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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有多少機(jī)會。為何非要等到進(jìn)了宮,根本沒法脫身的時候再下手。那天她說她吃藕會長紅疹,我就替她吃了那碗藕粉蓮花羹,所以我是代她受死是不是?!?/br> 金哲始終垂著頭,干笑了一聲道:“那晚的事,貧道一概不知,王妃何必為難我呢?!?/br> 安嵐挑起個詭異的笑容,突然從袖子里抽出根簪子,飛快扎進(jìn)自己的手腕里,鮮血瞬間飛濺出來,有幾滴落在了金哲的靴子上。 饒是金哲再身經(jīng)百煉,這時也被徹底嚇到,結(jié)結(jié)巴巴問道:“王妃你要做什么?” 安嵐的臉已經(jīng)痛得發(fā)白,可還是笑著將手腕伸出來道:“你該知道豫王最疼的人是誰,如果我等會告訴他,你狂性大發(fā)襲擊了我,你猜他會不會信。” 金哲的臉陰下來道:“王妃這么做值得嗎?” 可安嵐已經(jīng)將那簪子架在脖子上,露出發(fā)狠的表情道:“我只想知道一句真話,絕不會告訴他是誰和我說的,國師可要想明白,那塊鐵符已經(jīng)沒有價值,若是再背上了傷害我的罪名,這一世,你還能不能順利當(dāng)上國師?!?/br> 金哲瞳孔縮起,他要搶下那根簪子倒不太難,但安嵐手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如一條血色的小蛇,繞在凝脂般的皮膚上,看得人煞是驚心。就算他能和豫王解釋清楚,可往后人家小夫妻相對,看見這舊傷,難免不會記恨他??扇绻f出來,只怕現(xiàn)在就會被豫王記恨拋棄,正在猶豫時,安嵐已經(jīng)拖長了聲開口道:“國師最好快些考慮,我可沒太多耐心?!?/br> 她的聲音藏了些顫意,明顯是疼得不行,金哲還沒開口,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夠了!”豫王沉著臉推門進(jìn)來,一見她手腕上的血痕,心疼地瞇起眼道:“你想知道,我來告訴你,沒必要這么傷害自己!” 安嵐怔了怔,然后將握著簪子的手垂下來,凄然道:“你果然還是不放心,生怕我會問出你的秘密,非得在這兒守著?!?/br> 見李徽大聲喊著管事嬤嬤拿藥箱來給安嵐包扎,金哲縮著脖子正想說出告退,李徽卻轉(zhuǎn)頭盯著他道:“你也留下,畢竟這事是因你而起?!?/br> 當(dāng)房里的血腥味終于被熏香蓋住,安嵐的衣袖高高挽著,手腕上的血痕已經(jīng)被熱水洗凈,李徽低著頭,邊替她纏著紗布邊道:“那時,魏文通是皇兄身邊最信任的侍衛(wèi),他向來不愛女色,可偏偏有次遇上安晴,從此留了心,聽說她是我小姨子,便托我?guī)退雒?。那時安晴不愿嫁人,我哄著她和魏文通見了幾面,后來……” “后來,你利用她對你的暗戀,假裝對她有意,甚至承諾了一些事。對不對?!卑矋股钗丝跉猓瑤缀鹾敛毁M(fèi)力地幫他說出后面的故事:“原本只是想騙她成婚,幫你傳遞消息,拉攏你想要拉攏的人??傻饶愕玫交饰唬俨恍枰?,就想順利成章地將她拋至一邊??砂睬缡懿涣诉@種欺負(fù),于是她在我封后的前一天來找我,故意宿在宮里,威脅你完成承諾。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對她下毒手,是不是?!?/br> “不是我!”李徽始終不敢抬頭看她,只一道道纏著那紗布道:“是金哲。