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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兒逗了會兒弟弟,便給娘親講村里發(fā)生的事情,“村南溫室種的韭菜能收了,咱們雜貨鋪派了三輛大車進(jìn)村,當(dāng)場過稱給錢拉走的。一斤三十文,共六十貫。出了村中的溫室,胖子叔家和素毅叔家的溫室得韭菜也拉走了,每家約兩百斤。溫室里的芹菜、菠菜和小蔥,年底前還能再賣一茬?!?/br> 藍(lán)怡點頭表示知曉,接著問道,“客棧里呢?” 宇兒笑容愈發(fā)地歡快,“客棧里的房間滿了七成,這兩天冷,李應(yīng)叔拉了兩車木炭回來給大廳和上房內(nèi)添暖。咱們溫室內(nèi)的鮮菜,加上存下來的山貨,自己發(fā)的豆芽等,蔬菜足夠,rou類也是足的。娘,我看了賬冊,這個月的進(jìn)項,比上個月少不了多少。” 藍(lán)怡也滿意地笑了,“做得不錯?!?/br> 宇兒得了娘親的夸獎,眼中的光芒越發(fā)的亮了,“綠玉和飲香兩院,也按著娘的吩咐,派人清掃了積雪,并未開門打掃屋子。還有,飛云哥一家在客棧住著,佑如花姐盯著,娘放心就是,他們不敢惹事?!?/br> 如花的手段,藍(lán)怡自然放心。宇兒對經(jīng)商越發(fā)的有興趣,藍(lán)怡便也不攔著他,接著講道,“再過幾日,咱們商記該年底清賬了,你若有空,跟著你二叔三叔去瞧瞧,少說多聽。” 宇兒驚喜地瞪大眼睛,“娘,我真的能去么?” 藍(lán)怡點頭,“去吧,讓水秀和于燕跟著你一起去,娘給你拉個單子,算完賬,正好置辦年貨?!?/br> 宇兒笑的合不攏嘴,連連點頭,“家中缺的東西不多,只要買些魚rou給各家送過去就行。我要去給瓜兒買個銀鎖,再給買兩根狼毫筆。” 文軒聽到進(jìn)城,也抬起頭,滿是希望的問道,“娘,我也跟著哥哥一起去,好不好?” 藍(lán)怡笑了,“好,你也去,跟著姥姥一起去,城里必定熱鬧,去轉(zhuǎn)轉(zhuǎn)也好。娘,您也一塊去吧?” 鄭氏搖頭,這樣的熱鬧她不想湊,只想在家里看著女兒外孫,“讓你瑤姨帶著他們?nèi)ィㄓ胁簧僭撡I的東西,娘啥也不缺?!?/br> 第八二八章 兩個癡兒 臘月二十六,四處皆是濃重的年味,城中尤甚。便是滿冬的積雪,也壓不住人們對來年美好的期盼。新年新氣象,穿新衣,帶新帽,雞鴨魚rou白饅頭,但凡能置辦齊的,定不會拉下,是以,四處都是一派摩肩接踵地?zé)狒[場面。 賈氏牽著文軒,水秀拉著宇兒,如花在前,于燕在后護(hù)著,六人慢悠悠地逛著,一會兒工夫,文軒的小挎包便裝滿了稀奇的小玩意兒。 眼瞧著,便到了黃縣最大的銀樓,如花兩眼冒光,回頭對眾人道,“咱們進(jìn)去瞧瞧?” 文軒啃著糖葫蘆沒有意見,宇兒見賈氏也有些意動,想了想道,“姥姥,你和如花姐、燕兒姐帶著弟弟在這里歇一歇,我和水秀叔去賣魚和rou,買完再回來找你們?!?/br> 文軒撅起小嘴,“哥哥,我也要去賣rou?!?/br> 宇兒哄道,“聽話,那邊人更多,帶著你,我和水秀叔沒法兒背rou,待會兒哥回來時,給你買新的泥叫叫?!?/br> 文軒立馬被兩文錢一個的泥叫叫收買了,開心應(yīng)下。賈氏叮囑水秀兩句,便被如花拉進(jìn)了銀樓,熟門熟路地跟著她上二樓挑首飾。 