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蘇亦白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

    第二天開學(xué)，楚言中午下課后去找蘇亦白一起吃午飯，卻沒在班級里見到他人，連邵一都沒找到，只好給蘇亦白打電話問他在哪。

    “喂……”電話中，蘇亦白聲音沙啞憔悴，楚言聽后心中“咯噔”一下，連忙問他：“你怎么了？”

    對面?zhèn)鱽硖K亦白沉重的呼吸聲，他清了清嗓子，解釋道：“你是去找我了吧？對不起我昨天忘記跟你說了，我已經(jīng)跟導(dǎo)員請假了，這半個月不來上學(xué)?！?/br>
    “到底怎么了？”

    蘇亦白沉默半晌，輕輕說道：“楚言，我爸走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關(guān)于本章無話可說……

    第32章 大結(jié)局

    蘇爸爸是凌晨去世的，在走廊里等待一夜的蘇亦白聽到消息后好像渾身都是去了力氣，精神飄忽，身體卻不斷往下墜，最終癱坐在地上。

    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邵一見到他這個樣子，什么話都沒說，陪他一起坐在地上，伸手摟過他的肩膀。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蘇亦白仿佛活在夢中——mama回家了，幫著他一起為爸爸準(zhǔn)備后事。蘇爸爸出殯后，蘇mama又一次問他要不要跟著自己去法國。

    想想上一次她這樣問的時候蘇亦白是怎么回答的？

    “不去，我跟著我爸挺好的，再說我也已經(jīng)成年了，不需要看護人。”

    呵……

    蘇亦白在心中輕笑，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獨自走回房間靜坐望著窗外發(fā)呆，直到天邊晚霞出現(xiàn)才走出來，直接問道：“那我……去那邊從大幾開始念？”

    *

    蘇亦白從學(xué)校退學(xué)，決定去蘇mama為他安排的那所法國大學(xué)從大一開始重讀，但是不打算住在蘇mama家里，自己在外租房子住。

    邵一下了課來家里找他，將一張銀行卡擺在他面前的法語書上。

    “給你，我欠蘇老師的學(xué)費、住宿費和伙食費，之前是我太小氣了，一直沒還，現(xiàn)在良心發(fā)現(xiàn)，你就替蘇老師收著吧?！?/br>
    “給我爸的？”蘇亦白疲憊的臉上難得露出笑容，“那我直接幫你燒給他，讓他知道知道你這份孝心。”

    “你小子都到這份兒上了怎么還嘴貧呢？”邵一急了，“你敢燒我就敢去補辦，勞資自己的卡，里面可都是我平時一點點省出來的。你收不收？”

    “收，當(dāng)然收?！碧K亦白將銀行卡夾在書后面，牽起嘴角笑他，“從沒見過送錢送得像你這么猴急的人?！?/br>
    邵一松了口氣，隨意坐在蘇亦白的床上，“別說我了，現(xiàn)在楚言才是最急的那個，你到底跟沒跟她說你什么情況??？小韓問我都問八百多回了?！?/br>
    蘇亦白眼神暗了暗，“說了，告訴她我要出國，以后能聯(lián)系就聯(lián)系，實在聯(lián)系不上……就把我忘了?！?/br>
    “你這說的都什么話！”邵一猛拍了一下床單，揚起些細小塵埃，“你當(dāng)還是上個世紀(jì)呢？什么叫聯(lián)系不上？QQ、微博、郵箱、微信，哪個用不了？互聯(lián)網(wǎng)公司都倒閉了是怎么，還能聯(lián)系不上？”

    蘇亦白抬眼看了邵一一眼，皺著眉語氣不佳，“你當(dāng)誰都跟你一樣沒心沒肺??？只能通過屏幕聯(lián)系，那跟養(yǎng)電子寵物有什么區(qū)別？我到那邊除了學(xué)費我媽交，其余錢我一分不用她的，哪來的閑錢經(jīng)?；貋砜此?？”

