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績是不是也該下來了？

    袁芃芃雖然只有十四周歲，但將近一米六的身高已經(jīng)完全是成年人的水平了，打扮上再往二十多歲上靠一點，裝個十七八歲的、只是打扮上稍稍成熟一點的少女，完全沒有問題。

    她也不需要休息，直接就先去了最近的百貨商店。

    這樣的百貨商店才叫商店！

    袁芃芃的眼睛都快不夠使了，賣布料的柜臺上放著諸多布料:紅的藍的綠的黃的，燈芯絨棉布的確良的，甚至還有藍色的牛仔布！

    賣手表的獨自一個柜臺:上海牌、寶石花牌、鉆石牌……的手表，琳瑯滿目，令人目不暇接。

    這里，居然還有賣包包的柜臺！

    都是些皮包，而且是男士的公文包款較多。但就是這些，也足以讓袁芃芃驚喜了:她可是準備了不少全國通用的票子呢！

    第54章 私下交易

    最后, 袁芃芃的票子也沒花出去。沒辦法，這年頭，光有大團結(jié)的票子還不夠，你得有供應(yīng)票；光有供應(yīng)票還不夠，出來旅游，你得有全國通用的供應(yīng)票。

    袁芃芃不差錢, 但現(xiàn)在的狀況是有錢也買不著東西。

    她在偌大的百貨商店里逛了一圈，兩手空空的出來了:快點改革開放啊, 混蛋！

    不能買東西, 她一下子失去了逛街的動力, 蔫蔫地準備回招待所休息。

    這時候, 一個包裹得非常之嚴實的大媽過來拉了拉她, 壓低了嗓門說道:“姑娘，要布料不？不要票?！?/br>
    袁芃芃還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仿佛地下黨接頭的場面，一時之間有些迷惘。

    那大媽看這里人多，想拉著她來旁邊一點，不要引人注意。

    拉一下……拉不動？

    大媽看向袁芃芃的眼神瞬間就不一樣了，這小姑娘，看著嬌嬌弱弱的，還挺有勁兒?。?/br>
    袁芃芃回過神來, 忙問道:“不好意思, 我剛剛沒反應(yīng)過來。您說買布？您有布賣？”

    大媽神秘一笑:“不止是布, 你想要什么, 就有什么。”

    袁芃芃隨著大媽出了商店門, 七扭八拐來到了一個角落里。那大媽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確定沒有人了，才小心翼翼地掀開了她一直挎著的籃子。

    “你瞅瞅，有喜歡的沒？這布跟商場里賣的是一模一樣的，不要票，就是每尺多上那么一毛五?！?/br>
    袁芃芃知道，這個價錢是極高的了，畢竟，一尺普通的棉布才合五毛五，這多那么一毛五，都多四分之一還多一點了。

    但是，誰讓這布不要票呢？

    袁芃芃細細地挑了挑，這么大的籃子，其實總共也沒多少花樣。她挑了一個純天青色的，打算扯上一點，做兩條方巾。

    賣布的大媽收了錢，臉上笑得跟朵花似的:“你要是還缺東西，再來找大媽啊，大媽給你算便宜一點?！?/br>
    “那我咋找你？”

    大媽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就在前面的那個巷子里，我整天都在那里，不賣完東西不走的?！?/br>
    袁芃芃第二天起了一個大早，沒去上海西郊公園玩，沒去看老城隍廟。而是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把露在外面的皮膚用粉底液涂黑，挎著一個籃子，穿過一條條弄堂，到了昨天那大媽指給她的地方。

    晨光熹微，稍稍還有些暗，再飄來一片云，把本就不強勢的太陽一擋，看東西就更是困難了。又是寒冬臘月的，北風一吹，涼氣就迫不及待地鉆進了脖子里，透心的涼。

    但在這么一條小小的弄堂里，三三兩兩的人們卻一點兒也不受影響，該賣的賣，該買的買。

    買賣雙方都捂得很嚴實，裝備也差不多，不是挎著籃子就是拎著麻袋，區(qū)別只在于是滿是空。

    袁芃芃挎著一個蓋得風都不透的籃子，靜靜地在原地觀望著。

    一個瘦瘦矮矮的女人湊了過來:“大姐，你賣的啥？”

    袁芃芃看著她露在外面的臉，蠟黃蠟黃的，眼睛下面滿是深深的紋路，眼角的魚尾紋更是明顯，估計得三十多四十了。

    雖然她把皮膚涂黑了不假，身上也換了一身灰不溜秋的棉襖，但您叫一個臉上一點褶子都沒有的人為“大姐”，心不虛嗎？

    這女人還真不心虛，用胳膊肘搗了搗她:“大姐，有布沒？”

    袁芃芃頓了頓，還是回答道:“沒布，有雪花膏和蛤蜊油，要不？”

    那女人本來聽到“沒布”這倆字都轉(zhuǎn)身要走了，一聽“雪花膏”眼睛都亮了:“啥牌的？”

    “沒牌子，直接從工廠弄的，友誼的和百雀羚的雪花膏，沒包裝?！痹M芃把籃子一掀，露出里面的小盒子來。

    “蛤蜊油八分錢，雪花膏五毛五，賺個零頭?！?/br>
    蛤蜊油裝在蛤蜊殼里，雪花膏則是裝在透明的小袋子里，旁邊則是一些花花綠綠的小盒子。

    袁芃芃給她指了指雪花膏和蛤蜊油，那女人的眼光卻被旁邊的盒子吸引了過去，她努努嘴:“那是什么？”

    “那是香膏和口脂，都是大牌子的，貴得很?！?/br>
    那女人沒被這句話嚇退:“多少錢？”

    “香膏七毛，口脂一塊一?！?/br>
    她著實被嚇了一跳:“這么貴？！”

    袁芃芃把布往籃子上一蓋:“沒辦法，再便宜就虧了。這玩意能弄到就很不容易了，我總共也沒幾盒。”

    這女人不過是工廠的工人，哪里見過什么口脂？而且她是學(xué)徒工，調(diào)資后一個月不過24塊錢，哪里舍得花將近一塊多買這么個東西？

    “給我兩盒蛤蜊油吧?！彼铝讼潞菪模I了兩盒蛤蜊油，孩子最近臉上起死皮，買盒蛤蜊油給他抹抹，她自己也涂一涂。

    送走了這一位客人，袁芃芃轉(zhuǎn)悠了半天，才瞅見一個潛在的客戶。

    這個男人外面套了一件老農(nóng)民的外褂，但擋不住里面的立領(lǐng)風衣，腳下是一雙布棉鞋，褲子卻是西服面料。

    他帶了一條麻袋，卻是習(xí)慣性地把它夾在腋下，就像夾公文包那樣。

    袁芃芃湊過去，悄悄地問:“同志，你要什么？”

    男人的臉被帽檐遮了一半，被風衣的立領(lǐng)擋了一半，袁芃芃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看見他的嘴蠕動了幾下:“我要糧食，你有嗎？”

    袁芃芃把籃子掀開，將上面的東西往一邊一推，露出一個袋子來:“只有十斤大米，您要不？”

    看不見男人的表情，但他的手卻是不由自主地伸出去，想要拿。袁芃芃把籃子往懷里一攬，說:“承蒙惠顧，一斤一毛六，不要票?！?/br>
    男人不自覺地舔了舔嘴唇:“我能看看不？”

    “當然可以，”袁芃芃爽快地把袋子打開一個小口，露出里面白花花的大米來，“我這可都是精細米?！?/br>
    男人眼都直了:“這十斤，都是這樣的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