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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矩之處修正。 天泰八年六月二十日,圣旨加封皇后生父、上柱國越安為寧德伯。 雖然這段時間一直有各種各樣的消息,但真的下了圣旨,并且通過了內閣那邊的批準,越羅在宮中聽到準信,還是又驚又喜。理智上知道外戚太風光對他們家、對她自己、對李定宸都不算是好事,但事到臨頭,心里卻還是只剩下高興。 且先高興了再說,別的往后再想。 第33章 她的樣子 封爵的旨意雖然下了,但卻還有一系列的程序要辦,等事情真正塵埃落定,已經是一個月之后的事了。 而寧德伯越安晉封之后的第一道奏章,就是請求入宮謝恩。 這謝的自然不會是李定宸這位帝王的恩,而是深居宮中難得見面的皇后娘娘。自從越羅入宮之后,只在自己封后時見過父親一面,此后因為男女有別,母親時常能夠帶著弟弟meimei入宮,但父親卻是再沒見過了。 因此一聽說寧德伯上了奏折,越羅便立刻去求李定宸答應此事。明知道有些逾越,但她到底還是沒忍住。 這還是越羅第一次對李定宸提要求,他自然不會不答應。 因此第二日,內侍省的人便前往正在動工擴建的寧德伯府,宣越安入宮覲見皇后。因為內外有別,所以過程也很麻煩,內侍省的人一早就出發(fā),等越羅和父親見面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了。 上一回見面,因為自己才剛入宮,所以從頭到尾宮人都守在一邊,彼此都十分守禮。而這一次,越羅直接將身邊的人都打發(fā)了下去,然后眼圈兒一紅,就跪下了,“爹!” “你這又是做什么?”越安連忙伸手把人托起來,板著臉訓斥,“這是宮中,你如今是皇后,不可再如此?!?/br> 越羅忍著眼淚道,“我只是想爹爹了。” “我閨女幾時這么愛哭了?”越安點了點她的鼻子,語氣十分親昵的調侃道。 越羅只是因為乍見父親情緒激動,被他一笑,也就慢慢平復過來了,紅著臉瞪著自家爹爹,“還說我,哪有當?shù)某靶ψ约遗畠海俊?/br> 其實越羅雖然是女兒,但相較母親,實則跟父親的關系更加親密。她是長女,出生的時候父親還未做官,只在家讀書,空閑的時間多,不管做什么都愛帶著她。即使后來弟弟meimei出生,父親對她的愛重也并未減少。 所以她是被當做兒子一般教養(yǎng)長大的,直到七八歲時,還常常扮作男孩被父親抱著出門。父親不但不拘束她,也愿意教導她一些尋常女子不可能學到的道理。若非如此,越羅入宮之后,不可能那么快就在宮中站穩(wěn)腳跟,甚至能夠為小皇帝出謀劃策。 所以此刻,父女倆在最初的寒暄過后,越安便表情嚴肅的問起了此事,“我觀陛下進來行事越見穩(wěn)重,種種主意卻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該不會是我女兒在背后出謀劃策吧?” 雖然他方才提醒越羅注意身份之別,但這會兒自己卻也是一口一個女兒,并未改稱“娘娘”,可見其實也并不真的將規(guī)矩放在心上。 越羅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又搖頭道,“女兒的確是出過一些主意,但大部分都是陛下自己想出來的?!?/br> “哦?”越安忍不住捋了捋胡須,沉吟道,“若當真如此,卻是我大秦社稷之福了?!?/br> 越羅點頭贊同道,“其實陛下天資粹美,只要稍加引導,便是一位不世出的明君,如今朝野之間的物議,卻是都看走眼了。這卻是因為他身邊無人扶助,一直被壓制著。若有朝一日鳳凰初試啼聲,必能令天下震動。” 她說到這里,面上帶上了幾分期待之色,看向父親。 越安卻對此視若不見,“既然如此,你在陛下身邊,便好生引導他,倒也不枉爹從前教了你這許多?!?/br> 越羅有些焦急,“若是爹肯……” “噓?!痹桨泊驍嗨脑?,抬起一只手指立在唇前,“不可妄語?!?/br> 見越羅蹙著眉,他又忍不住嘆息道,“傻孩子,你是皇后,我們家如今是外戚,豈可輕易涉足朝政?莫說朝堂上袞袞諸公容忍不得,便是陛下,你當他就會高興?” 歷史上已經有了那么多外戚擅權的前車之鑒,如今的皇帝哪一個不防備? 大秦為何要從小戶之家采選良女入宮為后妃?無非就是因為這樣的人家沒有底蘊,即便成為外戚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最多風光一朝。等新朝一換,自然就有新的外戚取代了他們。 只看如今宮中那兩位太后娘娘就知道了。 越羅心下微微一震,面上的神色也收斂了些許。這段日子,因為宮中的生活太過平順,一切都像自己想的那樣發(fā)展,所以她不知不覺間也松懈了許多,不似初入宮時謹慎了。 甚至……手也伸得越來越長,管的事情越來越多。如今皇帝不在意,但焉知日后也會不在意? 后宮干政,一向都是大忌! 而被這句話驚住的,不止是越羅,還有學習的間隙過來找越羅說話的李定宸。他進了院子,見沒什么人,便直接過來了,走到門口聽見有人在,才想起來越安今日要入宮。 皇后屏退眾人,顯然是要說些私房話。李定宸倒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對,因為他跟越羅待在一塊兒的時候,也少有叫人在一旁伺候。本來他正琢磨著是進去打個招呼還是直接退走,就聽見越羅哽咽著說“想爹爹了”這話。 自從越羅入宮之后,李定宸可從未見過她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就像尋常人家的小女兒對著父親撒嬌抱怨,而越安顯然也是樂在其中,調侃之間,父女的親密頓見。 李定宸不知為何忽然有些不高興。 其實他沒見過普通人家是怎么相處的,反正父皇在時,他和父皇見面,每次都是依著禮儀,戰(zhàn)戰(zhàn)兢兢。至于母后,倒是十分疼愛他,卻又過于嚴厲。唯一還算和善的就是趙娘娘,但也只是時常給他送吃的穿的,相處時的禮儀半點不曾少過。 但要說是為了羨慕皇后有這樣關系親近的家人,也大不應該。 雖然李定宸自己沒見過,卻也不至于因為別人有而自己沒有,就覺得不快。 好在屋里的人并不知道他聽見了這番對話,還在繼續(xù)說,李定宸也顧不上整理這樣的心情,站在原地聽了下去。 聽到越安問起他時,李定宸心下的確有些吃驚。 他此前并沒有想過皇后怎么會懂得這么多,大概是一開始就定下了這樣的印象,所以對他來說,皇后很厲害是理所當然的,不必去追究其中的根源。卻原來都賴國丈教導。 他卻是沒想到那么長遠的地方,所以聽到越安那句外戚論,不由愣住。 雖然對方是國丈,按理說已經是一家人了,但畢竟君臣有別,李定宸又沒有親政,因此在今日之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