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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舉陳郡謝氏?有意要廢后了?畢竟,婁后久離宮廷,早已名存實亡。 這事兒末了末了得到了這么個處置,不光周岱膈應(yīng),周如水也是如鯁在喉,再憶及謝釉蓮那日瞪著她的陰厲眼神,她更是覺得這事兒怕是沒完。 卻,遠在平安縣的符翎接到周岱的信箋后卻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她獨自立在長亭之中,忽然抬起頭,遙遙地望向了鄴都的方向。 黑夜之中,四處風(fēng)雨交加。遠處,有騾子四只蹄子打在官道上的聲音,那聲音清脆悅耳,遠不如馬蹄聲沉實有力。符翎捏著手心,忽然,就想起了太子洛鶴。 她記得那一天,風(fēng)大雨重,來日便是一場大戰(zhàn)。她心中忽感不安,夜中便翻來覆去,竟是怎么也睡不著。這般,洛鶴便拉著她起了身,兩人一齊縱歌馳馬,私去了九里河。 彼時,大雨初歇,黃綠色的微光從黑漆漆的河邊草叢中三三兩兩地升起,那是無數(shù)只的螢火蟲,它們淡淡地,溫柔地,像是空中旋轉(zhuǎn)的舞,也像是墜落塵埃的星星,直是美得好似化外仙境。 第一次見到那般美麗的景象,她欣喜驚訝地笑了。這一笑,他也跟著笑,他溫柔地牽起了她的手,緩緩地帶著她走進了那片熒熒之中。彼時,他對她道:“我上回見到這般的景致,便想著來日定要帶你來一趟。卻不想,你這般調(diào)皮,竟自個千里迢迢地送上門來了?!闭f著,他又輕輕地將她摟在了胸前,他摟著她,好似知曉她心中莫名地?zé)n,忽然,就親了親她的耳畔,貼著她的耳,輕柔地哄她:“阿翎莫懼,我身經(jīng)百戰(zhàn),這些小戰(zhàn)全不算甚么?!闭f著,他更是對她承諾:“癡兒,鶴定會護你一生的?!?/br> 回營的路上,他始終都將她緊緊地護在懷中,她側(cè)坐在馬背上,也緊緊地?fù)е难?。她記得后來,他在風(fēng)雨中低低地認(rèn)真地對她承諾道:“阿翎,待這次回去,我便去求君父將天水城封賜給我。到時,我也不做太子了,我便帶著你一塊兒在這兒扎根,一塊兒在這兒守著國土,也守著咱們的小家。我曉得,你不愛宮里頭的那些彎彎道道,咱們就都留在這兒罷,留在這兒生兒育女,白頭到老。” 若是時光能留在那一刻該多好?。∪羰菚r光能倒回該多好啊!至今,她都還能感受到被他緊緊地護在懷中時,所感受到的那份炙熱,那份情誼。他們的愿望那么小,小到不要這天下,不要那富貴,只想在周土最貧瘠,戰(zhàn)亂最紛飛的北疆廝守終生。卻為什么,天仍不許? 難道,真的是她求得太多了么? 可她這一生,除了洛鶴,又還有甚么? 符翎正想著,就見一老婦自廊間匆忙走來。待一走近,老婦見了符翎手中的信箋,原本就糾著的眉頭更是一緊。她擔(dān)憂地,低低地問道:“小主子,陛下可是要怪罪您了么?若是太過,您就莫要硬撐著了!太子生前不是將免罪金令都留給您了嘛?若是實在不行,您便用了罷!“ 聽著老婦關(guān)懷的叮囑,符翎緩緩地收回了目光。她裊裊婷婷地回過身去,眼波流轉(zhuǎn)地看了一眼老婦,便勾了勾唇,輕笑著說道:“君上只是依舊不許我嫁人,不許母親來尋我,更不讓我再回鄴都去罷了。哼,她謝釉蓮如此恨我,卻這不是全如了我的意么?”