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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瑟。安晴穿著蔥綠妝花小襖,笑意盈盈歪靠在扶手上,將手里的魚干掰斷,故意往遠處扔,可那懶貓只斜斜瞥去一眼,圓臉趴在剛舔好的爪子上,一副快給大爺撿過來的懶散態(tài)度。 安晴瞪著它煞有介事地教訓:“咪咪,你也真是太懶了,看你都胖成什么樣了,再這么懶,我就派你去捉耗子?!?/br> 安嵐看的失笑一聲,這時的安晴杏眼圓睜,臉頰還帶著未褪的圓潤,才真像個還未及笄的小姑娘。然后她的笑容漸漸斂去,突然想起前世安晴的結局。 比起她糊里糊涂受寵的一世,安晴才算是真正的悲劇。她從小就活在長姐的陰影下,對自己的親近和仰慕,又何嘗不是為了能在侯府立足,藏著性子刻意討好。原本等安嵐出嫁后,她就能徹底擺脫長姐的陰影,可她偏偏愛上了自己的姐夫。然后又被心上人利用,做為棋子嫁人生子,眼睜睜看著長姐受盡寵愛,毫不費力就得到自己想要的,而她付出了所有,最后只落得一場空。 所以安嵐并不恨安晴最后的選擇,畢竟是因為金哲先起了殺心,安晴也只是走投無路,做出魚死網破的報復而已。 說到底,也不過是可憐人。 真正可恨的,是自以為能在背后cao縱一切的那人。 這一世,安嵐和這個meimei從未看對眼過,可這一刻,她卻突然讀懂一些她的扭曲和怨恨,想了想,走過去道:“安晴,我有話和你說?!?/br> 安晴立刻收起小女兒態(tài),瞪著眼,警覺地看著長姐。地上那只懶貓好像也讀懂了主人的心,豎起頸毛,對安嵐呲著牙嗷嗷直叫。 安嵐對著這擺出同樣姿態(tài)的一人一貓,無奈地搖了搖頭,拖長了聲道:“你放心,我不是來找茬,也不是來和你吵架的。” 安晴有點迷惑,自從她成年以來,和長姐好像只有一種相處模式,那就是互不相讓,或冷嘲熱諷,或爭鋒相對,當然通常都是以她吃癟為收場。 安嵐見那只貓呲牙叫了兩聲就累了,重又蜷起身體,剛打了個哈欠,突然被人一把抱進懷里,瞇起眼呼嚕著表示不滿,然后就被按著頭猛揉了幾把。 安晴先炸毛了,大喊道:“誰讓你抱我的貓的?!?/br> 安嵐笑的狡黠:“這貓按理說屬于侯府,爹爹曾說過讓我來掌侯府的中饋,那這只貓也該屬于我接管之列” 安晴被她繞暈了,咬著唇喊:“你不是說不是來找茬的。” 安嵐聳聳肩,實在是對這個meimei壓制習慣了,一時忘了自己的目的。手擼著貓毛,認真地盯著她道:“我是想提醒你一聲,豫王他,不是個好人!” 安晴哼了聲,試圖用手里的小魚干逗那只貓自己跳下來,可惜那只懶貓被摸得非常舒服,幾乎要在安嵐懷里打起瞌睡了,氣得安晴猛瞪它幾眼,恨不得馬上把這貓給扔了,然后又抬眸道:“自己得不到,還要中傷詆毀,壞了人家的姻緣。長姐,我倒沒想到你是這種人?!?/br> 安嵐早猜到她會如此反應,傾身過去道:“我知道你現在不會信??晌蚁敫嬖V你,以后他無論柔情蜜意,給你許下任何承諾,你都不要信。除非……他愿意娶你?!?/br> 安晴臉上閃過絲惱怒,以為明白了她的目的,把魚干往地上一扔道:“搞了半天,你就是來羞辱我的,等我及笄,你怎么知道他就不會娶我?!?/br> 安嵐覺得頭有點疼,干脆將那只肥貓放走,邊撣著裙擺邊道:“總之你記得,不要因為他而做出什么傻事,你要嫁什么人,過什么日子,必須由你自己決定?!?