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阿媛當(dāng)初的痛，比你更甚……”

    他的狠戾，他的瘋狂，在此刻愈發(fā)澎湃，他手中的動作反復(fù)，直到那人暈了過去。

    “把他弄醒。”陶一明又一聲吩咐。

    內(nèi)侍看著陳仲海血淋的身，有幾息猶豫。

    “弄醒他?！碧找幻饕宦暫浅?，“這種人留在世上，只會造就更多的悲劇，他死不足惜，”

    內(nèi)侍點頭，又朝他狠狠潑了水。

    眼前視線有些模糊，陳仲海努力的抬頭，他的意識，有些散渙。

    待再想清楚自己的處境時，他絕望了。

    “陶公公……”有個內(nèi)侍從暗道里急色匆匆走到陶一明身邊，抬首低語。

    陶一明面色驚變，徐蕭年揮兵攻城了，不過一個多時辰的早朝，他竟然如此大膽。

    他甩掉手中的鞭子，問：“可有人出宮了？”

    “暫時還沒有。”內(nèi)侍回道。

    陶一明臉色隱晦不明，他緊握著手，吩咐內(nèi)侍，“一會若是有人奉太后娘娘之命出宮，讓禁軍全部攔截下來?！?/br>
    “這……”內(nèi)侍疑惑，徐蕭年的人突然攻城，雖然皇城內(nèi)有禁軍，可若京內(nèi)的兵力從外夾擊，將他們堵在皇城外，那不是更好嗎？怎么現(xiàn)在就要攔截出城報信之人？

    “快去吧?！碧找幻骶彽溃案嬖V韓章，死守皇城就好。”

    內(nèi)侍點頭疾步退出去。

    陶一明回身看著陳仲海，冷冷一笑，“要結(jié)束了，大家都要結(jié)束了?！?/br>
    他笑著吩咐原來邊上的內(nèi)侍，“你們帶著他去林繡媛的塋地，林繡媛怎么死就讓他怎么死?！?/br>
    他的話，如五雷轟頂，陳仲?？栝g一濕，一股熱流而下。

    陶一明要殺死自己，為了林繡媛……

    這種被人告知死亡的恐懼，流向四肢百骸，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是自己對不起那個女人。

    可是有什么用，他的嘴巴被堵住了，他求不了情，只得眼睜睜的看著陶一明緩步離開。

    陶一明聽著身后那人支吾的叫喊，他掙扎時鐵鏈發(fā)出的聲響，也變得悅耳。

    阿媛的仇要報，信國公要死，蔣家的案子也要翻，這一切都如期而至。

    他沒有遺憾了。

    偏殿外，禁軍步步聲響縈繞在宮內(nèi)，不過一個早朝時間，感覺就是天壤之別。

    陶一明回了金鑾殿，殿內(nèi)朝臣還在，他們幾乎都是文人，只會紙上談兵，從未真正見過戰(zhàn)爭場面，故而神色很驚恐。

    他上前，吩咐內(nèi)侍和宮女帶走景隆帝，而后緩步走到沈代禾身邊。

    “太后娘娘，您要不避一避？”他低聲問道。

    第128章 對決2

    他的話落, 沈代禾陰沉的臉色稍霽，笑道：“哀家從未怕過，徐蕭年自不量力, 如此逼宮, 他徐家生生世世要被后人釘在恥辱柱上唾罵?！?/br>
    陶一明垂眸，方才太皇太后的那一番話, 足以成為徐蕭年攻城的理由，只要那個老婦死了, 那么這個理由將變得不正順。

    但他猶豫了, 若是徐蕭年攻城的理由沒了, 那么蔣家的案子落在沈禾手里，將會遙遙無期。

    他的心微沉，在女人身邊低語, “我說過，我會與你共同承擔(dān)。”

