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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疑這人就是柳濡逸殺的。 白漫等人緊隨其后。 牢房里有些陰暗,到處都點著煤油燈,再加上住在牢房里的犯人吃喝拉撒都在里面解決,里面的空氣就變得很是難聞。 令人作嘔…… 阿森早已捂住了鼻子。 白漫面色不變,不管是石闞的牢房還是京城的,其實都是一個樣,這些人既然犯下了過錯,就要自己承擔這結果。 只是不知在這樣的地方,他們是否會悔恨當初犯下的錯讓他們失去了所有,甚是是做人的尊嚴。 不多時,牢頭已是引著柳潭來到一間牢門外,隔著柵欄,眾人已是一眼就能看到臥倒在墻邊的一具尸體。 牢房里都鋪著干草,血液早已浸染了一大片,直到牢房中央都有點點滴滴的血跡。 此時尸體的旁邊還有一個衙役和一位灰衣老者,看到柳潭等人連忙起身立道一側:“大人。” 柳潭步入牢房,道:“秦老,如何?” 面前這位灰衣老者就是如今大理寺內的仵作秦老,上前一步道:“大人,死者被利器穿胸,流血過多,不治身亡。” “何時?” “約莫申時?!鼻乩系馈?/br> “牢頭,今日何人值守,統(tǒng)統(tǒng)帶上來?!绷兜?。 “是!”牢頭領命,立即讓衙役去傳喚人證。 幾人說話間,白漫已是走近尸體。 秦老當下制止:“這位姑娘,不可再近,這人已死,當心嚇著你。” 白漫回頭,點頭謝過,道:“我看看?!彪S之帶上羊皮手套,輕輕的撫開遮在柳昊臉上的頭發(fā)。 柳昊雙目緊閉,面部看起來也尚算柔和。 “這……”秦老忙看向一側的柳潭,見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并沒出聲,便不再多言。只是蹙眉看著白漫。 很快,秦老看到白漫掰開死者的眼睛,舌苔,口鼻,以及胸前的傷口,就連死者的手腳都沒有放過。一舉一動皆認真仔細,手法完全不亞于他們這些久經沙場的老仵作,不由得越看越吃驚。 秦老下意識看向柳潭,好似用眼神在說:大人究竟是從哪里找來這么個姑娘,竟會做這些? 柳潭仔細的看著白漫的一舉一動,緩緩的點頭。 白漫直到查驗完柳昊的尸體,緊鎖的眉頭才慢慢松開,取下羊皮手套起身道:“大人,秦老所言不差。胸前就是他的致命傷。只是,有一點,讓人覺得奇怪。” “哦?你說。”柳潭道。 白漫略一思索,才道:“柳昊瞳孔放大,是驚非懼,且他生前受到這致命一擊沒有半分掙扎的痕跡,這兇手應是他認識的人。” 得出這樣的結論,柳潭并不意外。這也是他傳喚人證的原因。 很快,當值的四個獄卒統(tǒng)統(tǒng)到了。 應柳潭要求,這幾人一一講述當時在牢中所發(fā)生的事情。 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親眼看到柳濡逸進了大牢。 “他們都說了什么?”柳潭問道。 “回稟大人,前幾次柳少爺進來,小的都是候在他身邊等候吩咐??蛇@回,柳少爺讓小的們都出去?!崩晤^覺得奇怪,又道:“也沒讓小的們開這牢門。也不知,這門怎么就開了?” 聞言,柳潭來到牢門口,抬起大鎖:“這鎖完好無損,你們的鑰匙呢?” “鑰匙?”牢頭連忙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撥弄了一圈,隨后拎起一只松了口氣:“大人,鑰匙在這,小的不曾讓它離開過小的半分?!?/br> “這就怪了,這鑰匙還在,門鎖完好,這人又是如何進入牢房殺人?難不成他還有飛天遁地的本事不成?”秦老驚詫不已。 柳潭搖頭:“牢頭,你再仔細想想,這幾日你這鑰匙可有落入他人之手?” 牢頭眉頭緊鎖:“大人,小的自知責任重大,不管是睡覺還是沐浴,這鑰匙都不敢離身半寸。這些天也從未丟失過鑰匙,大人明鑒?!?/br> 柳潭了然,這牢頭在此處幾十年,的確是個小心謹慎之人。 只不過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什么憑空發(fā)生的事情,若非是得了鑰匙,那兇手也定然是個精通鎖匙的人。 “大人,不知濡逸表哥現(xiàn)在何在?既然那些人口口聲聲說是柳濡逸殺了人,那么作為當事人,他總有為自己辯護的機會?!卑茁柕?。 柳潭聞言,示意牢頭等人離去。 待牢房之中只剩下白漫等人和秦老之后,柳潭才道:“之前本官已經見過他了,他如今人在京兆尹府。只是本官是他父親,為了避嫌本官還未能和他說上話?!?/br> “大人,少爺真的沒殺人。那時安大人讓少爺去了府衙,而后少爺便和小的前往大理寺,這其中小的只是去了一趟長瑯街,前后不過半盞茶,少爺不會有機會殺人的?!卑⑸鼻?,暗惱自己為何經不住口腹之欲,去買了幾塊糍粑。 只是現(xiàn)在說這些都晚了,這期間他的確不在柳濡逸身旁,不能為他作證。 這時,白漫突然道:“秦老,晚輩有一事,冒昧一問?!?/br> 秦老看了白漫一眼:“姑娘,你說。” “這傷在心脈上一寸,當是一擊斃命?”白漫道。 第225章·胡攪蠻纏 秦老回看尸體一眼:“并非,這傷口雖深,可以老夫多年經驗,這人未必立即就死,他前胸中擊,若以常理,該是仰躺之姿,可眼下,他俯趴,有蜷縮之勢,必然是生前疼痛難耐,無力呼救,失血而亡。” 白漫點頭:“表面上的確如此?!?/br> 秦老蹙眉:“何為表面?難不成姑娘是覺得老夫所言有失水準?” “不敢,只是凡事都無絕對?!卑茁溃骸傲谎劾锊o痛楚之色,應該說兇手出手極利落,拔出利器,他就斷氣了?!?/br> 白漫腦海中不由出了武林高手出招的畫面。 嗖嗖…… “胡說八道!”秦老大怒,指著牢房中央干草上的血跡:“你看看這里到處都是血跡,一個瞬間斃命的人如何弄這樣?難不成是兇手弄的不成?” “秦老息怒,說不定這就是兇手的故布疑陣?!卑茁πΦ?。 秦老冷哼一聲:“你這丫頭,難道不知道這里是何處?這可是府衙大牢,那些獄卒時常走動,哪個兇手殺了人之后不想著逃跑,還留在此地做這些?” “做這些也費不了多少時間。如秦老所言,柳昊沒有立即斷氣,那正常人無法承受這般痛楚,定然會發(fā)出聲響,哪怕只是急促的喊叫或是呻吟。而方才大人也已問過獄卒,他們根本就沒有聽到任何聲音。”白漫道。 “你這丫頭,簡直是胡攪蠻纏。老夫與你多說無益!”秦老板了臉,拱手對柳潭道:“大人,小的稍后便會將這所查驗的結果呈上,還恕小的先行告退?!?/br> 說罷,也不等柳潭回復,一甩袖就出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