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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碌時分若有所思地向1209病房的方向望了一眼,隨即釋然地笑了笑,再不糾結(jié)。 就像他所說的,鮮花只有送給需要的人才能提現(xiàn)價值,鮮花如此,禮物也如此。 她在心里替小孩向他道了聲謝謝。 作者有話要說:jiejie的故事有點慢熱,希望你們?nèi)踢^慢熱期哈。下章meimei出場。我一般八九點鐘更新的,下次試試用存稿箱,定在八點好了。 ☆、8宋念二(1) 中午休息時間,宋曦趁著吃飯休息時間跑到了十五樓腫瘤病房,在某個病房外逮到了自己那早出晚歸萎靡不振的meimei宋念。 她板著臉,把自己那憔悴得不像話的meimei拉扯到走廊盡頭,劈頭就問:“你瘋了嗎?為了你師兄家也不回學(xué)也不上了?” 宋念低著頭倔強地不吭聲,宋曦臉色更壞,扯了meimei一下:“你這什么態(tài)度?他生了病,你就不打算過自己的日子了?你頭腦清楚一點,你只是他的師妹,你什么也不是,你這樣衣不解帶地陪著他,別人會怎么想?” “我不在乎別人怎么想?!彼文罹従徧痤^,眼里是不羈的光,“姐,你說的對,我對他來說,除了是師妹,確實什么也不是。但他對我來說,是喜歡了四年的人,是朋友也是老師,”她低垂著腦袋哽咽著,“我也不想這樣天天陪著他,不是怕累,是怕一天一天目睹他走向死亡。那太殘忍了。我每天都在回憶mama走的那一年,怎么也睡不著覺?!?/br> 她擦了一把眼淚,傷心地看著宋曦,臉上布滿淚水:“但是jiejie我能做的只有這些了不是嗎?” 宋曦一臉心疼地望著meimei,抿著嘴再也責(zé)備不了她什么,靜了好一會才問:“你師兄的家人呢?怎么都不在?” “他父母離異,而且都在國外,他似乎不想讓他父母知道,昨天我找了我導(dǎo)師,我導(dǎo)師馬上通知他們了。這兩天應(yīng)該就會到。” 宋念用袖子擦干臉上的淚,心疼的語氣:“他是我導(dǎo)師最中意的學(xué)生,拿來當(dāng)兒子看的,老爺子昨天一聽說,差點心臟病犯,吃了藥才緩過來?!?/br> 事情已經(jīng)如此,宋曦明白心軟是他們家的通病,宋念也已經(jīng)25歲,她完全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這個jiejie也只能干涉到這了。 安慰的話這種也是多余,那是外人說的,她也不必要,只是瞥了眼meimei囑咐著:“待會再進去,生病的人最不愿意看見別人的眼淚。” 她在醫(yī)院這些年,這樣的人間慘事真是見的太多了,以致心底那把火焰慢慢熄滅,她都懷疑連火星子都沒有了。 宋念在門外站了好一會,才慢吞吞回了厲北的病房,對著病房里的男人強顏歡笑。 她并不知道厲北在她剛才走開的時間里拒絕了醫(yī)生提出的化療方案,放棄了延長生命的最后機會。 厲北精神不錯,他似乎想通了些什么,不再經(jīng)常失神看著窗外,話也明顯多了起來,開始斷斷續(xù)續(xù)給宋念講一些他心底的繪畫理念。 一個藝術(shù)瘋子,到死的時候,腦子里塞滿的還是他未能完成的藝術(shù)事業(yè)。 宋念哀傷地聽著,人死了以后,他的那些瘋狂想法也會灰飛煙滅,她知道,他說給她聽,與她分享,是希望那些想法能活著,傳遞下去,哪怕他有一天成了灰燼。 “小念,你知道的,一個偉大的畫家首先有一顆愛美的心,我記得大學(xué)第一堂課,老師跟我們說,不要急著拿畫筆,要畫畫,先有一顆感恩自然的心,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最后才是拿起畫筆?!?/br> 厲北聊起繪畫時神采飛揚,嘴唇含笑,令人差點忘了他正在被病魔折磨,他的視線向窗外飄遠了去,春雨已經(jīng)落了半個月,整個城市都浸泡在雨水里,縈繞著裊裊濕氣。 “本來,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喀納斯的山里,這個時間,阿爾泰山脈的雪一定還沒有融化,喀納斯湖畔安靜地就像天外瑤池,我這個凡人一定是心懷內(nèi)疚,腳下的每一步,都在怕擾了神仙的清凈?!?/br> “秋天還未落葉的時候,我一定是坐在鳴沙山上俯瞰夕陽里的月牙泉,想象歷代的能工巧匠,是帶著怎樣一顆朝圣的心,踏上這滿是風(fēng)沙的旅程,一筆一勾地描摹出他們心目中的極樂世界?!?/br> 厲北朝宋念溫潤地笑著:“知道嗎?我去了十幾次敦煌,每一次都有新的收獲,易經(jīng)里說,世事萬物無非三個字,理象數(shù),每次我看到的象都是不同,我本來想用下半生悟其中的理……” 他停下,看了宋念好一會,最后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在托付:“我未完成的,你替我繼續(xù)吧?!?/br> 宋念的眼眶濕潤,但還是忍耐著沒有讓淚水掉下來,閃避著他追逐的目光,輕聲說:“我天資那么差,師兄你還是自己悟吧,以后的日子長著呢。”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就連倒水的手也在微微的顫抖,只聽見他笑了一下,說:“小念,你去過的地方還太少。聽師兄的話,多走走看看,每一次旅行都會有收獲。你啊,靈氣是有的,就是太懶!” 背對著厲北,宋念一顆眼淚再也忍不住倉皇掉下來,她匆匆說了聲“我去倒水”,便快步離開了病房。 晚上厲北父母先后風(fēng)塵仆仆趕到,宋念怕自己受不了這相逢的畫面,拿起包就走了。 她沒有回家,而是撐著傘漫無目的地走在下雨的街頭,到最后,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走到了一個社區(qū),范初晴住的地方。 這個地方宋念只來過一次,半年前她看不過師兄失戀沉淪的邋遢樣,一個人跑到范初晴的樓下堵她,到了最后被范初晴激得出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光。 這輩子唯一一次像個潑婦一樣動手,打另一個潑婦。 驕傲了半年,到了最后,還是要來低頭求她,哪怕她想把那個巴掌打回來也好。 宋念覺得很諷刺,一個人站在一棵桂花樹下回憶那些亂七八糟的往事,斑駁的樹影擋住了她臉上的表情,她把自己藏在黑暗里舔舐傷口。 一聲刺耳的剎車聲把宋念從回憶里拉出來,抬頭一看,一個西裝筆挺的年輕人從副座下車,打開后車座的門,扶著明顯喝醉的范初晴步出轎車,范初晴的腳步虛浮,勉強還能站穩(wěn),掙脫開年輕人扶著她的手,彎腰朝車內(nèi)的人嬌滴滴說話。 “季總,麻煩你了呢,都怪我酒量不好……實在是案子被季總夸,心里太高興了呢……” 車里的男人也不知道對她說了什么,哄得她媚眼生花,咯咯掩著嘴笑,最后年輕人上了車,她目送車子消失在夜色里,隔得很遠還能看見她臉上的紅暈。 “初晴?!?/br> 宋念步出樹影,在范初晴欲轉(zhuǎn)身走進樓時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