    他的話有些奇怪，沈代禾不以為意，她淡笑起身, 早朝還未散去，便得知徐蕭年攻城的消息，方才她已經(jīng)遣人拿了兵符出宮, 里外夾擊，他必死無疑。

    “諸位大臣，方才的案子可還在再議？”她笑問下首有些慌亂的群臣。

    眼下，宮城內(nèi)隱隱傳來廝殺的聲音, 估摸著已經(jīng)攻城在即，而上首那位，卻不緊不慢還想著剛才早朝說的事，這心是有多大？

    “太后娘娘，這徐蕭年這般作為，咱們理應(yīng)做更多準(zhǔn)備?！背贾杏腥颂嵝训馈?/br>
    “亂臣賊子，只怕他們破釜沉舟，如此一來，太后娘娘您看是否需要避一避？”

    “是啊，這金鑾殿目標(biāo)太明顯，不如移駕吧……”

    “太后娘娘，請保重鳳體……”

    幾人的話，透著不安，他們往日里的沉穩(wěn)，還有那氣派的官威在此時消失殆盡，沈代禾看著這些朝臣，有些想笑。

    陶一明看著下首微亂的朝臣，“諸位大人，惶恐是沒用的，有禁軍在，還怕治服不了幾個亂臣賊子嗎？”

    沈代禾笑著對朝臣道：“諸位大人早早上朝，方才又過唇舌之戰(zhàn)，想必此地一定也是辛苦?！彼D了頓，“不如就移步偏殿，在這宮里用膳罷了。”

    眾臣聽后，心中緩松了一口氣，按理現(xiàn)在還未攻宮城，就應(yīng)該想辦法散朝回府，太后如此一舉，莫非是想拿他們其中一些人當(dāng)人質(zhì)？畢竟朝臣中有不少意屬候府。

    沈代禾下了玉階行到殿外，朝臣跟隨其后，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全部移去了偏殿。

    “把徐顯帶來，一會讓他們祖孫說上幾句貼心的話?！鄙虼谭愿篮蛟谄钔獾慕?。

    禁軍頷首，直接轉(zhuǎn)身離去。

    宮城里，依稀聽見嘶喊聲，禁軍步步戎守，將殿外的空地站就，鎮(zhèn)守著正殿。

    偏殿里，朝臣穩(wěn)了神色，有個疾步而來的禁軍走到殿前，對沈代禾道：“稟太后娘娘，逆賊全力在攻西安門?！?/br>
    聞聲，朝臣紛紛低語。

    皇城和宮城分別都有六門，皇城正南為洪天門，西安門在西，離京都西門近，出了京都城門便有山道，一般人進出并不熱鬧，故而這里兵力相對比較弱，徐蕭年選擇此門進攻，說明早前就看準(zhǔn)了此特點。

    韓章早前得了陶一明吩咐，便直接道：“守皇門，候京郊的營兵進京?！?/br>
    “太后娘娘，此處風(fēng)大，您回寢宮休息吧?！彼麑ι虼痰?，“有臣以及兵部幾位大人在，出不了亂子。”

    沈代禾頷首，皇城和宮城內(nèi)現(xiàn)在皆有禁軍戎守，她并不擔(dān)心。

    “陶公公留步?！表n章叫住即將離去的陶一明，“在下有一事向您討教?！?/br>
    陶一明聞聲，吩咐宮女內(nèi)侍先候沈代禾離去，而后轉(zhuǎn)身跟著韓章去了拐角。

    “韓章有一處不明，還望公公指教?！表n章開門見山。

    陶一明看著殿前黑壓的一片人頭，淡道：“那你說?！?/br>
    韓章看著他神色有些隨意，不免皺眉，“太后娘娘派人出宮，您為何叫人攔截，且皇城內(nèi)的這些禁軍，為何只守不攻？”

    “以我們的兵力，徐蕭年根本沒有勝算的把握，為什么您要如此？是太后娘娘另外有安排？”

    陶一明看著他，微微一笑，“韓將軍知道咱家為何進宮五年就能有今天的地步嗎？”

    韓章一愣，他說的這話跟今天的安排有關(guān)嗎？

    “因為咱家做事，從不問原由?！碧找幻餍α诵?，指著上頭，“不管如何，天塌了，自然有主子頂著?！?/br>
    韓章心頭一顫，他覺得這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