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見的。小婦人沒打算漫天要價，您是行家，若是還看得上這蔬菜便給個合理的價錢”，藍(lán)怡端起桌上的茶杯掀蓋嗅嗅茶香，不軟不硬的接著說，“若是程掌柜看不上也沒什么，小婦人是相信樂香居的招牌才將菜挑過來，這城里還有其他酒樓客棧，想來怎么也有幾家能瞧得上眼的。”

    上趕得不是買賣，程備游只要想要定然會給出合理的價錢。

    程備游聽了臉上的笑意果然真誠了一些，與明白人打交道最是讓人舒心的：“不知小娘子怎么稱呼？”

    “小婦人夫家姓王，您可稱呼小婦人王大嫂?！彼{(lán)怡放下茶杯，茶香悠長讓她覺得十分舒適。

    “噗……”程備游剛喝下去一口茶水都噴了出來，他瞠目結(jié)舌地看了藍(lán)怡幾秒才察覺自己失態(tài)，抬眼看了門口低頭抖肩偷笑的小二一眼，喊道，“你這沒眼力的，還不趕緊收拾桌子再去給王夫人沏壺好茶過來，紙筆也一并備好?！?/br>
    王大嫂什嘛的，真叫不出口啊。

    小二聽了馬上跳進來將桌子收拾干凈，低頭恭敬退下。

    藍(lán)怡暗自慶幸還好沒被噴一身口水，她是真心覺得王大嫂比王夫人聽著要舒服不少才這般介紹的。

    程備游見藍(lán)怡一副坦然的表情，忍不住試探道：“王夫人，不知王大哥今年貴庚？”

    既然這十幾歲的小婦人讓自己稱呼她王大嫂，想來這“王大哥”年歲定然是比自己大的，只是為何讓她一個小婦人自己出來談生意？

    “不瞞程掌柜，先夫已駕鶴西游，不便再談年紀(jì)。”

    程備游一愣，趕緊起身行禮：“程某冒昧，還請王大嫂包涵?！?/br>
    藍(lán)怡起身還禮，解釋道：“程掌柜無需如此，小婦人乃是一介村婦，只是覺得稱呼‘夫人’顯得怪異了些。”

    程備游面帶了然，心里卻碎碎念著，就算是不喜“夫人”這個稱呼，讓自己一個大她十多歲的男子叫她“大嫂”也是著實別扭了些。

    這時小二端茶取紙筆進來，擺在桌上。

    程備游整理情緒，接著談起生意：“王大嫂，程某也就直言了，這……”

    “哐當(dāng)……”一聲王大嫂程備游叫的順口，小二聽了一哆嗦把茶杯碰倒，新沏的茶水又潑在程備游衣衫上生出幾朵水花。

    藍(lán)怡有種自己圓滿了的感覺，嘴角忍不住微微勾起，偶爾這般隨性也是好的。

    程備游一臉黑線，彎彎眼瞪大吼道：“看程爺?shù)囊路撓戳耸遣?？?/br>
    “小的該死?！毙《s緊將桌子收拾干凈，躬身退了出去，臨走之時還偷偷看了藍(lán)怡一眼。藍(lán)怡覺得這貌似恭敬的小二并不懼怕程備游的怒意，看向自己的目光也是好奇和驚訝。

    “咳咳，王大嫂，實在是程某失禮了。”程備游轉(zhuǎn)身進到里間換件同色的外衫后走出來，表情也整理好，回復(fù)笑瞇瞇狀。

    “程掌柜不必客氣，您看這蔬菜價格？”藍(lán)怡趕緊拉回話題，冬天日短，這般耽擱下去恐怕天都要黑了。

    “王大嫂看著也是爽快人，咱們也就不說虛的。這些蔬菜三十五文一斤小店全收了，這價錢您看如何？”程備游在商言商，這價格合理，若再高了樂香居買進也無多少益處。

    藍(lán)怡點頭，這價格比她估計的要高了一些：“可以?！?/br>
    “不知王大嫂今年種了多少蔬菜？”

    “不算多，只韭菜、小蔥、萵苣、菠菜、芹菜和黃瓜六種，總共兩分多田?！?/br>
    一畝地是十分田，兩分多田的暖房已經(jīng)算是不小的，程備游滿意地點點頭。

