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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墨香的竹卷,小童的面色變了又變,亮晶晶的眼眸瞇起似貓兒一樣,極是用力地跺了跺腳,半晌,才虎著臉,唉聲嘆氣,奶聲奶氣地道:“良如玉石需磨難,小五定是玉石,才會受如此磨難!” 小小王子楚哪兒斗得過經(jīng)天緯地王三郎,原想著早起就能吃著魚兒,沒想,卻陷入筆墨之中,只好埋頭謄卷。 室中,周如水閉著眼靠在王玉溪懷中,因著這事兒笑出了聲,聲音慵懶嫵媚,貼在他心口道:“你也是焉壞,就是討你拎個漁網(wǎng),還需背誦文章。” 聞言,王玉溪亦是笑,一手摟著她肩,一手撫著她的發(fā),貼在她額間道:“你是我的心頭rou,半點不舍搓摩。他尚為璞玉,倒可搓摩一二?!闭f著,一雙大手繞過她的腰肢,勾住她的腰,清雅一笑。暗室之中,香氣縈繞,他就貼在她耳邊,摩挲著她白嫩的下巴,低低問道:“身子可爽利了?” 周如水被他掐在軟處,全是動彈不得,聽他聲音略帶暗啞,說不出的蠱惑動人,拂在她耳畔,癢癢的,不得已睜開眼來,眼中透著艷,嬌軟的嗓音都發(fā)著顫道:“可鬧不得了!小五聰慧的很,不下一個時辰定能背個滾瓜爛熟,到時你我可不得……” “可不得下不來榻了?”她在他懷中,便如白玉做的似的,王玉溪嗅著她身上的清冽氣息,深深一吸,悶笑。在她的嗔視中,放她一碼,溫柔說道:“不鬧你。”說著更是輕拍她的玉背,體貼道:“夫人再歇一會,待得醒來,我為夫人著衣畫眉?!?/br> 果然如周如水所言,不過一個時辰,王子楚便興沖沖來到門邊,小童腰背挺得筆直,真是倒背如流。王玉溪隔著房門聽他對答,他倒也算有些急智,樣樣都答的上來。如此,王玉溪也再不為難他,朝他招手,命他進門。 彼時,小童一跨入房中,便就帶進一股涼氣。見此,周如水不顧王玉溪正為她畫眉,忙也朝他招手,摟著小童入了懷,一面搓摩著他的小手一面關心道:“怎的這般寒?” 王玉溪道是那文章是昨夜所書,實則是天尚未亮才出屋寫的,自然也在棚中生了炭取暖,又放下了四面棉帳,哪能真叫他小小一人兒在寒風中瑟縮。只這般王子楚的手仍這般涼,她倒唬了一跳。便見小童羞澀一笑,享受著她為他搓著手心,笑瞇瞇道:“地上的雪可厚了!小五捏了個阿姐!”說著,又軟軟看她一眼,好不害臊道:“未有阿姐美。” 這模樣在周如水眼中實在討喜,卻對王玉溪而言實在礙眼,便見他順長如玉的手指捏著青黛在黛硯上慢慢研磨一番,又執(zhí)在手中,睨小童一眼,似笑非笑,意有所指朝周如水道:“夫人何以遠君子而近小人?” 周如水聽著發(fā)笑,便將臉湊上前去,靠在他手前,輕道:“色無需太濃?!?/br> 話音未落,就見王子楚仰頭看來,明是奶聲奶氣,卻是振振有詞道:“阿兄何以欺吾年少,吾今日是個小人,來日便是個丈夫。彼時定能與阿兄一般!高逸修長!”說著,更是神氣十足地窩入周如水懷中,也不顧周如水如何作答,朝王玉溪做鬼臉道:“然,不論何時,阿姐定是歡喜小五多些!” 他如此挑釁已不是一回兩回,王玉溪挑眉,面上是慣常的閑適超然,垂眸認真為周如水畫眉,見招拆招道:“即如此,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你今日份的飴糖,當讓予你阿姐才是。” 