說著,符翎又挑了挑秀眉,低低地嗤道:“那免罪金令我是輕易不會用的,更何況,這也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我本以為,這次是會挨幾下板子的。” 聽了這話,那老婦的眉頭松了又緊,已是帶了幾分急切地勸道:“小主子,咱們既然如愿了,這以后,您便再不能妄為了!您的身子不好,怎能隨意去挨板子呢?若是太子在地下曉得了,也是會傷懷的吶!”說到太子洛鶴,那老婦已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咽了咽淚意,直過了半晌,才繼續(xù)地說道:“小主子,外頭風(fēng)涼,咱們便回屋去罷!憶兒方才睡醒,正哭著找娘親呢!” ………………………………… 不好意思這一章有個很嚴(yán)重的歷史錯誤,進行了刪改之后字?jǐn)?shù)不夠原字?jǐn)?shù)只能如此重復(fù),這些欠大家的字?jǐn)?shù)我以后會在文章讀者有話說里寫小番外補償回來,抱歉! 聽著老婦關(guān)懷的叮囑,符翎緩緩地收回了目光。她裊裊婷婷地回過身去,眼波流轉(zhuǎn)地看了一眼老婦,便勾了勾唇,輕笑著說道:“君上只是依舊不許我嫁人,不許母親來尋我,更不讓我再回鄴都去罷了。哼,她謝釉蓮如此恨我,卻這不是全如了我的意么?”說著,符翎又挑了挑秀眉,低低地嗤道:“那免罪金令我是輕易不會用的,更何況,這也已是最好的結(jié)局了。我本以為,這次是會挨幾下板子的?!?/br> 聽了這話,那老婦的眉頭松了又緊,已是帶了幾分急切地勸道:“小主子,咱們既然如愿了,這以后,您便再不能妄為了!您的身子不好,怎能隨意去挨板子呢?若是太子在地下曉得了,也是會傷懷的吶!”說到太子洛鶴,那老婦已有些說不下去了,她咽了咽淚意,直過了半晌,才繼續(xù)地說道:“小主子,外頭風(fēng)涼,咱們便回屋去罷!憶兒方才睡醒,正哭著找娘親呢!” 作者有話要說: 憶兒 第78章 恕不從命 這幾日來, 周如水想著被謝釉蓮瞪著的那一眼便渾身不自在。果不其然,未過幾日,就見公子沐笙宮中的女官阿碧跌跌撞撞地闖入了華濃宮來。阿碧見了周如水跪地便拜,焦急地說道:“千歲!大事不好了!君上震怒,正罰二殿下在明堂面壁思過呢!” 彼時, 冬日初至, 霜輕未殺萋萋草, 日暖初干漠漠沙。周如水正和夙英擺弄著從御花房要來的幾盆水仙, 倆人原還笑得歡快,聽了阿碧一言,周如水捏著水仙的指尖便猛得一緊,待她緩過神來, 原還完好的水仙翠葉也被她掐得出了水痕, 直截斷出了一道口子。 見狀, 夙英忙是上前替周如水用絲帕拭了拭手,一邊又朝阿碧使了個眼色,直怪她不懂規(guī)矩, 橫沖直撞。 周如水卻懶理這些虛禮,她只曉得,如今正是早冬季節(jié), 寒風(fēng)徐徐最易傷身,她兄長“前世”便是體弱病逝,如今,又怎能再經(jīng)得起這般的折騰?想至此, 周如水粉嫩的桃腮便微泛起了白,她緩緩自夙英手中收回手,望向阿碧,強壓著心焦,輕聲問她道:“怎的了?君父因何責(zé)罰阿兄?” 聞言,阿碧也是一臉悲憤,她斂著眉,悲聲地回稟道:“千歲不知,如今冬日將至,蠻人又開始在北境燒殺搶掠了。前歲,他們更是放火屠城,險些燒了天水城的倉廩。自太子隕后,鎮(zhèn)邊大將軍之位一直玄虛。如今,邊關(guān)十萬火急卻缺良將,君上今日便親自臨朝,道是有意立謝家人為將駐守天水城。聞之,二殿下自然極力反對,如此,也算是在朝堂直上公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