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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他的良心,她愛他量能授器,德能容人,親以致愛,愛他心中那一片赤誠。她也早便明白,早已認(rèn)清,是她先陷入了情,是她一廂情愿愛他這遙山月宮,遂她暗偷靈藥,不論此生如何,都該甘之如飴。 更有道是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她當(dāng)沉的住氣才是。然這真真假假之中,她終是亂了方寸。 周沐笙望著她,目光沉沉,古井無波。 她也定定看他,手心早因過力握斧滲出了鮮血,卻如今對上他深邃的眼,她才覺著疼。她的背脊挺的筆直,就這么盯著周沐笙瞧了一會。忽的,也笑了,她勾著唇,笑的有些嬌懶,有些隨意,她抿了抿唇道:“夫君怕是不知,我原是想好了,待得夫君生怒。我便道,妾伐這杏林,全是為做出與夫君夫妻不睦之態(tài)。如此,魯國便再難想從我這兒做手腳了?!?/br> 說著,她話音微微一頓,垂下了臉去死死瞪著自個的鞋面,慢慢繼續(xù)道:“然,這不過是個幌子,夫君便是信了,我自個也不信。我曾想,夫君一點(diǎn)一滴的好都是我今生所求,我當(dāng)知足,當(dāng)無怨無悔,不急不妒。然,當(dāng)與夫君愈近,我便愈是不可自拔,患得患失。我甚至想,若是那日遽變,死的是我便好了。那般,夫君便會永遠(yuǎn)記得苒苒。可轉(zhuǎn)而再想,也知人若死便就失了所有,遂我又想,如若那日,我能救下你便好了,若只是毒,我是能救下你的。前歲,太后將玲瓏碧蛇以國禮贈我,我拒而不受,滿朝上下均都道我意氣用事。然,旁人不知,當(dāng)年夫君救我,太后為封我唇舌不叫父親知曉,才賜了那玲瓏碧蛇予我。這蛇是恩也是危,自那以后,魯國宮中再無誰敢欺我,人人都怕遭蛇咬喪命,我因此得利,便一心鉆研起了毒術(shù)。遂太后深知,我會使毒。” 不遠(yuǎn)處,已有宮燈亮了起來,風(fēng)高云密,靜靜悄悄,芃苒的面色卻有些死寂,她慢慢抬起眼來,直是看向周沐笙,看著他慢慢鎖起的眉頭,神色一頓,繼續(xù)說道:“那日,九表姐若是未逃婚,我也會使毒將她送走的。不論她愿或不愿,從踏上周土的那一刻起,我想要的便就是你。彼時,你我誰也不會知,艱難如你,旦夕之間忽就成了這宮中之主。若叫我選,我倒更喜你仍是落魄公子之時。我愿與你患難與共,哪怕萬人唾棄,哪怕刀山火海。我始終都記得你攬我入懷的情景,入宮之前,你還總喜掐我的臉,你更曾赤腳背著我走過泥濘,你的后背如山般堅(jiān)實(shí),你的手掌如火般溫?zé)幔形覠o比眷戀,叫我癡癡以求。我曾以為,我已得償所愿。卻未想,天地變色,再抬眼仍是漆黑如暮。不光如此,往日噩夢又再重啟,魯太后今日能贈回玲瓏碧蛇予我,明日便能贈旁物,我若從之,怎知來日她會否以母國之名要挾我使毒害你。自嫁你初時,我便下定決心要與往日一切恩斷義絕,我只想純粹坦蕩在你身側(cè),為的便是往后不被旁人利用,為的便是雖為魯人亦不被你忌憚懷疑。然如今,千絲萬縷,我只見自個,兩手空空。” 芃苒垂眸,怔怔地望住自個空空的手心,僵著手,淚水落在指尖,涼的驚心。 春日的夜,溫暖中帶著涼意。 因她的話,周沐笙嘴角的笑慢慢斂起,目光落在芃苒滿是鮮血的手心,眸光一緊,強(qiáng)自定了定神,才道:“當(dāng)日,她以定魂丹救我。