他見我為這事煩惱,便說會幫我解決,我以為他是想用什么異術(shù),誰知他竟會在安晴的甜食里下毒。” 一直坐在旁邊的金哲,這時連忙在安嵐身旁跪下道:“王妃,這都是我的錯??晌矣浀猛蹂徽呆~腥,明明吩咐御膳房做一碗魚羹,可偏偏御膳房那晚的魚不夠新鮮,陰差陽錯就變成了蓮藕羹。我差遣去下毒的那個手下又緊張得沒仔細(xì)看,誰知釀成了大錯?!彼秸f越激動,竟用袖子遮住臉嗚咽起來。 安嵐明白他是作態(tài),露出厭惡的表情揮了揮手道:“你起來吧,放心吧,我不會去恨不相關(guān)的人?!?/br> 李徽聽得手抖了抖,抬頭用歉疚的表情道:“這件事是我不對,可我和安晴真的從沒有過齷齪之事,下毒的事是個意外,是安晴猜到有人要害她,故意讓你喝下了那碗蓮藕羹。你死之后,我已經(jīng)把她關(guān)進(jìn)刑部大牢,她親手做出的事,就必須給你陪葬!” “是嗎?”安嵐歪著頭看他,眼里已經(jīng)涌出淚來:“所以,你這樣就算是為我報仇了。安晴的悲劇難道不是你一手釀成。你需要她時,就溫言軟語,假意逢迎。不需要時,就心狠手辣,棄如敝履,最后還要讓她背上一個謀害嫡姐的罪名死去,這樣才能讓你良心好過點(diǎn)?!彼湫χ鴵u頭:“王爺啊,你始終不懂什么叫因果循環(huán),隨意利用別人真心的人,遲早都會有報應(yīng)的。只是這報應(yīng),是我替你受了?!?/br> 李徽看見她的神情,莫名覺得害怕,將紗布綁好,站起將她的頭摟進(jìn)懷里道:“我已經(jīng)知錯,對你,我絕不會再用任何心計和手段,柔柔你要信我,我哪怕負(fù)盡所有人,也絕不會負(fù)你。” 金哲也連忙在旁添油加醋:“王妃還是太講婦人之仁,自古要成大事的人,哪個不是無所不用其極?!?/br> 安嵐的臉被壓在帶著龍涎香味的錦袍里,輕闔上眼道:“前世的事,我不會怪任何人。”豫王聽得一喜,低頭卻看見那張帶著淚痕的臉蛋上盡是決絕之色:“可是李徽,我不會再信你,也不會再讓一個這樣的人做我的夫君。” 豫王倏地收緊手指,正急得再解釋些什么,門外有人拼命敲門,明顯是遇上了急事。金哲收到示意去開了門,一個小廝跑進(jìn)來,貼在豫王耳邊說了句什么,他的臉色瞬間變了,轉(zhuǎn)頭深深地看了安嵐一眼。 安嵐始終保持剛才的表情,就這么冷冷看著他,可心里卻是難言的喜悅,她知道,一定是李儋元來了! 第81章 那傳話的小廝等在原地, 許久聽不見動靜,再想著外面還有位更大的主子在候著, 門廊里站得筆直,讓去廳里坐著都不愿。小廝擦了擦汗,想催不敢催,兩邊都沒法得罪,干脆縮著脖子逼自己做個安靜的器物,眼觀鼻, 鼻觀心,阿彌陀佛別讓自己成了炮灰。 李徽始一瞬不瞬地盯著安嵐,試圖從她臉上找出端倪:三皇子突然造訪,怎么可能沒有緣由??赡侨搜菁紭O佳, 低著素白的漂亮臉蛋, 將挽起的衣袖往下拉,一點(diǎn)兒一點(diǎn)兒, 不急也不燥。 這時, 院內(nèi)已傳來sao動聲, 好像是有人硬要往里面闖, 李徽終于下了決定,走到安嵐面前道:“我現(xiàn)在有些事要辦,你先留在這里。” 安嵐連眼皮都沒抬,抿緊唇一句話也不搭, 李徽知道她還在計較那件事, 也不再逼她, 重又站起走到金哲身旁,附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幾句話。 金哲似乎有些驚訝,可很快點(diǎn)頭道:“王爺放心,我一定辦好。” 安嵐摸著袖上凸起的紋樣,表情仍是淡淡,一顆心卻惴惴難安:他們究竟在商量什么事? 李徽交代完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