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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吃穿用度,只靠著她陪嫁的那幾個莊子和店鋪也有些吃力。 跟藍怡合伙開了青山油坊后,去年年底只分紅夏順就拿回來兩千四百余貫,將夏婉和米義超驚得合不攏嘴。手里有錢了,自然底氣就多了,米義超與同僚友人相會也不再拘儉,該花錢的地方都大方出了。 若是在以前。良民出身的米義超本心里是有些看不起商籍出身的妻子,但自從與她開始共同管著梅縣青山分號后,漸漸改觀。甚至喜歡上商記給他帶來的成就感,去年的分紅讓他對黃山分號的事務更上心了。對于給他們引來這種變化的藍怡,米義超更是心懷感激,得知她今天過來。特別囑咐了家里的婆子要好生準備飯菜。 說起商記。藍怡對夏婉又何嘗不感激呢,“jiejie,你這話說反了。當時我仗著與jiejie親近,憑著一張嘴找jiejie合伙開油坊,jiejie便一口答應,出銀子出人。meimei知道,jiejie當時答應下來主要是為了幫我改善生計,jiejie怕我一人在黃縣沒有依靠。特意將油坊的股份讓給大哥,讓他關照一二。若不是jiejie的本錢。若不是夏大哥的支持,若不是夏掌柜父子的辛苦奔波,咱們的商記哪能發(fā)展的這樣快呢?!?/br>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夏婉美目流轉(zhuǎn),“meimei總是這樣客氣,好啦,咱們不說了,再說下去就顯得我們姐妹生份了。不知meimei近來讀什么書?” “還是前朝詩集,總覺得百讀不厭。不過開春之后田地里和山坡上活計甚多,白日都泡在地里,縱有了空閑也被瑤姨盯著繡嫁衣,剩下來讀書的時間簡直少的可憐呢。”那件據(jù)說已經(jīng)是最簡單圖案的嫁衣,讓藍怡吃足了苦頭。每每提起來就覺得手指頭疼,這并不是說她多反感刺繡,只是每個圖案賈氏都要她先在布頭上練好才能繡上去,這為了練針法的枯燥重復就顯得十分無聊了。 夏婉捂著嘴笑道,“就知道你這丫頭沒這耐性,不過女子出嫁是一輩子的大事,嫁衣絲毫馬虎不得,你還需好好繡才是。你姐夫已經(jīng)應下等你和周班頭成親時,我們帶著兩個孩子回去參加你們的婚禮呢,meimei裝扮起來,定是美極的?!?/br> 藍怡看著若春日梨花般嬌艷的夏婉,又摸摸自己的臉,“jiejie就會哄我。不過jiejie這胎分娩是在四月初,若是要趕回去參加我的婚禮,jiejie又乘不得船,怕是一出月子就要上路了,再說六月里天正熱著,匆忙上路也不穩(wěn)妥,不若等天涼快了再回去?!?/br> 一般人家媳婦坐月子也是要足月才能出門的,富貴人家更是要坐足一個半月才成。夏婉四月初分娩,待出了月子也該五月中旬了。夏婉暈船得厲害,只能坐馬車,再帶著兩個孩子怕是快不了。藍怡記得自己剛穿越過來與她同回梅縣時,在路上足走了一個月。這次為了趕上藍怡六月十八的婚禮,怕是真的是出了月子就要準備出發(fā)了。 “meimei成親是大事,jiejie是一定要回去的?!毕耐窨隙ǖ卣f,“再說,我已兩年未回家省親,早就想著回去的。你姐夫近來忙著安排衙門諸事,就是想這擠出時間來陪我回去。” 米義超雖只是從八品縣丞,但每日事物也是極多的,要擠出近兩個月的時間陪妻子回娘家,怕是極不容易的。 “jiejie,明年乃是姐夫考課之年,他這樣請假陪你回去,不妨事么?” 