當爸爸了, 有了個小閨女。

    七斤二兩還挺重, 小吃貨挺會爭營養(yǎng)。

    以前孑然一身，在這世間游走瀟灑，如今有妻有女, 成就了男人生命中的儀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