水秀跟著八歲的宇兒跟從買rou的一條街從頭看到尾,又從尾問道頭,才在相鄰的兩個攤子上買下四扇羊rou,一副豬排骨并兩個豬后丘,交了定錢,讓人送到青山雜貨鋪后門,又尋到賣魚的攤子,買下二十條三四斤的大鯉魚,讓人送了過去。瞧著路邊有人在賣山里打來的野兔,宇兒也毫不猶豫地買了四只。 身后的水秀拎著硬邦邦的死兔子,頗有些好奇地問道,“單子上并沒有兔rou,宇兒買來做什么?” 一路買下來,重攤販看著宇兒的眼光都帶了好奇,這小家伙年歲不大,買東西竟知道討價還價,眼光也毒,再看他一身嶄新的棉衣并頭上的兔毛小帽,便知這是哪家店鋪的小東家了。于是,攤主們紛紛以“小東家”呼之,招呼宇兒這個大客戶上前買rou。 宇兒一邊笑著跟大家打招呼,一邊對水秀解釋道,“二爺爺和里正爺爺都好吃兔rou,今年山里的兔子難打,難得碰上。” 原是如此,“羊rou呢,為何多買半扇?” “幫老摳伯伯帶的?!庇顑盒Φ慕苹?,“我特意跟老摳伯伯學(xué)了怎么挑rou,他順嘴提起年底想買半扇羊rou吃,我就應(yīng)了?!?/br> 水秀也呵呵笑了。 “給我放下,你個不開眼的死孩子,這么小就曉得偷東西,看老娘不把你扭到衙門去!”前面?zhèn)鞒龈呗暸R,宇兒抬頭,見到一個高胖的婦人拎著一個瘦小的六七歲的邋遢男孩,左右開弓地打著。 那孩子卻顧不得疼,依舊抻著脖子向下咽rou,就怕吃到嘴里的熏rou被人摳出來。周圍的人紛紛搖頭,宇兒看著那孩子,走上前去。 臉上已被扇出巴掌印的臟孩子,看到宇兒兩眼放光,使勁撥拉著婦人的手,含著東西嗚嗚央央地沖著宇兒喊,“哥,哥~” 卻原來,這孩子乃是李二瘸子的兒子,李存發(fā),這兩年雖沒見過宇兒幾次,但他對宇兒的印象卻是極深的。 宇兒點頭,示意水秀攔下那婦人,拉過李存發(fā)問道,“怎么回事?” “哥,我餓?!崩畲姘l(fā)吊著青鼻涕,委委屈屈地回話。 宇兒擰起小眉頭,“你跟誰出來的?” 李存發(fā)害怕地縮著頭,“跟,跟我娘?!?/br> 宇兒驚訝地看著李村發(fā),“你娘不是走了么?” 李存發(fā)終于把嘴里的rou都咽了下去,長出一口氣,用衣袖擦擦鼻涕,熟練地抹在破棉褲后,才道,“她又回來了,爺爺不讓他屋子。” “那怎么剩下你自己,你娘呢?”宇兒自小受唐月兒的打罵,對她甚無好感。 “娘方才被一個大叔拉走了,她讓我在這兒等著,我等餓了?!崩畲姘l(fā)又帶了哭腔,委委屈屈地道。 水秀知道唐月兒的事情,不想讓宇兒知道這里邊的腌臜事,便截住話頭,問那婦人,“這孩子吃了你多少錢的東西?” 婦人看宇兒和水秀的穿著,眼珠子轉(zhuǎn)轉(zhuǎn)就要獅子大開口訛銀子。水秀臉色一冷,聲音也含了霜氣,“說實話!” 婦人撇撇嘴,“二十文!他那一大口,怎么也說也有二兩rou!” 宇兒也不還價,從挎包里取了二十文遞給她。李存發(fā)羨慕地看著宇兒的挎包,吞了吞口水,“哥,我沒吃飽~” 宇兒點頭,轉(zhuǎn)身到街口買了四個大rou包子,用油紙包著遞給他,“爺爺呢?” “在牲口市上。”李存發(fā)幸福地大口吃著rou包子,高聲回道。 買牲口的地方,離次并不遠(yuǎn),宇兒在前帶著李村發(fā)去找李老頭。李老頭不知道孫子被唐月兒帶了出來,見到宇兒帶他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