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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誘導(dǎo)孫誠的思考,讓孫誠覺得自己和常舒陽之間有什么密不可分的關(guān)系,可聞暮雨還是感覺到了難受。 大腦像是有自我意識那樣反復(fù)播放著過去被梁宇軒當(dāng)成人偶使用的畫面,從常舒陽身上傳來的體溫讓聞暮雨惡心。肌膚摩擦的觸感讓她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就連常舒陽身上些微的雄性氣息都讓她反胃。要不是毀滅孫誠的想法太過于強烈,聞暮雨先前幾乎所有的精神都集中在和孫誠的對峙上,說不定她真的會破功出戲,在孫誠的面前露出馬腳。 把聞暮雨的過度反應(yīng)全部都盡收眼中,常舒陽有些愕然。 他在偶然遇見聞暮雨之后就全面的調(diào)查過聞暮雨的近況,自然理所當(dāng)然地知道聞暮雨是結(jié)過婚的,也知道聞暮雨曾經(jīng)流過產(chǎn)。按理來說,聞暮雨就算不習(xí)慣一下子就與異性肌膚相貼也不應(yīng)該會反應(yīng)過度到了這種足以能說是失禮的程度。眼前的聞暮雨不像結(jié)過婚懷過孕的女子,倒像是連和喜歡的男孩子牽手都沒有過的小女孩,這不由得讓他的眸色深沉了兩分。 “暮——” “別說話別叫我的名字我不想聽見你的聲音。” 不是聞暮雨想對常舒陽說過分的話,實在是她這個時候沒有婉轉(zhuǎn)的余裕。男人的聲音會讓她想起梁宇軒在她耳邊的粗喘,還有那一聲聲充滿了情/欲的:“暮雨”、“暮雨”。 看到常舒陽的臉,聞暮雨會想起梁宇軒那張讓自己對他有了幾分好感的正人君子臉,以及露出真面目時那張充滿了鄙夷、不屑、冷漠與殘忍的臉。看到常舒陽的身軀,聞暮雨會想起梁宇軒對著自己伸過來的手。那只手會抓緊她的手腕,也不管她的手腕上是不是被掐出了青紫。那只手會堵住她的嘴巴,讓她在痛苦之時連哭喊都做不到。那只手還會黏黏膩膩地撫摸她的身體,玷污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膚…… 羞恥、恥辱、痛苦、掙扎、絕望……最后所有的感覺和感情都變成了兩個字:惡心。 干涸的眼眶里沒有眼淚。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的只是動搖。抓過一旁的薄毯裹住自己,縮到沙發(fā)角落里的聞暮雨臉色一片慘白。像是在大雪天里只拿著這一床薄毯在野外露宿的人一樣,聞暮雨露在薄毯之外的手控制不住地顫抖個不停。 手臂手腕上像被什么冰涼的昆蟲爬過。大腿小腿還有指縫間像是有冰涼的冷血動物在蠕動。整個身體都被惡心反胃的感覺所纏繞,連呼吸之間似乎都又會聞到梁宇軒噴出的氣息。 “————??!” 用力閉上眼睛,一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強迫自己不要再去回想那種不被人當(dāng)人的日子,聞暮雨好恨自己,恨自己如此軟弱無力,恨自己在復(fù)仇過后還被過去的種種糾纏著。 為什么就不能痛快清爽的忘掉那令人作嘔的一切呢? 為什么就算復(fù)了仇、雪了恨,身體里依舊殘存著恐懼呢? 想到自己居然會狼狽成這個樣子、無能成這個樣子,聞暮雨幾乎要把自己的嘴唇咬出血來。她痛恨不能快刀斬亂麻的自己,更痛恨自己的理智固然明白自己應(yīng)該堅強、強大、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可自己內(nèi)在的某一部分卻仍是走不出前世的種種夢魘。 “……” 輕輕的、輕輕的。那是輕輕的、如同羽毛掃過般的撫觸。 隔著薄薄的毛毯,聞暮雨感覺到有人正在撫摸自己的頭頂。 “……?” 聞暮雨一動,薄毯就滑落下來露出了她的臉和她的頭。正面看不到人,聞暮雨就回過頭去,接著她對上了常舒陽那雙墨色的眼。 常舒陽套了件工字背心在身上,不再赤/裸著上半身。見聞暮雨朝著自己看來,他便一言不發(fā)、安靜地朝著聞暮雨露出個安穩(wěn)的笑容。因為薄毯滑落了下來,他不再直接觸摸聞暮雨的頭發(fā)。 “你——我、……” 衣料的摩挲聲中,開口想說些什么的聞暮雨被拿起滑落的薄毯的常舒陽隔著薄毯將頭轉(zhuǎn)朝了正面。 薄毯重又披上了聞暮雨單薄的肩頭,蓋住了聞暮雨因為失常而變得冰冷僵硬的身體。站在沙發(fā)后的常舒陽將手機遞到了聞暮雨的面前。 孫誠應(yīng)該很快就會開始行動了。要我去監(jiān)視他嗎? 手機的屏幕上顯示著這樣兩行字。 聞暮雨怔了一怔,旋即想起讓常舒陽別開口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的自己。 “……不用?!?/br> 聞暮雨實在沒想到常舒陽居然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真的就不開口了。千言萬語到了口中,只凝成了一句不咸不淡的回答。 得到了聞暮雨的回答,常舒陽的手縮了回去,又很快伸了過來。 那我們這邊—— “嗯,按照原定計劃進行?!?/br> 好。一切依你。 該對聞暮雨說的話統(tǒng)統(tǒng)變成文字給聞暮雨過了目,沒有什么糾結(jié)也沒有什么不滿,常舒陽就這樣安靜地從聞暮雨身后抽身而去。 衣料摩擦的窸窣聲中,常舒陽在房間的角落里換上了外出用的連體工裝。等他換好了走到門邊,也只是咧開嘴朝著聞暮雨無聲的笑了笑。接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站在了房門之前。 高大的身影掩上了傾斜倒塌的門外傳來的嘈雜。 常舒陽什么都沒有問聞暮雨。 常舒陽什么都不打算問聞暮雨。 像是從聞暮雨口中說出的話就是天地真理,聞暮雨讓他不要說話他就是啞巴的常舒陽根本不需要聞暮雨對他解釋什么。 聞暮雨不知道該說常舒陽這是由衷的信任自己,還是該說常舒陽的愚忠太莫名其妙??傊?/br> “……” 聞暮雨微微失笑。 她想常舒陽只是和他小時候一樣笨拙。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我要怎么做才對?。?/br> 哭包常舒陽對著小小的聞暮雨嚎啕大哭。小小的聞暮雨被哭包常舒陽那一臉的鼻涕眼淚嚇了一跳。她心里對常舒陽有些過意不去,可她嘴上是絕對不會服軟的。 怎么做才對……你自己不會想嗎?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腦子? 于是哭包在只會毒舌的小姑娘面前哭得更大聲了。 反、反正你沒什么腦子,所以你聽我的話就好……嗯!你聽我的話就可以了! 聽……暮雨的話? 軟乎乎的哭包有了要收住聲音的跡象。 對!聽我的話!一切都聽我的話去做,就絕對不會錯了! 終于,哭包破涕為笑。 年幼時幾句隨口說出的話,聞暮雨自己都早已忘記。要不是常舒陽讓她想起,大概今生她都再無機會想起自己和常舒陽在一起的過去。 心底的某個角落似乎發(fā)出了水滴滴落在干涸湖底的聲音。心隨著那聲音變得如同水一般柔軟。雖然這種柔軟只有一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