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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jīng)虛弱到這種地步了?”南星問,“為什么以前他沒有找他的母親?” 馮源邊給她開車門邊說:“喬老先生的爸爸很早就過世了,一直是喬母照顧,他又是個盲人,家里貧苦得幾天吃不上一口飯。后來喬母說,山上的果子熟了,她去摘野果。結(jié)果一去不復返,有村人說,看見她在鎮(zhèn)上出現(xiàn)過,身邊還跟了個男人,大概是跟人走了?!?/br> 南星低低應了一聲,馮源又說:“當年喬老先生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喬母,就放棄了,他那時也害怕,把母親找回來,又要和他一起吃苦,拖累她一世。但年紀上來了,他始終放不下這件事,想在臨死前,看看他的母親走了之后過得好不好,跟了怎樣的人家?!?/br> 馮源最后補了一句:“其實就是放不下?!?/br> 兒子放不下母親,那當年的母親能放得下瞎眼的兒子?南星不知道,七十三年前的話,還是民國。 那個中國正處于水深火熱,戰(zhàn)火紛飛的年代。 第26章 人形燈籠(三) 去喬老先生住的療養(yǎng)院只要坐半個小時的車就可以到達, 馮源在車上接了個電話, 掛了后就跟南星說:“老爺子病危,剛送去急救了, 人沒事,但這會還不能見人。一會到了那,你先等等, 我去探探情況?!?/br> “好?!蹦闲窍氲搅送瑯釉卺t(yī)院的陶老板,人一病起來, 真脆弱。 哪怕是這樣,還想著找到七十三年前失蹤的母親。 到了療養(yǎng)院,馮源就進去見喬家的子孫了, 她在療養(yǎng)院走著, 目光所及, 都是花甲以上的老人。出乎意料的是,他們其樂融融,下棋打牌, 練太極,跳舞, 似乎很開心, 沒有她預想中的頹敗神情。 她坐在涼亭里靜靜看著, 有些明白為什么楊江河和趙倩會把別墅建在游客往來, 喧鬧的博物館后面了,有鼎沸人聲,聽著, 也會覺得熱鬧,心就不那樣寂寞了。 她看得太入神,等察覺到有人靠近時,似乎已經(jīng)過了一會。她的心一沉,警惕地回頭,抬頭就看見一張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臉。 南星一頓,眼里的寧靜沒了。 “好吧,我承認?!鼻褶o正色說,“我在暗戀你,還跟蹤你?!?/br> “……”南星看看他身后,沒誰,她沒站起來,抬著眉眼看他,“還是個變態(tài)?!?/br> 邱辭笑了,說:“我倒是猜你可能會來這,并沒有跟蹤?!?/br> 南星忽然明白了,問:“為了喬家的事?” “是?!鼻褶o坐在她一旁,還沒坐穩(wěn),就見她往旁邊挪了位置,他手肘撐著欄桿,手背抵著半邊臉。 動作舒適無比,倒讓南星奇怪,他怎么能在任何場所都坐得那么舒服,好像習慣了以天地為家。 “我記得喬家并不是富豪之家,家里應該沒有收藏什么古玩,那你怎么會來這里?” 邱辭的雙眼微微染了亮色,這話聽著,總覺得南星是好奇了。冷漠又疏離的星星姑娘,會好奇人了。他的心情莫名地好,沒有點破,說:“喬老爺?shù)膶O子喬浪,是黎家的私人醫(yī)生?!?/br> “所以是友情活?” “是?!鼻褶o說,“雖然我猜他們會請你來,但沒想到你會真的來,畢竟不是百分百能拿到報酬。”他笑笑說,“不如我?guī)湍惆?,報酬你拿,我友情合作?!?/br> “不用?!?/br> 意料之中的拒絕,邱辭已經(jīng)完全習慣。他又說:“不過有一件事我可以先告訴你,這次喬家請的,都是業(yè)界有名的通靈者?!?/br> 南星問:“比如?” “比如自稱可以通鬼神的韓婆子,還有用龜背推斷的葛大仙?!?/br> “少了一個?!?/br> “那人叫石八樓,但是身份背景不詳,好像是他特地跟喬家要求保密,所以我哥也不知道?!?/br> 南星看他,問:“你哥?” 邱辭沒有隱瞞,說:“不是親哥哥,也沒有血緣關(guān)系,但親如兄長?!?/br> 南星想起在四水島時的那通電話了,顯示的號碼是“黎遠”,楊江河口里的黎先生。她略想了想,說:“黎遠?!?/br> 邱辭微微意外,笑問:“你知道?” “在你來電那里看見過?!?/br> “很細心呀星星姑娘。” 南星禁不住說:“不要叫我星星姑娘?!?/br> 邱辭沒答應說“好”,多喊兩句,仿佛能撇開兩人之間的疏離感。三番兩次碰面,好像的確親近了不少。至少不會是個冷面魔王了,能把人凍死的那種。 剛想著,喬家那邊就來了人,說喬老先生恢復了些精神,可以見客了。 兩人一起往那邊走,到了門外,等著南星的馮源見她和一個男人一起過來的,不由多看兩眼。 南星竟然會容許別人跟她并行,還離得不遠。如果是他的話,會被她一腳踹開吧。馮源又多看了邱辭幾眼,最后確定了一件事——長得真帥。 摸了一把自己丑臉的馮源瞬間解開了心中疑惑。 “在這等等,一會人就齊了?!瘪T源看看手表,說,“還差一位叫邱辭的人?!?/br> 南星立刻就往里面走,馮源要攔,邱辭已經(jīng)跟著進去,對他笑笑:“我就是邱辭?!?/br> 馮源微頓,他就是邱辭?那個跟黎家有關(guān)系的神秘年輕人?等等,他記得在四水島的時候,南星問起過“黎遠”的事。 他們兩個人什么時候認識的?陶老板沒提過呀。 屋里已經(jīng)有不少人,還有繚繞在病房里陰暗氣息,那是人即將死去的死亡之氣。那氣息還算明朗,沒有怨恨,來自病床上的老人。 那老人形容枯槁,兩只眼睛微微睜開,渾濁不堪,是個盲人。他躺在床上,還在吊著針水,無比虛弱。 “你就是南星小姐吧?!眴汤舷壬膶O子喬浪年約三十,他的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模樣俊秀,看著很是斯文知禮。他上前伸手,和南星握了握手,說,“我叫喬浪,相關(guān)的情況想必馮經(jīng)理已經(jīng)和你說了?!?/br> 南星點點頭:“說了?!?/br> “那您稍等一會,等我爺爺吸完氧就可以開始了?!彼蜌獾睾退蜻^招呼后,看見邱辭,也跟他打招呼。 南星走過去的地方,已經(jīng)有三個人站在那里。馮源小步過來,一一給她介紹。 那穿著黑色長馬褂,留著兩撇小胡子,年紀四十上下的男人叫葛大仙,手里常年握著兩個龜殼,可以用龜殼來揣測未來,知天命; 站在他旁邊的是個五六十歲,滿頭花白頭發(fā)的婦人,叫韓婆子,是業(yè)內(nèi)有名的通靈者。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能。 而立足窗口的是個二十六七歲的男人,他生得很高大,面容清秀,似乎跟喬浪是同一類型的男人。但他的眉角微揚,眼里神采奕奕,看著心思不簡單。這就是不愿透露身份的石八樓了,南星甚至懷疑他的名字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