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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點(diǎn)兒,也不算太難,不過是掃地擦桌子之類的活計,午飯后,又是練武習(xí)文,之后是他刁難的時刻,然后又是晚飯。 一天之中,他竟沒有一點(diǎn)兒時間去東院看看逸夢,逸夢,不知道他可不可以也這樣叫她。 閉著眼睛想著,想得專注,似乎腰上的傷也不是那么難過了,翠萱看了一眼,以為小少爺睡著了,便擦了擦淚眼,給小少爺蓋好被子,吹熄了燭火,走到隔壁房間睡下,因為陳易知不再算是小少爺了,便沒有了丫鬟守夜的規(guī)矩,房間也小了,容不得人。 一夜到天明,陽光普照大地的時候,府中上下都已經(jīng)起床開始一天的勞作,打掃的打掃,辦事的辦事,就是主子們,該請安問好的也都往正院里去了,唯獨(dú)留下的是還在養(yǎng)病期間的逸夢不得外出。 “哎呀,讓我出去吧,我就在院子里走走,我已經(jīng)好多了,真的好多了!”逸夢央求著呂娘子,兩只手抓著她的手腕,來回得搖啊搖,又是撒嬌又是耍賴,就連自己都要不好意思了,呂娘子才總算是松了口:“只在院子里啊,不許走遠(yuǎn),不許累著了!” 得了允許,逸夢哪里還管呂娘子后面的叮囑,撒花歡呼一聲就跑出房門,呂娘子掉個頭就跟上了,卻是笑瞇瞇的,很少見小姐這般活潑的樣子哪!逸夢若是知道呂娘子是這般想的,定然要滿頭黑線,這是裝出來的活潑好不好?! 并不是每一個夏天都是炎熱的,不知道是時空的不同還是地域的差異,這里的夏天并不是十分炎熱的,院中廣植楊柳,卻因為少了荷塘增色而略顯孤寂,倒是那一簇簇芍藥開得鮮艷,更有墻角茉莉吐露幽香,倒也不曾失色多少。 “不是柳荷苑么?怎么不見荷花?”明明知道荷塘是幼時被填起來的,此時卻只能夠裝瘋賣傻地拐彎兒要回來。 “小姐是想要看荷花了?”呂娘子笑嘻嘻地接口,“小姐若是想看,不妨到少夫人的院中去,那里的荷塘大就不說了,荷花也很多的!紅的,白的,粉的,黃的……可好看了!” 我根本就不是這個意思嘛!想要荷塘的逸夢有些郁悶地偷偷撇嘴,卻還是拍手贊同了呂娘子的意思,她也想去方素心的院中看看,好久都沒有見過那一片荷塘了,還真的是很想念,呃,很想念方素心了!她最近,倒是有些奇怪??! 依舊是關(guān)心,依舊是天天過來探望,然而她眉間的憂色卻不是全為了逸夢的病,畢竟,大夫已經(jīng)說了會好的,泡水之后也只是小小發(fā)熱,不用她總是記掛心頭,那么,她是為了什么煩憂呢?陳明瑞明明對她那么好了! 因為她喜歡吃甜食,小廚房便總是做著蓮子羹,隨要隨有,就連七品齋的點(diǎn)心也是桌面上的常備之物,御賜的甜點(diǎn)更是不曾斷絕,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全天下都知道陳明瑞有多么喜愛方素心這個老婆,就連皇帝也常常拿這個來開玩笑。 而且,那三個原先的通房都已經(jīng)被陳明瑞找了借口趕走了,陳府之中,也再沒有其他丫鬟爬上陳明瑞的床,更不存在小妾什么的,那,方素心是為了什么憂煩呢? 越是想,越是糊涂,索性就不想了,去看看,說不定就能夠得到答案,又或者,只是習(xí)慣性多心所以憂愁,就如那個林meimei一般,動不動就是一把淚的。 眨巴眨巴大眼睛,逸夢乖巧地說道:“那,咱們?nèi)タ茨镉H吧,逸夢想娘親了!”