果然,這話音一落,先頭還神氣自得的王子楚立馬蔫頭巴腦了。 這次第,眼見著王子楚又吃了癟,周如水再不能忍,真是笑出了聲來。那笑聲脆脆,直是比屋檐那護花鈴隨風飄動的鈴角還好聽上許多。 這日,直是食過午膳,三人才往河邊去。彼時,如是棉絮的落雪雖是停了,午后的陽光也落了一地,卻推開門來看,四下卻仍是厚厚的一片積雪。院中的梅花也被壓彎了枝頭,如是自怨自哀的嬌俏女郎。 王子楚倒是不知寒不知冷的,房門一開,如是脫兔,拔腿就想往外跑,好在周如水眼疾手快,直是拉著他戴了頂暖帽,才放開手來。 這才要跟著邁出門去,她卻又被王玉溪摟住了細腰,便見他拿了件雪白的狐裘披風在手中,一面為她系上,一面道:“也管顧些自個,你懼冷,再帶上個手爐?!?/br> 這模樣十分嚴肅,卻又分外可親。 周如水對上他這如是嚴父的模樣,心中暖融,抬手去抓他的手,不免就擰眉,璀璨的明眸盈盈望著他道:“這些天來,氣候一日比一日涼,夫君的手怎的也一日比一日涼了?”說著,索性緊緊拉住他的手捂入懷中,心疼道:“你昨夜才睡了幾個時辰?夜里去小五房中為他蓋被,天未亮又早起為他備下功課?!毖灾勾颂幹笔强此谎?,那模樣,既純又魅,聲音都像食了飴糖般甜膩,輕輕嗔道:“今個夜里,不許鬧了?!?/br> 彼時,王玉溪冰涼的手掌被她緊緊握住捂在心口,她沉實的溫熱的心跳隱隱躍動在他手背之上。 四目凝視,因著她關切的注視,王玉溪的眸光愈發(fā)地雋黑而安靜了下來,心中有些沉重,望著她卻是勾唇一笑,靠近她,鼻尖貼著她的鼻尖。須臾,閉上眼,低頭吻她溫熱的唇,漫天冰雪,蒼茫高山之上,他就在屋前,慢慢對她說道:“阿念,咱們生個與你一般,玉雪可愛,聰慧安靜的小女郎罷。萬莫得個與阿楚一般活蹦亂跳的小郎,不過眨眼,便能沒了蹤影?!?/br> 王子楚可不是眨眼就沒了影了么?他邁著小短腿跑的飛快,因是頭頂多了個暖帽,不若此,還能更快些。王玉溪與周如水放任他胡跑,一是因深冬已至,廬臨山腳的山民都不再入山。二因河面結(jié)冰,小童身量尚輕,不至生出禍患。三更因王玉溪深諳奇門遁甲之術(shù),早在山口四面都布下了迷陣,等閑之輩難以入得。 便這般,待一聽著不遠處傳來的馬蹬聲,入山以來常不見外人的王子楚也是唬了一跳,不多時,便見不遠處的草木動了動,緊接著,一兒郎輕裘緩帶,寬衣穿屐,牽著匹黑色駿馬自林中狼狽走出。見此,王子粗大眼一轉(zhuǎn),想著阿兄教導過凡事不敵,走位上計,正要貓腰溜走,卻見這兒郎身后走出一熟悉的身影,那墨袍黑裘,疏眉目,美須髯,容貌儼然的文士,顯然是常與兄長一塊下棋的馮家阿叔。 見此,王子楚再也不躲了,咧嘴一笑,熟捻地便朝馮樘跑去,撲上前抱住他的大腿喊道:“世叔!您怎的來啦!尋三郎下棋么?” 他如是個小炮仗般沖上前來,直是嚇了馮樘身前的南宮祁一跳,待看清他小小一兒郎虎頭虎腦神氣自信的模樣,不由挑挑眉,怪聲怪氣道:“呦,小五郎這炮仗似得脾性還未吃夠悶虧呢?” 卻王子楚哪里理他,便見馮樘朗聲一笑,彎身捏捏他的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