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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后有大慶加恩未晚?!?/br> 第30章 就是偏愛 早朝上發(fā)生了那么大的事, 自是很快就傳到了后宮中。 越羅聽說李定宸竟在早朝上提了這么件事,一時竟不知道該擺出什么表情。 按理說她是該生氣的, 在這個時候提這件事,并不合適, 還會增加朝臣對他的不信任??烧J真算來, 李定宸偏還是在為她出頭——進來宮里宮外出現(xiàn)的流言蜚語, 越羅自然不會沒有察覺。 要說高興吧,這超出預計之外的發(fā)展, 又實在可能會帶來些麻煩。 但這就是李定宸, 與這宮中任何一個人都不一樣,鮮活熱烈, 讓人永遠都猜不出他下一刻會做什么, 也讓人期待……他能做些什么。也許只有這樣的人,方能一掃這數(shù)十年來籠罩于朝野之上的陳腐之氣。 不過, 聽說王相在早朝之后求見皇帝, 越羅心下也不免擔心。 李定宸有多怕王霄, 她再清楚不過。被這位先生疾言厲色的訓斥一通, 對他而言, 恐怕不是什么好受的事。 然而見面時, 李定宸臉上的表情卻全然不是這么個意思, 讓越羅又是一陣意外。她想了想, 索性直接道, “聽聞陛下今日早朝時忽然提出要為上柱國加封?” 李定宸此刻已沒了在朝臣面前的沉穩(wěn), 他心虛的看了越羅一眼, “朕本來答應過凡事要與皇后商議……” “這倒無妨?!痹搅_道,“陛下畢竟是陛下,有些是我是不該置喙的。陛下降恩,我們越家更是門楣生輝。只是此時的時機,恐怕并不合適。” “未必不合適。”李定宸握著越羅的手,目光灼熱,帶著幾分堅定與興奮,“朕總要在朝堂上開口,發(fā)出自己的聲音。這件事卻是正合適!” 越羅微微一怔,繼而才逐漸領悟李定宸的用意。 他要在朝堂上說話,但并不是每件事都適合插言的。加封皇后的父親這件事,介于國事與家事之間,最妙的是整個大秦朝過去都找不出相似的事例來,對此時此刻想要爭取話語權的李定宸而言,或許的確是最合適的。 果然李定宸繼續(xù)道,“這件事上,朝臣們說來說去,也脫不出‘古未有之’‘沒有先例’這幾個字。如今朝中辦事,動輒祖宗成法舊例不可更改,然加封戚里之事固然沒有舊例,但帝王大婚冊立元后,本朝同樣未曾有過。既沒有舊例,朕為后世子孫開之如何?” 越羅不眨眼的看著他,覺得這一刻的李定宸看上去有些陌生。 但這種感覺只持續(xù)了很短暫的一瞬,李定宸很快又變成了她熟悉的那個樣子,笑著對她道,“何況皇后入宮以來,種種功勞,別人不知,朕心里卻是有數(shù)的。豈容那等小人嚼舌?” 所以他就是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就是偏愛皇后,就是縱容皇親! 這又是孩子氣的話了,但越羅聽到這里,原本心里存著的那一點生氣和擔憂都淡了。李定宸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達成什么目的,最后會有什么結果。在這種情況下做出的選擇,無論如何都是值得鼓勵的。 唯一的問題就是……“王相早朝之后單獨奏對,難道也未勸得陛下回心轉意?”越羅問。 提到王霄,李定宸的臉綠了一瞬,但很快又道,“王相的確不贊同此事,但他只想以皇后無功這一點說服朕,結果……”想到王霄第一次在自己面前變了臉色,李定宸心里也不免有幾分振奮,將當時的情形告訴了越羅,“只怕他以為朕是在借此事敲打他。” 這發(fā)展完全出乎越羅的預料,卻也比她想的要好得太多。至少這是李定宸第一次對上王霄而不落下風,甚至可以說是占據(jù)了名分大義,第一次將他壓了過去。 越羅發(fā)現(xiàn)自己弄錯了一件事。 李定宸需要的不是誰將他捧在手心細細雕琢成型,他需要的是在粗糲的砂石間磨礪,在深淺的河床底沖刷,讓自然造物的力量,將他打磨成一塊晶瑩璀璨的天然美玉。 也許有棱角,也許造型模樣會有些奇怪,但都無損于他的本質。 誰說他不適合當個皇帝? 她這般想著,朝李定宸笑道,“但如此一來,加封之事就更難了?!?/br> 若這伯爵封出去,豈不是說他王霄也有論功之意?然而這些年來,他已經(jīng)累進皇極殿大學士、太傅,太師等銜,封無可封,真要再進一步,或許只有將奉天殿上那張屬于李定宸的椅子讓給他了。 在這種微妙的情勢下,王霄只有死扛著不讓加封,以表明自己“職責所在,不必論功行賞”。 李定宸放松的靠著引枕,瞇著眼睛輕聲嘀咕道,“拖一拖也不是壞事……” 越羅聽見了,微微搖頭,繼而又不免失笑。這倒的確,在這件事上,著急的只會是朝臣,而非李定宸。他的目標是拿到話語權,拖的時間越長,到時候他拿到的就越多。 但如果可以,最好還是不要讓事情走到那一步。 見李定宸閉著眼睛,似乎有些困倦的模樣,越羅便取了旁邊放著的毯子展開,輕輕為他披上,再將邊角掖好。這樣一來,不免就要湊得近一些。待她準備退開時,毯子下卻猝不及防身處一只手來,將她握住。 越羅抬頭,便見李定宸不知幾時已經(jīng)睜開了眼,目光清明,哪有睡意? 她有些疑惑,“陛下?” 李定宸瞪著眼睛看了她一會兒,一句“其實要解決此事很簡單,皇后給朕生個孩子就行了”卡在喉嚨里,怎么都說不出來,只好泄氣的松了手。 怪了……明明是他的皇后,但不知怎么回事,越羅似乎沒有這方面的意思,而李定宸竟也不大敢造次。 …… 朝堂在遇到并不緊急的大事時,辦事效率總是十分低下。接下來的一兩個月間,越安封爵一事越演越烈,卻始終沒有定論。不過,朝野之中的議論,已經(jīng)從一開始的反對轉向了贊成。 論起來這其實是皇帝家事,何況封的也是閑散爵位,不可能有實職實權,最多也就是俸祿多些,大朝時位置往前挪一下罷了。雖說此前沒有這樣的舊例,但大秦此前也沒有從承天門抬進宮的元后呀!何況皇后雖然沒有大功,但從宮里傳出來的消息,就沒有人不夸的。 當然,最最重要的是,大秦幾代帝王,除了宣宗之外一個賽一個的能折騰,弄出來的“沒有前例”的事情多了,也不差這一樁?!白孀诔衫边@四個字,有時候朝臣們自己提起來都覺得心虛。 世宗朝雖然已經(jīng)過去了將近二十年,但他留給整個大秦、留給朝堂的影響太過深遠,至今也未曾消弭。 所以朝堂上漸漸出現(xiàn)了支持李定宸的臣子。雖然這些人多半都是沒什么勢力的散人,但聯(lián)合起來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而有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