說完又是偷笑,貌似呂娘子自己都忘了“不許出院子”的話了。 “好!”想到還有一段路,呂娘子也不托大,讓丫鬟準(zhǔn)備了四人抬的輕紗小轎,把逸夢抱上去放好,這才施施然地去往少夫人的院中。 逸夢坐在轎子上倍覺新鮮,這種說是轎子,不如說是肩輿,或者說是帶了頂棚輕紗的滑竿,錦緞軟兜做底,軟和和的同時也不容易掉下去,兩旁還如同椅子一樣有扶手的存在,小巧精致到只容許自己一個人坐,真是可愛的孩童代步玩具??! 美滋滋地坐好了,感受著那自然的搖晃,逸夢只覺得自己的靈魂愈發(fā)與身體同步了。 第一卷 修仙世家 第四十四章 血帕 方素心的院子也有一個名字——嬌荷苑,與逸夢院子的名字倒有些共通之處。顧名思義,自然少不了荷花,至于那個“嬌”字,與其說是寵愛荷花甚至于嬌養(yǎng)荷花,倒不如說是在借花喻人,表示陳明瑞的喜愛之意。 女子的名字,尤其是大家小姐的閨名是不可以隨便告訴外人的,方素心在家的時候,多是被“心兒”,“心兒”地叫著,知道她名字是素心的人并不多,便是有,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叫的,所以,無論陳明瑞再怎么喜愛方素心,甚至恨不得昭告天下,卻也不能夠把方素心的名字作為院名,實在是那樣一來表示的就是輕賤,而不是疼愛了。 逸夢自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見了這種不怎么樣的院名,也只能暗道一聲瑕不掩瑜,無視它了,倒是其他人,都覺得這個名字非常雅致,卻不知道再雅致的名字用的多了,也是一個字——俗。 大概是因為荷塘占地廣的緣故,院子里的水汽很大,逸夢坐得高看得遠(yuǎn),老遠(yuǎn)就看到了那一片荷塘畫舫,畫舫上隱約有人影,卻不知是不是方素心在那里游園。 想到自己被悶在房中不得出門,方素心卻在游園賞景,逸夢的心理就有些小小的不平衡,擰了擰手帕,暗道,果然娘親年歲太小就是不好,都不知道怎樣疼愛子女的。剛想到這里就不由得放下了這種念頭,因為知道時代的不同,更加知道方素心為自己所做的所付出的已經(jīng)是多么多,便覺得剛才那種念頭有些誅心,愧疚又添了一分,倒不再那么浮躁了。 逸夢人小身輕,又是四人抬,腳程也不慢,一會兒就到了湖邊兒。畫舫上的果然是方素心,正在端坐彈琴,粉紗輕揚(yáng),眉目清艷,比之荷花多了一分艷色,比之牡丹又多了一分清麗,端是人比花嬌。 兩個身著青衣的丫鬟站在方素心的身后兩側(cè),就如青葉一般成為了陪襯,逸夢一看,倒也不是生面孔,還是瑾香和瑾蘭兩個,這兩姐妹一舉一動都十分沉穩(wěn),此時靜靜站著,竟猶如蓮花一般寧靜殊麗。 她們有多大了,不知道嫁人了沒有?逸夢腦中轉(zhuǎn)了一個不相干的念頭,并沒有急著上前去打擾,讓人把自己放了下來,就在荷塘邊站著聽琴。 弦動,而聲聞百里。那種情況只能是夸張?zhí)摌?gòu),這時侯的琴弦多伴是動物筋蠶絲之類混著什么做的,彈性比不上小時候跳的橡皮筋,剛性比不過現(xiàn)代鋼絲琴弦,所以聲音并不會傳得很遠(yuǎn),而且還有一點(diǎn)不好,動不動就會斷掉。 幾乎是在逸夢剛剛想到琴弦會斷,那琴弦就真的斷了,“嘣”地一聲,嚇了逸夢一跳,再看方素心,竟是有些出神,眼中晶瑩有淚。 “娘——”逸夢及時出聲,帶著笑的聲音嬌軟地傳過去,喚回了方素心的神智,讓那淚水終究是化為了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