大周自立國開始,就對官員的考課極為重視,規(guī)定官吏考課期限按在官之日計算,滿一歲為一考,三考為一人,不同職位磨勘升遷各有期限??h丞的磨勘升遷乃為三年,今年十月米義超任梅縣縣丞將滿三年,這段時間正是他進考的關鍵時期,離開兩月怕是對升遷不利。 夏婉聽了,又感激地拉住藍怡的手,“你姐夫這三年來雖未有功,但也無過,本來像他這樣沒有根基的寒門小吏是升遷無望的。托meimei的福,你姐夫去年得以在登州李通判面前說上幾句話,李通判對他倒是極為賞識,你姐夫私下跟我說,這次升遷應是十拿九穩(wěn)的事情。” 去年八月,戰(zhàn)王郭南源到登州,因著周衛(wèi)極的緣故特意到梅縣一行,東平通判李金剛陪同而來。米義超覺得機會難得,特請夏婉托了藍怡的門路,經(jīng)周衛(wèi)極這層關系得以在郭南源和李金剛面前露臉。米義超并非酸腐書生,十分懂得為官之道,后來與李金剛多有聯(lián)系,李金剛身為從五品東平通判,算得上是他的頂頭上司。既然他已跟妻子這樣說,看來升遷之事怕是板上釘釘了。(。。) 正文 第二四八章 兩個眼神 來自現(xiàn)代的藍怡,自然對人脈關系的重要性有十足的深刻的認識。學企管出身的她,一直認為努力擴展自己的人脈關系并合理利用是明智且事半功倍的途徑,“jiejie,我也只是托周二哥遞了句話罷了,姐夫能有今日乃大半是他本人的努力?!?/br> 不居功自傲,任何時候都從容自信,正是夏婉最欣賞藍怡的地方。聽她如此說,夏婉也就不再多言,擺擺手讓身邊的丫鬟婆子們退下,低聲對藍怡說道:“meimei可知,田知縣此次,怕是要出事了?!?/br> 藍怡微微凝眉,認真聽著。 “魚雁傳書恐走漏消息,我沒有在信中告知meimei。”夏婉接著說到,“想必你已知曉梅縣的地下錢莊乃與田知縣的公子有關的事情吧?” 藍怡點頭,去年文軒名下的米糧鋪掌柜田重的妻子胡氏曾與人合伙做生意,結(jié)果被坑騙的傾家蕩產(chǎn),那次她的合伙人用店鋪的名義就是從梅縣地下錢莊借了嚇人的驢打滾高利貸后跑路的。王承德他們時候察知,這地下錢莊與田道之的兒子田恪元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而田恪元與姐夫王明禮走得十分近乎,所以王承德推斷他們的目標乃是大房的米糧鋪。對地下錢莊的追查這半年來并沒有間斷,甚至張平育和趙中選也參與到其中,察知這地下錢莊背后的東家正是田恪元。后經(jīng)由他們之手,田知縣的公子開地下錢莊的事情才被公之于眾的。 在大周,開地下錢莊放高利貸乃是被朝廷明令禁止的,一旦被查出,不只是沒收錢莊財產(chǎn),還會將主要當時人流放千里去做苦力。三年不得歸鄉(xiāng)。 “田恪元開地下錢莊的事情被揭發(fā)出來后,東平州府衙門直接派了人下來查,田知縣雖極力替他周旋免去了三年流放之刑,但錢莊的財產(chǎn)均被沒收,田恪元被笞杖四十,六年內(nèi)不得參加科舉?!?/br> 大周科舉考試三年一次,若縫著國之喜慶。還會增開恩科。但相較前朝,大周開恩科的次數(shù)少了不少,前朝皇帝登基、皇帝娶妻、皇帝他娘過幾十大壽甚至天降祥瑞等。都會開恩科的。田恪元被禁止六年不得參加科考,無疑是斷送了他在這六年內(nèi)的為官機會。 這樣賺黑心錢的人,活該如此,這件事情她聽趙中選說起過。所以更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