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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女人,遲圭老兒與君華道人都是“清陽”之屬。 正是因為知道這種不可逆的秘境法則,遇上云青的兩名入道之人,都只是懷疑自己將云青錯看成女孩兒了。畢竟云青年紀小,雖然面容略顯陰柔,但聲音和行為舉止上幾乎是區(qū)分不開的。最重要的是她身懷天書,遮蔽天機的本事了得,就算仔細探查也得不出什么結論。 至于為什么云青會被劃為“清陽”,估計和阿芒脫不了關系。他們一命雙生,從命格上看根本就是一人,天地陰陽分化儀再怎么玄妙也沒法兒將他們兩個分開。于是云青就被陰差陽錯地帶到了歸靈寺的接引弟子面前。 這是個接近蓮心虛空藏觀想法的好機會,當然隨之而來的危機也少不了。 “這位……施主,你身上的可是履天壇的祭服?” 見她憑空出現在山巔上,離她最近的那名接引弟子停下誦經,抬眼問道。 云青點了點頭,壓低些聲音說:“正是,晚輩路遇艱險,幸得履天壇一位女弟子相助?!?/br> 那名接引弟子的面容在夕陽下顯得十分柔和,總是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看上去慈悲而淡漠。他點了點頭,說道:“阿彌陀佛,想必施主之前種下了因,才有此番的果?!?/br> 他也不提收云青入門之事,就隨便扯些有的沒的。 云青對佛門弟子最深的印象就是他們特別能說,于是也耐下心來:“大師此言差矣,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此番種下了因,要我將來結下此事的果?” “因果者亦非絕對,萬事萬物既可以為因也可以為果。那位女弟子種下的因,未嘗不是另外一件事的果?!彼涣A5負芘鹬?,復又垂眉斂目。 云青一怔,不知如何反駁。這接引弟子不見得信了她說的話,多半是在與她談佛法,考她悟性,察她心性。 此時不知從何處傳來了悠長的鐘聲,沉沉尾音輕顫著落在寒冷的山巔,一下下按在心口,讓人感覺沉重卻安寧。 想不通那便不去想。 云青聽著這鐘聲,盤膝坐下,安安靜靜。那接引弟子看了她一眼,眼中略帶贊許。 山巔之上,長風激揚,夭夭枝葉,相傾近折,簌簌之聲不絕于耳。 古寺鐘聲穿透厲風而來,每一聲鐘震顫,心中便散去些塵埃,多一分明悟。 坐了好一會兒,直到夕陽從那名接引弟子跟前照到云青臉上,她才開口。 “世間萬物,過眼皆空,因果亦然。世上本無因無果,心中脫不了凡塵俗欲,于是便作繭自縛,強說是因果相連?!?/br> 那接引弟子停下轉佛珠的手,起身淡淡地道:“說得好,且隨我來罷?!?/br> 云青隨他起身,神色平和,不起一絲波瀾。 那接引弟子一只手捏著佛珠,另一只手拿著禪杖,這杖以竹葦為之,看著十分簡陋,但云青卻能感覺到其中散發(fā)出內斂的浩大佛力。他走到懸崖邊緣,躬下身,將禪杖往石壁上一劈,那脆弱的竹葦就刺進了封凍的巖石里,他向下一跳,整個人借一根竹葦禪杖就懸在了萬丈高空之上。 云青明白,第二道考驗開始了。 一名站在邊上的小沙彌將一根相似的竹葦禪杖遞給她,雙手合十:“阿彌陀佛,施主量力而為。” 云青握著禪杖,正想用玄元化玉術,但旋即反應過來,剛剛那接引弟子分明什么法術都沒有施過。她掂了掂手里的禪杖,不輕不重,尖頭處還包著布,若是不靠法術根本不可能穿透堅硬的石壁。 那么那接引弟子是怎么做到的呢? 云青細細回想著曾在履天壇看到過的一些佛道典籍,這種禪杖似乎不是用以爭斗的兵器,而是坐禪之時的警醒之具。上師往往用這禪杖輕輕點醒那些誤入迷途,或者心有迷障的弟子。 等等,警醒之具! 云青隱約有些猜想,她學著那個接引弟子的樣子,將禪杖抵在石壁之上,以這竹葦禪杖為媒細細感應著自身真氣與大地共鳴之感。天地中逸散的靈氣在禪杖與石壁間游離,云青試著將真氣與自然貼合,緩緩運轉,直到與這大地再也不分彼此。她手中也不用力,那石壁仿佛自己裂開一般,一點點將竹葦禪杖吞沒并且咬緊了。 警醒之具,以醍醐灌頂之術將無靈點化為有靈。 云青見禪杖扎得穩(wěn)妥了,于是也縱身跳下來,沒受傷的手臂握著禪杖,與那接引弟子一同懸于萬丈高空之中。 “很好,我們走吧?!苯右茏訉⒍U杖抽出,整個人滑下去十丈左右,然后迅速將禪杖插了回去,穩(wěn)住身體,如此反復,很快就與云青拉開一段距離。 “敝寺于半山腰懸空而建,路途頗遠,你小心些?!边@略低的聲音未被山風吹散,清晰地傳到云青耳中。 云青體力稍遜,要是有那么一下沒能反應過來,將竹葦禪杖折了,那就真是沒活路了。 她小心地抽出禪杖,下滑的時候狂風刮過,讓她不得不又把禪杖扎了回去。這么一抽一送,浪費的體力卻比那接引弟子大很多。 云青咬牙僵在原地,竭力冷靜下來,凝神感受風向,趁著一瞬間的平和迅速下滑出十幾丈,然后試圖將竹葦禪杖送回去,可是在這樣的移動中很難使自身真氣完全貼近大地的波動,一直超過二十丈,她才設法使自己停止墜落。 因為墜落距離太大,停下的時候帶給她手臂的負擔也就極大,云青感覺兩只手都疼得要命。她低頭,心目一掃,那接引弟子已經在云海中影影綽綽了。 從最開始的佛法之辯,到醍醐灌頂的暗示,再到現在兇險無比的下山路,依次考察了云青繼承佛門傳承的資質,對佛門典故的悟性,還有毅力與堅持。 圣地傳承對修道一途看得比誰都透徹,這么三番下來也就是告訴云青一件事,假如沒有毅力,那么再好的悟性和資質都是白搭。 前兩點云青都輕松通過,她不愿被卡在最重要的一步上。 這時候她受傷的肩膀傷處又崩裂,她此時連動用真氣稍作調整都不敢,生怕隨便一動就折了這竹葦禪杖。 血一流出來就被風吹得凝固起來,粘在祭祀服上,貼著身子十分難受。 云青把注意力從傷處轉移到竹葦禪杖上,全神貫注。她再次用力抽出禪杖,這次比剛剛好些,落下大概十來丈就停了。她松了口氣,在風中穩(wěn)住身體,繼續(xù)調整真氣。 待到風小,又效仿之前的做法,如此反復,對真氣的控制也越來越熟練,但氣力也越發(fā)難以支撐。 也不知過了多久,云青幾乎感覺雙手都要失去知覺了,耳邊才傳來那名接引弟子的聲音。 “便是此處了,還請下來罷?!?/br> 云青手上力道一泄,從上頭掉了下來,有些狼狽地后退幾步才站住身子。 眼前的龐然建筑和諧地嵌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