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攘,都成了一場空。 想著,婁后的目光落在強(qiáng)忍著哭泣之音的公子沐笙面上,她尤記得,她當(dāng)年生他時別樣艱難,險些撒手黃泉,遂她對這二子尤是不喜,總覺他生來便是克她的。往日里,只一心撲在太子頭上,對他的照拂比之庶公子們也未多多少,直視他為可有可無。然到了如今,她之身側(cè),卻唯剩他了。 婁后心中悲苦交加,終是忍不住抬起手來撫上了公子沐笙的臉,這一動作,亦是染紅了公子沐笙的側(cè)臉,就聽她問:“笙兒,你可曾怨母親?” “生恩比天高,兒子不怨?!惫鱼弩享行杉t,知婁后食的是鴆毒,也知藥石罔效。如今更是動也不敢再動,一時悲痛交加,聲音壓抑又顫抖,強(qiáng)忍著淚,跪摟著婁后道:“母親,兒子不悔,更是不怨。母親日日避世或許不知,兒子娶親了,您這新媳機(jī)敏聰慧,往日里,比兕子更潑皮些。因她,兒子得了不少快樂,許多該忘的,也早忘了。”說著,他輕輕拉住婁后拿滿是血污的手,啞著嗓音繼續(xù)道:“兕子與魏太子的親事雖是不保,但她如您一般,巾幗不讓須眉。便是如此遭算也未有半分消沉,如今鵬城告捷,便有她的功勞。想來,旁人也再不得低看她。” 他的話,叫婁后艱難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這兒郎向來便是這樣,比誰都更省心些,默默無聞,默默無求,他唯獨(dú)一次求她,便是那個雨夜。她尤記得他跪在雨中哭求她的模樣,尤記得他猩紅著一雙眼直直倒下的模樣。她知他曾徹骨的心寒,她亦知他曾整個被打碎又硬生生撐起脊梁,她知他被擺布了許久。然這周土之上,有無數(shù)英烈的期望,有她婁家祖祖輩輩的心血付出,她不能由著社稷宗廟化為墟土,她更不愿事事都被蒙在鼓中活活做那踏腳之石。 撐著最后一口氣,婁后終還是狠下心道:“笙兒,你是個好的。然你既是嫡長,有些負(fù)累便注定由你來扛。母后是瞧不著了,你定要,叫天下瞧著?!眾浜笠獜?qiáng)了一輩子,臨了,終是未曾放下任何。只拼盡力氣說完這話,婁后又是嘔出了一口烏血,這次第,再續(xù)不上氣來,眼中白茫茫一片,須臾,終是歪了腦袋咽下了氣去。 “母親!”公子沐笙僵在當(dāng)場,他久久跪地緊摟著婁后的尸身不動,須臾,才抬手探了探鼻息,面上煞白,痛哭出聲。 周如水跨進(jìn)殿門,看著的便是這幅情景。殿中的宮婢跪了一地,公子沐笙跪抱著婁后的尸身,慟哭不止,涕淚交加。她面無表情地立在門前,冷眼看著這一切,淚從眼眶中落下,她卻絲毫未覺。四下都是莫名的壓抑感,她如何也不會想到,她不過晚了一步,便是天人永隔。前世婁后身喪斷頭臺的情景歷歷在目,轉(zhuǎn)眼再見公子沐笙摟著她痛哭的模樣,周如水腳下一軟,直接就跌跪在了地上。她周身劇烈的顫抖,忍著痛慢慢爬向他二人,待觸及婁后的鼻息,終于失聲痛叫:“母親!母親!” 有道是單道世上人,營營逐逐,急急巴巴,跳不出七情六欲關(guān)頭。婁后臨死未跳出執(zhí)念,周王眼見著她斃命,仍也不算解恨。 遂婁后薨亡當(dāng)日,周王下上諭,婁后無謚號,不得入王后墓,無享祭,所有喪儀只可照姬妾例行。