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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悅君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08

分卷閱讀308

    ,你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夫君吶!”

    第223章 機(jī)關(guān)參透

    這般脫了隊(duì), 三人也未再追上,索性牽著王子楚回了驛站, 兀自逍遙。

    按照鵬城的慣禮,這各家的燈板在今夜用過了, 便會(huì)擺在高處, 等著來年再用。而他們自然不會(huì)常居鵬城, 遂, 親手做的燈板用過一次,便已是無用的了。

    只三人都舍不得扔,王子楚更是癟嘴道:“阿姐!小五把它扛回去,來年咱們?cè)賮?!?/br>
    “這多費(fèi)事?“周如水搖搖頭, 編貝般素齒比月光還皎潔,又在王玉溪懷中笑話他:“你可扛不起。”

    知是如此, 王子楚更是急得跳腳,小短腿可實(shí)在地在石板路上蹬了蹬,和撅蹄子的馬兒似的, 撇一眼后頭炯七手中的燈板,滿心不服氣地挺了挺小身板, ?;^道:“說不定能成呢?小五力道可大了!宮里的杏樹都被小五推倒啦!”

    他是童言童語,別樣神氣,周如水聽來卻是一怔, 神色沉了一瞬,才又笑瞇瞇睨著王子楚道:“這可真不巧,只是此一時(shí)彼一時(shí), 若真要扛回鄴都,可是夠嗆?!?/br>
    說著,還推了推王玉溪,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端的是天香國(guó)色,誠(chéng)心挑事問他:“三郎以為呢?”

    暖香在懷,觸手一片溫?zé)崮佨?,王玉溪睨一眼大眼盯著他滿是期盼的王子楚,全不顧自個(gè)的阿弟,勾了抹笑,與周如水一唱一和道:“是太沉了。”

    他這話落在王子楚耳中便如五雷轟頂,小童鼓起臉來,真真是氣得鼓鼓。須臾,直是跑上前來,圍著王玉溪周如水就做起了鬼臉,聲東擊西,呱呱亂叫道:“阿姐阿姐羞羞臉!郎君抱來不粘地!”

    巷子里空落落的,板龍燈已是舞向東城門去了,家家戶戶門前的燈籠都還亮著,與天幕中的星辰輝映,明亮而又靜怡。

    王子楚的聲音,稚嫩至極,頑皮至極,周如水因他這話,極致的麗顏不禁拂上紅潮,紅著臉自王玉溪懷里探出頭瞅他,軟聲聲辯:“阿姐是崴著腳了!”

    “阿姐羞羞!阿姐都道不疼了,怎的又會(huì)崴著腳?阿姐定是想三郎了,就賴在三郎懷里不起來!”王子楚才不理她辯,這時(shí)刻,小人兒門兒精,雙手叉腰,像個(gè)胖葫蘆?;㈩^虎腦的,卻實(shí)在振振有詞。

    王玉溪聽了直笑,那笑溫柔至極,比天上的明月還要叫人挪不開眼。周如水卻是連耳根都紅了,眼見前頭就是驛站,索性將臉埋進(jìn)王玉溪胸前,一言打倒一片,悶悶道:“你們兄弟二人真磨人!”

    哪想這聲也被王子楚聽了去,就聽他奶聲聲笑嘻嘻道:“小五可是像阿姐多些的!貪食又磨人!”

    聽到此處,王玉溪才終于出言,翹著嘴角望著小童道:“你阿姐可未有你好食!”說著,摸了摸懷中周如水毛絨絨的發(fā)頂,漆黑的眸子一閃,曼聲說道:“那路邊的酸李,她可是不食的?!?/br>
    這話一出,周如水徹底紅了臉,軟綿的粉拳直是砸在了他硬邦邦的胸前,真是上也不是,下也不是了。

    好在說話間便入了門,更在外頭跑了一陣,回了驛站,夙英直是入了庖廚,準(zhǔn)備起了吃食。見又有好食的了,王子楚一勁就跟著夙英跑了,倒是把周如水這茬給忘的一干二凈了。

    他這一跑,真是給周如水尋了空當(dāng)。她忙是從王玉溪懷里下來,耳根都透著胭脂紅,一溜煙跑就去院里的秋千上坐穩(wěn),一腳蹬起,秋千便在空中慢慢地?fù)u,她悠哉悠哉地晃著腳,嗔一眼王玉溪道:“你也是不害臊!”