    “視頻不行嗎？我以后要是想你了就翻翻手機照片，就你以前的那些丑照，夠我小一輩子。”

    蘇亦白揚手作勢要打，“你當(dāng)我也死了是不是？還對著照片懷念我……你咋不把我照片洗出來掛墻上，每天飯前燒香拜一拜呢！”

    “有道理……”

    “有道理你個頭！”

    兩個人說笑著，蘇亦白臉上的陰郁大致散去，他長呼一口氣，拍拍邵一的肩膀：“你呢，就在家和你家老頭子斗智斗勇，爭取早日恢復(fù)家庭地位；我呢，就在國外為理想奮斗，反正我是沒錢，你要是有閑錢就一年來看我一次，也不枉費咱倆兄弟一場?！?/br>
    他這番話說得吊兒郎當(dāng)又不免唏噓，邵一聽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行，我等你畢業(yè)?！闭f完又問亦白：“你覺不覺得咱倆這對話，就跟談戀愛、生離死別似的？”

    “滾！”蘇亦白一腳踹開他，“嘴能不能別貧！”

    邵一臨走之前又問蘇亦白，和楚言是不是真的不聯(lián)系了，蘇亦白苦笑。

    “不是不聯(lián)系了，是盡量?！?/br>
    多的他也不想解釋，把邵一趕出家門，繼續(xù)悶在房間里學(xué)法語。

    幾個月后，邵一去機場送他，回家后在外衣口袋里發(fā)現(xiàn)自己給他的那張銀行卡，還有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傻小子，沒告訴我密碼。

    邵一笑了。

    密碼就是你生日啊，你才是傻。

    *

    十一年后，楚言已經(jīng)成為了小有名氣的漫畫家，令她一舉成名的網(wǎng)絡(luò)連載漫畫自出版后已再版六次，熱度不減。

    某日中午，她與編輯坐在出版社的會議室聊新漫畫出版、宣傳的事情，可總被隔壁的裝修電鉆聲打擾，編輯抱歉地對她解釋：“隔壁要改造成展廳，要打通很多面墻，這樓是老樓，設(shè)計師說怕承重墻不結(jié)實，正在逐一加固呢?！?/br>
    楚言聽說隔壁在裝修，想起自己新買的房子也需要打通很多面墻，便對編輯說休息一下，自己想去隔壁參觀，順便問問設(shè)計師是誰，能不能請來幫自己裝修新房。

    一走出會議室，原本不太愛說話的編輯瞬間變成健談迷妹，對著楚言滔滔不絕起來。

    “社長請來的設(shè)計師是搞建筑出身的，最擅長這種墻體改造，這幾天剛好經(jīng)常在這邊監(jiān)督施工隊加固，你過去應(yīng)該能見到他。很顯眼的，人群里最高最白的那個就是。手指特別長，你一定要讓他當(dāng)面給你簽合同，字也寫得特別好看，臉也帥。他自己說是覺得天天跑工地容易毀臉，才改行做的室內(nèi)設(shè)計，但我看他跑了兩三年工地，臉還是一樣帥?！?/br>
    楚言好笑的看了一眼身邊滔滔不絕的編輯，再向隔壁裝修場地望去，瞬間愣住了。

    原本背對著門口的蘇亦白似乎感受到身后的視線，帶著黃色安全帽緩緩回頭，認出楚言后咧嘴一笑，走到門口摘下帽子，自我介紹道：“你好，我叫蘇亦白，還記得我嗎？”

    “……記得?！背杂行┌l(fā)愣。

    蘇亦白笑得更開心，那笑容讓楚言不禁回想起從前——他怎么這么多年了還是這么傻啊。

    楚言正在心中感慨著，突然聽到蘇亦白的下一個問句。

    “那你，還愛我嗎？”

    周圍是轟隆隆的電鉆聲，蘇亦白身上沾滿了墻灰、鋼屑和水泥，可楚言不知怎么，就是想抱上去，緊緊抱著他，然后對他說——

    “你是不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