/br> 見安晴依舊對她怒目而視,她覺得已經言盡于此,將身上最后一根長毛用指甲扒下,然后喚來丫鬟往自己房里走,想了想,又轉頭道:“無論如何,你還是我meimei,是侯府的二小姐。我再不喜歡你,也不想看你走錯路?!?/br> 安晴尖銳地笑了兩聲,盯著她大聲道:“何必如此作態(tài)呢,這些年,我從沒當過你是我jiejie,你又何嘗當我是你meimei,我要走什么路,和你沒有任何關系?!?/br> 安嵐在心里輕嘆一聲,無論安晴會不會把她今天的話放在心上,她已經做完長姐該做的事,剩下的,便只能看安晴能否領悟。畢竟所有的悲劇,說到底,只緣于自己的選擇。 百無聊賴回了房,安嵐把下巴擱在妝臺上,從銅鏡里看見一張打不起精神的素白臉蛋。她還記得這張臉在某人身旁,曾是多么的嬌艷明麗,無論是含羞還是帶笑,全是揮之不去的春.意。 捂著臉長長哀嘆一聲,覺得自己不能這么沒出息,才離開他兩天而已,就覺得處處都是他的影子。 就在這時,瓊芝掀開布簾走進來,對著炭爐搓手道:“侯爺說讓你去看首飾呢。” 安嵐這才想起,自己離府前,謝侯爺專程來說過,給她打了一套純金首飾作為陪嫁,還說是他這個當爹的心意。 如今想來只覺得諷刺,可既然是自己的嫁妝,安嵐還是決定去看上一眼,也算把這出戲圓圓滿滿做到結局。 花廳里,謝侯爺將錦盒鋪在桌案上,正背著手一樣樣地欣賞。見安嵐進來,便笑著招手道:“嵐兒快來看看,還有什么缺的,我再讓人去打。” 安嵐對這些向來提不起興趣,懶懶往里瞅了一眼,突然瞪圓了眼,她用指甲掐著手心,努力壓抑著喉嚨里的顫意,問道:“為什么,為什么這步搖要打成這個圖案?” 謝侯爺沒留意她的異樣,笑著道:“這是我們謝家的傳統(tǒng),說起來還得追溯到我爺爺那輩,當年他在戰(zhàn)場受了重傷,幸好被旁邊村子里的部落救下,那部落以這圖案為圖騰,爺爺他覺得正是這圖騰保住了謝氏一族的根脈,便將以圖案為護身符,每當謝氏子女嫁娶之時,都要打一套這圖案的首飾,保他們夫妻和順,子孫綿延?!?/br> 安嵐扶著桌沿坐下,藏在寬袖里的手抖個不停,可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因為有些事還解釋不通,必須查證后才能窺得分毫。 回房之后,她立即召來李儋元為她留下的暗衛(wèi),囑咐他們去給李儋元帶一封信。只等了一天,她就等來了回信,李儋元身為李氏皇族,對這些宮廷秘辛是最熟悉不過。豫王的母妃蕭太妃,原本開了間歌舞伎坊,在京城頗有名氣。有一日謝侯爺的父親,老宣武侯陪著還在世的明帝去聽曲兒,恰好撞見蕭宛的親自獻藝,明帝因此迷上了她,兩人春風暗渡后,蕭宛就有了身孕。那蕭宛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令明帝對她難以舍棄,給她換了個身份,進宮封為了常在??梢驗樯矸莸臀?,她在宮中始終郁郁寡歡,終于在豫王八歲時離世,豫王被送進當時的皇后,如今的徐太后宮里養(yǎng)大,被當時的太子,如今的成帝視為親兄弟一般看待,也算是明帝對這位曾經的紅顏知己最后的恩惠。 安嵐看著這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