卻她不知,那定魂丹實(shí)則是我萬難尋得,使計(jì)輸給蘊(yùn)之的。我知蘊(yùn)之心中有她,便想借蘊(yùn)之之手救她出火海。更往日,兕子不喜姑母常往宮中選送美人,然此事全是由我默許。我更知周昌非是君父子嗣,卻我一路縱容護(hù)她迷惑君父。我曾以為,我可護(hù)她萬全,卻不知,到頭來,她卻自火海中救了我的性命。苒苒,你道這人生路多少崎嶇?” “遂你永生難忘她么?” “然也。” “那我呢?”芃苒只覺自個渾身的氣力都要被用盡了,她赤紅著眼看住周沐笙,眼含探究,問了又問,“那我呢?我呢?” 第226章 機(jī)關(guān)參透 當(dāng)這一聲聲疊問說出口來, 不待周沐笙言語,芃苒自個已是怔住了。她從不知她也有今日, 她未想到,她竟也會做出如此癡纏難堪之態(tài)。 遙想當(dāng)日, 他問她, 他道即便他心中無她, 她也不改此心么?她信誓旦旦, 毫無猶疑,她道她愿,她不悔。后頭他道,周土的姑子自家中出嫁, 必有慈母開面,姊妹梳頭, 而她倉皇奪婚,全無體會到新婦出嫁時的欣喜,唯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遂他便問她, 可感委屈? 彼時,她滿心滿眼都是他, 想著從今以往她便可長長久久地在他身側(cè)了。有道是水滴石穿,她便做那穿石的水,便是將自個都滴干了, 她也要軟了他的心。遂她又悲又喜,忙是搖頭,并不覺委屈。 卻如今, 往日前言尤在耳,她卻不知從何時起竟自心底生出了些委屈,生出了貪念。 這怕就是求不得罷,近在眼前,求而不得。 見芃苒神色間都透著苦,周沐笙只覺著自個腔中都有些苦。他不忍看她如此,他更歡喜她鮮活的模樣。好像無論如何艱難之時,她都似是初升的驕陽,全是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她的笑靨甜如蜜,常常浮現(xiàn)在他眼前。她這個小人兒,有些嬌蠻,有些任性,十足溫柔,十分體貼,與旁人十分不同。更她對他的愛,像是炙熱的火,時時刻刻溫暖著他的心,叫他確信,撇去名望,撇去出身,孤寂如他也會為人所需。 卻如今,她如此沮喪。 周沐笙靜靜望著她,眼眸漆黑如暮,他小心翼翼地,極緩地靠近她,伸出手,握住了她無有傷處的細(xì)弱手臂,認(rèn)真道:“你是你,她是她。” 他的話直是叫芃苒回過神來,她極快地從周沐笙掌中抽回自個的手臂,一昔爆發(fā),倒叫她清醒了許多,她抬起手來,便用袖擺去擦面上的淚,擦得滿面通紅,直是靜了一瞬,才僵硬地道:“我與她本就不同?!?/br> 這一聲十分颯爽,便這聲過后,她竟笑出了聲來,哭笑轉(zhuǎn)變不過一瞬,一雙霧眼直直看住周沐笙,忽然似是放空了情緒,慢慢說道:“阿笙不知,我自小便會看人下菜碟,為質(zhì)時想盡法子討得太后歡心。便是曉得太后對我的喜愛不過如是喜愛苑中的一頭鹿,為了在宮闈中安穩(wěn)度日,我也甘愿做那頭鹿。后頭到了父親身側(cè),我便又想盡法子討父親歡心,兄長常道父親偏袒我,又憎惡我巧言令色。卻他怎知,為了那所謂的偏愛,我到底費(fèi)了多少功夫?受了多少罪?男兒能當(dāng)之事,我亦能當(dāng)。上陣殺敵,我亦有過。卻到頭來,父親臨死之期,竟意圖將我嫁給老叟,只為替我那無用兄長換個安穩(wěn)來日!遂我冷了心,自心底再不認(rèn)自個是甚么勞什子的芃氏女,使計(jì)逃過了這樁婚事,逃出了魯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