同日,周王冊立謝姬為后,協(xié)其謁拜祖陵,昭告天下。為此,婁后雖薨亡,卻無神位。公子沐笙與周如水心中雖是不滿,但婁后尸骨未寒,實非爭鬧之際,二人忍著痛怒,只得以婁后生前的衣冠做神位祭拜。然即便如此,周王也看不過眼,一日忽便生怒,以不敬之罪將公子沐笙囚于明堂,周如水不過求情,便被踹了一腳,交予公子詹看管。 回宮以來,周如水便未止過淚,周王一心不叫婁后瞑目,后頭,更是連番下旨,盡數(shù)婁后罪孽。周如水便是日日跪在庵堂,也能聽著外頭嘴碎宮婢的議論之聲,道是婁后當(dāng)年心煞無比,但凡威脅后位的宮人,皆被她瘋狂摧殘,懷胎者輒殺,數(shù)幾年來,可謂墮胎無數(shù)。遂也因此,頭幾年,宮中只有太子與公子沐笙兩位小主子。 這一聲聲對周如水而言亦如凌遲,她心亂如麻,悲不勝禁,遂再無防備一道回了鄴城地公子裎。這般,自然落了下乘,叫公子裎抓著了時機(jī)。知周王最恨婁后心殺,公子裎便狠狠在周王面前告了周如水一狀,道她心藏狠毒,不顧親緣。一時間,周王恨屋及烏,那一腳下來,真是毫不留情,遂周如水再醒來時,已是三日有余,然即使如此,她稍稍一動亦覺心肺劇痛,不及言語,已然咳出了聲來。 好在她落在公子詹手中倒不至于受苦,遂哪怕她無知無覺,宮婢亦不敢怠慢,見她醒來,更是殷勤,不過聽見聲響,便有宮婢踏著急促凌亂的腳步忙忙趕來,可謂翼翼小心。 “我母后如何了?”周如水稍稍一動,便疼出一身冷汗,卻她硬挺著這徹骨的痛,慢慢支起了身來。 那上前服侍她的宮婢見她稍稍一動便喘息連連,一時也有些急,一面替她拭汗,一面神色復(fù)雜,小心翼翼地道:“先王后已入了地寢。” “先王后?”聞言,周如水冷冷地笑出了聲來,她抬起眼,盯著那宮婢的眼睛,冷漠涼肅道:“道是王后卻不得以王后禮葬,如今還有誰記得吾母是先王后?” 周王至始至終未提半字廢后,然他所行,比之廢后更為無情。身為王后,卻不得死名,不入王后寢,只以姬妾禮薄葬。如此之事,周朝從未有過。遂也因此,婁后變得尷尬無比,難以提及。更加那如山的罪狀,比之開棺鞭尸更為狠絕。 想著近日總總,周如水只覺胸中的酸楚難以壓抑,這酸楚既是恨又是悲,涌上眼眶,叫她雙目赤紅。她本想著,忍一時風(fēng)平浪靜,待母親入土為安,再來清算這些仇怨,卻如今,她與兄長都不曾披麻戴孝,母親便被草草葬埋。宮中上下,更只沉浸在謝姬封后的喜悅中,好似婁后的死無足輕重,好似她本不該歸來。 周如水的神色變了又變,摸著腰間的紫檀彈弓,想著母后重病前謝姬曾帶著鳩酒去過蘭若庵,如今又是得利最多之人,痛失母親,她再沒甚么好想,只想一刀兩段。如此,周如水周身都沉著怒氣,她冷冷看了一眼那吶吶不答,驚懼跪地的宮婢,明是柔媚的聲音,這一刻卻變得冰冷至極,亦冷漠至極,她的語氣如降霜,道:“君父只教七兄看顧本宮,如今本宮醒了,便不留了?!闭f著,她便強(qiáng)自掀開薄被下了塌來,只這落地的動作,便叫她疼得臉色一瞬死白,額間更又冒出冷汗。 然這次第,那宮婢卻被她的威壓所攝,絲毫不敢抬眼,只是驚叫道:“女君不可!” “不可?是本宮是主子?還是你這賤婢是主子?吾母便是再不受君喜,本宮也得叫君上一聲君父!”喝罵著,周如水一腳便將那宮婢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