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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以在這一傳承上重殺機(jī)反而與養(yǎng)心如玉、從容淡薄的初衷相違背了。 不管修出了多強(qiáng)的法,若是與道偏離,那便一無是處。 修道修道,修的應(yīng)該是這天地間的種種大道,而非拘泥于一點點強(qiáng)大的法或者術(shù)。 云青心中明悟,澄澈的清光覆蓋在她手上,一個簡簡單單的玄元化玉術(shù)施展而出,卻與之前有了完全不同的感覺。 像是把蒙上霧的玻璃擦亮了一般。 云青將手覆蓋在樹干上,默默感受著樹木的生機(jī)波動,一點點清光從她手里綻開,然后籠罩了整棵大樹。原本因為移栽而有些枯黃的樹葉一下就煥發(fā)出生命的光彩,枝繁葉茂起來。 樂舒見了不由瞪大眼睛,心說:這鄭真真這般悟性,真不知道怎么會在外門碌碌無為這么多年。 “你花了多久參透此道?”樂舒已經(jīng)看出來了,云青此時已完全參透昆山玉碎訣。 “三天?!痹魄噍p笑了一下,心里也輕松不少,這種頓悟?qū)λ纳窕旰锰幒艽蟆?/br> “……”樂舒一臉不相信。 “第一日看山是山,第二日看山不是山,第三日看山還是山。”云青解釋道。 她最開始從鄭真真那里拿到這門傳承時便了解到了它修的是“君子如玉”之道;然后又覺得這門傳承應(yīng)該有其他用法,從而悟出了極攻之術(shù);最后經(jīng)過樂舒一番提點又返回到“君子如玉”上。 樂舒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悟性實在了得。若是生在鏡都,和我一樣由國師教導(dǎo),想必現(xiàn)在早已入道?!?/br> “聽說你已經(jīng)摸到入道邊緣了?” “一步之差,宛如天涯?!睒肥鎿u頭,她和云青有些相似,一點也看不出孩子的稚嫩。除了活潑多動之外,她幾乎和成年之人沒什么兩樣,而云青更是連“活潑多動”這點孩子的特性都摒棄掉了。 只為求道。 “入道可有什么經(jīng)驗可以借鑒?”云青問道。 其實一般來說,在魔道或者仙道中這么直接詢問修行之事都挺忌諱的,但人道頗有不同。人道之師擔(dān)任著“傳道授業(yè)解惑”之責(zé),更有“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钡恼f法,也就是說,能以任何人為師,為師者有“傳道”之責(zé)。這樣的氛圍和傳統(tǒng)對于修行有不少便利,不至于敝帚自珍,閉門造車,想來現(xiàn)在人道大興也與此有關(guān)。 只是樂舒卻搖了搖頭:“說不出來?!?/br> 是“說不出來”而非“不想說”。 “勉強(qiáng)夠得到門欄,但實際上要邁出這一步還不知要修行多少年呢。”樂舒接著道,“我修道甚早,積累也足夠深厚,但入道一事并非這些可以決定,而是……哎,說不出來?!?/br> “將來你自己走到這一步就知道了。入道可謂是鯉魚躍龍門的一道坎,過了便可為仙為魔,沒過你不過是空有修為的凡人罷了?!?/br> 云青點點頭。七大圣地的積淀不同一般,樂舒不僅從小在履天壇長大,還得國師真?zhèn)鳎幢惚绕鹨话愕諅鞯茏酉嗖钜彩遣欢?。她對于修行的理解在這個境界中已是高深,比起云青這種半路出家的要好過很多。 “對了,前些日子縱火之人可有線索?”云青裝作不經(jīng)意地問道。 “是畢方?!睒肥嬗行┡d奮,她對這些奇異生物也感興趣得很。 云青早就知道,她那天在火中已經(jīng)見過畢方了。不過她還是接著問道:“可能抓到?” “自然不可能,不過國師出手驚走了它,想必以后也不會再來了罷?!睒肥鎻膽牙锬贸鲆痪砉艜?,獻(xiàn)寶似的翻給云青看。 一般修道者的典籍都是用玉簡記載,這書破舊成這樣想必是城里哪個書攤子上淘來的。 “你看你看,這羽毛,這喙,真是……若是我有這么一只靈獸便好了。” 云青心目一掃,那書上畫著一只丹頂鶴一般的火鳥,遠(yuǎn)不及她那日所見的壯美強(qiáng)大。 她搖搖頭:“這等致火之妖物誰愿意養(yǎng)?” 畢方的出現(xiàn)意味著大火,在民間一直是火災(zāi)的象征。 “我我我!我愿意啊!”樂舒激動得很,“它怎么能算是妖物?畢方乃是火神,也是木神,傳說中有畢方曾在黃帝戰(zhàn)車邊上侍奉呢!” 云青還是對她的口味不敢茍同。況且那種美麗而致命的生物根本不可能被馴服。 “為何這種妖鳥會出現(xiàn)在鏡都?”云青問道。 樂舒臉上激動的神情稍冷,她收回那本舊書,皺著眉道:“國師什么都沒說?!?/br> 樂舒算是和國師接觸得多的人了,她也感到疑惑的話,云青不由有些懷疑這國師的立場了。 她清楚地知道那只畢方的來歷。這等上古時就存在的兇物,只身敢闖七大圣地之一,甚至在履天壇放了三天火,最后安然離去,它的出身怎么想都只有一個。 十萬大山。 囂張至此,天下圣地中也唯有妖物縱橫的十萬大山了。 這次履天壇算是被十萬大山欺到頭上了,為何身為履天壇支柱的國師卻只是驚走那只畢方而未下重手?還有那只畢方的目的也奇怪的很,要說十萬大山是追捕她而來吧,那畢方根本就沒發(fā)現(xiàn)天書曾與它擦肩而過,要說是為挑釁而來的話,做的也不應(yīng)該是燒幾座園子那么簡單。 除非,這只畢方真的只是玩心重,跑來這兒轉(zhuǎn)了幾圈。 云青想到這里,突然發(fā)現(xiàn)事態(tài)嚴(yán)重了很多。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向樂舒辭行,換上祭服離開了履天圣壇籠罩的范圍內(nèi)。 云青自己就是從十萬大山而來的,對十萬大山也算是極為了解。若是那只畢方真的是跑來玩了一圈,那么說明來的絕對不止它一個。畢竟畢方這種穩(wěn)壓入道階段修者的大妖在十萬大山并不是完全自由行動的。 越是強(qiáng)大就越受限制。小妖怪們反倒可以隨隨便便去禍害幾個村子什么的。但是這種動輒活了幾萬年,給黃帝拉過車,給炎帝掌過燈的大妖們身上牽涉的因果過于龐大,隨意行動已經(jīng)會對整個世界格局造成破壞,所以十萬大山內(nèi)部限制頗為嚴(yán)格。 如果它出門就為了了鏡都放把火,這說什么也是講不過去的。云青懷疑它是隨十萬大山某個大人物來這里的,順手就在履天壇放了火,而國師放過它估計也是不愿在百花祭前夕與它背后的人沖突。 那么它背后的人又想做什么呢? 她記得自己在九鳴城的時候曾和那個來歷成迷的茶老舅說過,冬天快到了,山里的獵人們也要開始籌備食物了。 十萬大山的規(guī)則是妖物為獵手,人族為食物,南蠻那邊妖物襲殺人族的事情向來不少。 恐怕十萬大山這次要有大動作了。若是這樣,她在南邊埋下的子也不知能不能保下。她必須盡快而且是以最小消耗解決掉心境的問題,結(jié)束這邊的棋局,然后迅速回援南方救下謝遙這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