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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頗有些文弱的樣子,想來走路也快不到哪兒去,若不抓緊趕路,可不是要被關(guān)在城外了。 然那青年聞言卻是一頓,原還想跟她說什么,此時卻是生生止住了話頭,只是說,“姑娘所言極是,是在下叨擾了,在下這就告辭,謝謝姑娘指路?!?/br> 瀛若一怔,他這反應(yīng)似乎有些尷尬,莫不是自己說的太過直接,有驅(qū)趕人的嫌疑? 然正當(dāng)她猶疑間,卻見那青年已經(jīng)轉(zhuǎn)身而去,身姿自是筆挺,背影卻有些落寞…… 那一刻,鬼使神差的,瀛若忽然道了句,“公子……” 而只見青年一頓,當(dāng)即回頭看她,踟躕一下,問道,“姑娘還有事?” 語聲里竟隱隱透著些希冀。 瀛若咳了咳,隨手拎起身邊的水桶道,“我忽然想起水缸里沒水了,要去山下打水,正與公子順路,不如送公子一程?” 青年有些意外,意外之余,面上又有些許喜色,點頭應(yīng)道,“那就煩勞姑娘了。” 瀛若嗯了一聲,便抬腳,引著他往山下走去,初時眼見她提著木桶有些笨重,這青年有意要幫她,卻被她搖頭拒了,便也只好不再客氣,由著她去了。 初時無話,行了幾步后,耳聽青年率先輕咳一聲,問道,“不知姑娘芳名?今日實在是幫了在下太多,待在下回到家中,一定為姑娘奉上謝禮。” 聽此語氣,他倒果真是富家公子,不過瀛若對他的謝禮并不感興趣,搖頭笑道,“不必客氣,我也是順路而已,我叫瀛若?!?/br> 她言語率真直接,與從前見到的女子都有不同,青年心間微微一動,輕聲重復(fù)她的名字,“瀛若……姑娘的名字很是脫俗?!?/br> 這名字是在她出生前就取好的,出自親爹堂堂東海父君,自然脫俗,瀛若呵呵一笑,倒沒有謙虛,又順嘴問道,“公子過獎了,不知您貴姓?” 凡人們見面,似乎都是這樣打招呼的。 卻見青年將腳步一頓,頗有些鄭重的自我介紹,“在下姓沈,單名桓字。” 瀛若哦了一聲,禮尚往來的說,“沈桓……你的名字也好聽啊?!?/br> 沈桓聞言一笑,向她道了聲謝,一瞬間,宛若光風(fēng)霽月,令人有些挪不開眼。 那一瞬間,似乎有一副相似的面容在腦海閃現(xiàn),她正想去尋,卻又不見了。 心里有些疑惑,又有些悵然,但路還要行,瀛若只好斂起心思,繼續(xù)行路。 又走了幾步,只聽沈桓又問道,“姑娘在此住了很久嗎?” 瀛若點頭道了聲是,“約有二十年了吧?!?/br> 二十年,足夠身邊的青年由呱呱墜地長成如今這般模樣了,對于凡人們來說,應(yīng)當(dāng)不短了吧。 “二十年?” 卻見沈桓頗為震驚的模樣,“看姑娘的年紀(jì)……” 瀛若也是一愣,終于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 第38章 神仙本不會衰老, 且凡界的時間過得快,這二十年, 瀛若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所以便脫口而出了, 哪知卻把他嚇了一跳。 眼見他如此震驚, 瀛若反應(yīng)了過來,趕忙解釋道, “呃,我是說這山上的綠植已經(jīng)種了近二十年了, 公子別誤會,我也剛來沒幾年而已?!?/br> 說的也是,倘若她果真來了此處二十年, 那加上來之前的年齡, 她得有多大了呀!但以樣貌來說, 她看上去只是個普通的凡間少女而已。 大約還是頭回與凡人接觸,她還不太習(xí)慣, 跟沈桓解釋完,她在心間暗暗提醒自己幾句。 沈桓聽完不好意思的道, “是在下愚鈍, 一時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叫姑娘見笑了。” 說著斟酌了一下,又問道, “那姑娘可是與長輩同???方才沒有與您家中長輩打個招呼, 是在下失禮了?!?/br> 這青年果然是個文人, 處處講究禮儀,為了避免再出漏洞,瀛若只好暗自在心中編了個身世,道,“公子不要介懷,我本與師父同住,但幾年前師父出門云游,早已不在山中,方才確實只有我一人在家而已?!?/br> 沈桓哦了一聲,這才明白過來,還欲說些什么的時候,卻被瀛若先開了口。 眼看已經(jīng)走到了河邊,瀛若道,“公子你瞧,沿著河再走一會兒,就能到你要去的地方了,我就不送了?!?/br> 沈桓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果然,隱約能瞧見泰蘭城的城門了。 此時一路走來,天已薄暮,的確是該盡快入城了,料想家中的人們應(yīng)當(dāng)?shù)鹊檬种绷耍蚧竻s看著瀛若,有些擔(dān)憂的問,“可是眼看就要天黑,姑娘一個人回去……” 瀛若笑著擺了擺手,“不必擔(dān)心,我在此住了多年,很熟悉路,公子快些進城吧?!?/br> 本就是問路的,眼下既然已經(jīng)到了地方,便沒有理由再逗留了,沈桓同她告了聲別,便沿著河水往前走了。而瀛若立在原地望了一會兒,眼見他平安進了城,這才轉(zhuǎn)身往自己的小屋走。 ——離河不遠的地方有處山洞,洞中住著一只蛇妖,瀛若早前就知道,不過念在那蛇妖一直憋在洞中修煉并無做過惡,她便一直沒有管過。畢竟上天有好生之德,這蛇妖修煉了幾百年也是不易,沒準(zhǔn)兒再練上一千年也能修成正果呢。 瀛若一直有意收著自身的仙氣,自下凡以來還沒有被人發(fā)現(xiàn)過身份,這蛇妖也不例外,總而言之,一仙一妖在此渾夕山上的相處也還算是和諧。 只是這份和諧并非全然穩(wěn)妥的。 大約因為渾夕山寸草不生已久,這么多年來從來沒有人上來過,瀛若不能確定,這蛇妖不作惡,究竟是果真一心向善,還是僅僅因為沒有機會作惡? 而今日這位忽然而至的陌生青年,身上陽氣可謂頗為隆盛,蛇妖但有歹心,吞了這青年,能抵得上好幾百年的修為了。 —— 當(dāng)然,以殘害生靈來獲取的修為,并非正道,蛇妖一旦沾染,便是入魔的征兆了。 雖是一面之緣,但瀛若可是仙者,豈能讓這青年獨身行路,試探蛇妖的底線?萬一果真出了人命,那就實在罪過了,所以她才以提水為名,特意將他護送一程。 不過還好,蛇妖并無異動,眼看沈桓也平安入了城,她便也可放心的回去了。 ~~ 轉(zhuǎn)眼幾日過去。 問路的青年如春日里拂過山間的一陣微風(fēng),來去匆匆,并未留下什么痕跡,但經(jīng)此一事,瀛若卻忽然一個問題,自己似乎已經(jīng)很久沒跟別人說過話了…… 其實獨自修行多年,她應(yīng)該已經(jīng)習(xí)慣獨來獨往的日子了,但不是為什么,近來常有一種寂寞的感覺。 瀛若覺得,自己或許可以養(yǎng)只寵物,平日里有個作伴的也好,然而渾夕山因為寸草不生,別說動物難以生存,連飛蟲都難見一只,她便只好將這個心思也給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