    說著,才又看了眼左右,朝隱在暗處的炯七招了招手,說出心中的疑惑,問他:“阿七,小五怎的卻推倒杏樹了?”

    當(dāng)年,王兄一夜之間命奴仆將他自個(gè)院子里的老槐樹都砍了,全都換植成了杏樹。那以后,春日一至,仁曦宮中便成了杏花海,胭脂萬點(diǎn),占盡春風(fēng)。便是君父斥責(zé)他玩物喪志,他也不改此喜。平日里,她也總喜去仁曦宮賞杏花,偶爾調(diào)皮,摘了王兄的杏花。王兄雖是不言,眼中卻總有惋惜。

    彼時(shí),她尚不懂那惋惜,也不知王兄偶爾盯著那杏花,所喜為何。直到后頭謝釉蓮死了,她才恍然明白了這一切。只是這恍然大悟之中,有太多的唏噓感慨,實(shí)在難以言說。

    總以為有些人變了,變得面目全非,慘不忍睹。但實(shí)則,她半點(diǎn)也未變。她被命運(yùn)無情的剝蝕,她血淚涕流,悲不勝禁,卻她傷透了自個(gè),到頭來,仍是剔透。

    作為謝氏女,謝釉蓮從未對(duì)不起謝家。作為謝蘊(yùn)之謝永之的嫡親阿姐,謝釉蓮從來都力所能及地護(hù)著他們。作為深愛著周沐笙的女人,謝釉蓮到死又護(hù)了他一程。

    謝釉蓮說到底是為王兄而死的,然名義上,她是個(gè)罪人,也必須是個(gè)罪人。遂她到死都被冠著協(xié)謀篡逆的罪名,雖是身死仍是被貶為庶民,不過一張草席被扔去了亂葬崗。

    而這一切,不過是因?qū)λ酝鯇m便是牢籠。王兄如此才能放得了她出去,才能叫她的家人暗中為她收尸。

    在世之時(shí),身陷囹圄。渾渾到死,總當(dāng)海闊天空。

    那以后,仁曦宮便被封了。除了阿兄,誰也不得進(jìn),更莫提碰倒里頭的杏樹了。遂王子楚道自個(gè)將宮中的杏樹都推倒了,真是叫周如水驚奇又詫異。

    她這么問,王玉溪與炯七皆不覺奇怪,炯七早便理順了說辭,這時(shí)刻,便一股腦說了出來。

    周如水離宮也有一段時(shí)日了,先是與王玉溪隱居山林,再是遭逢變故流離失所。又因早先心中有結(jié)難解,好些日子未過問過王兄,更就不知宮中之事。如今聽炯七講來,她抿了抿嘴,又抿了抿嘴,到底是嘆了口氣。

    原來,當(dāng)日道是送謝釉蓮的尸身去亂葬崗,由謝永之暗中接應(yīng),將她攬入棺木,葬回謝家祖墳。卻,謝永之抱著謝釉蓮的尸身卻不肯撒手,更不肯上謝氏長(zhǎng)老備好的車輿。

    彼時(shí),新君也在場(chǎng),謝永之全不顧尊卑,一手死死拉著覆著謝釉蓮的草席,一手死死拽住新君便道:“君上今日下秘旨,叫得阿姐能入家中祖墳。然,除卻家中長(zhǎng)老,家中眾人不知,世人亦不知。遂,她的墓地只會(huì)是一座土包,不會(huì)有墓碑可記。更進(jìn)得祖廟,也不會(huì)有牌位可念。來日,我與兄長(zhǎng)即便祭拜,也是偷摸如賊,不得叫外人知。更若一日,家中族人若知這千古罪名之人竟還污穢祖宗之地,定會(huì)刨墳掘墓,不容其留!彼時(shí),君上當(dāng)如何自處?阿姐又當(dāng)如何自處?”

    說著,謝永之堂堂丈夫,也是嚎啕大哭。

    他全不顧謝家眾長(zhǎng)老在場(chǎng),竟是歇斯底里,全無顧忌地啞著嗓又道了聲:“更況,堂堂謝氏如何又不是逼她至此的罪魁禍?zhǔn)祝∷龤w家了又如何?九泉之下,真能開懷么?”

    謝永之的話,叫在場(chǎng)的謝家人面上都有些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