    “王大嫂，這幾種蔬菜小店還吃得下，不如您這暖房里種出的蔬菜都賣與小店如何？”

    藍(lán)怡本就是這么打算的：“小婦人種菜本就是為了賺取生計，都賣與程掌柜也無不可。只是這日子一天冷過一天，蔬菜種出來也越發(fā)艱難了，這價格？”

    程備游見藍(lán)怡應(yīng)下，略作沉吟：“現(xiàn)在是十月，這蔬菜三十五文一斤；十一月提到四十文一斤；臘月里五十文一斤。黃瓜在冬日里難得，價格比旁的貴上二十文，不知王大嫂可滿意？”

    五十文一斤已經(jīng)相當(dāng)于豬rou價，不算低了。

    藍(lán)怡對這價格比較滿意，點頭應(yīng)下。

    “王大嫂，若是能成咱們便這般定下？不知你這蔬菜是小店派人過去拉回來還是您送過來？”按說他們?nèi)ダ线m些，但是這王大嫂死了男人，若是寡居自己派人過去反而不合適。

    “不必麻煩程掌柜，小婦人便給程掌柜送過來?！弊笥叶绽餆o事，多跑兩趟也沒什么，自己運過來比他們過去拉出來要低調(diào)許多。

    程備游提筆寫下協(xié)議，藍(lán)怡便簽字畫押后小二將蔬菜帶下去過秤。

    藍(lán)怡見蔬菜事了，又從籃子里拿出酸筍和酸白菜擺在桌上，程備游好奇地看著面前兩個不起眼的兩個小罐子問道：“王大嫂，這是？”

    “程掌柜，這是小婦人自己腌制的一些酸筍和酸白菜，還算能入口，給您留下嘗嘗，這是兩種腌菜的菜譜，您也一并收下吧?！?/br>
    藍(lán)怡將菜譜遞過去，程備游作為酒樓掌柜對著新鮮的東西極感興趣，先打開兩個罐子聞了聞，又打開菜譜細(xì)看，然后叫來廚子讓他照著上邊的兩個菜譜炒菜端上來。

    酸菜特有的新鮮酸爽味道彌漫在屋內(nèi)，程備游伸出胖手取筷子加菜放進嘴里細(xì)細(xì)品嘗，小眼驚奇地睜開，又快速的夾了幾口吃下才滿足地喝了兩口茶水：“王大嫂果真是心思奇巧，這酸筍程某吃過，酸白菜恕程某孤陋，還真是沒有吃過。”

    藍(lán)怡但笑不語，酸白菜算是東北特產(chǎn)，從上可知這東北之地現(xiàn)在雖算作是大周天子王土，卻也是戰(zhàn)亂不斷商貿(mào)不同，黃縣又地處偏遠(yuǎn)沒有吃過酸菜也屬正常，只是酸筍程備游竟然吃過，倒讓藍(lán)怡有幾分意外。

    其實程備游最喜天下美食，嘗過的東西一向記憶深刻，又管著幾家客棧酒樓，見識過的各色菜系自然不少。

    “這兩樣腌菜若是程掌柜感興趣，不如弄些添個稀罕?！彼{(lán)怡拋出誘餌。

    “哦？王大嫂是打算將這方子賣與小店？”程備游目中閃過精光，這倒是不錯的。

    藍(lán)怡搖搖頭：“非也。程掌柜有所不知，這兩種腌菜做法簡單，也沒有什么特殊配料，學(xué)習(xí)起來十分容易，方子倒是不值錢的，若是您想要現(xiàn)在便可教與您。”

    “那就多謝王大嫂，程某不客氣了。”程備游笑瞇瞇的接下來，既然是免費的不要白不要啊。

    “呵呵，程掌柜果真是在商言商。這酸筍腌制須得用新收的竹筍才成，今年冬天怕是難了，酸白菜倒是可以腌制一些。小婦人家里還有些腌好的酸筍和酸白菜，村里不少人家也腌制了幾缸，若是程掌柜感興趣可去北溝村打聽打聽，買些現(xiàn)成的回來?！彼{(lán)怡也笑瞇瞇地看著程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