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背棄他的信仰，背負(fù)起本該被他所不齒的原罪？但是當(dāng)她在日落之后迷失了方向，第二天卻在教堂的小徑兩邊聞到移植的薄荷草的清香，她就知道他們之間只有一種結(jié)局。

    「好了，這下，你不會找不到我的家了。」

    他站在門口用比講道時(shí)柔和許多的聲音說道。

    她就知道她這輩子都不會放過他。

    第15章 第六話 櫻桃神父的黑袍之下

    05

    用言語□□他。

    用手指彈奏他，

    傾聽從他身上發(fā)出的回音，是驚慌，是冷漠，還是喜悅的戰(zhàn)栗？

    如果真的存在上帝，是否會懲罰我這個(gè)罪人？

    明明是無神論者，卻裝出信仰上帝的樣子，接近祂在人間的代理人。

    聆聽他講解圣經(jīng)的古義，想的卻是在神的祭壇上干他，

    在上帝的見證下侵犯他……

    真是罪不可恕啊。

    她的手指輕輕地?fù)徇^那張金屬質(zhì)感的歌劇票證，嘴角勾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內(nèi)心的欲望與日俱增，卻絲毫不曾動搖她的耐性。仿佛撒下羅網(wǎng)的獵人，她等待著獵物一點(diǎn)點(diǎn)地進(jìn)入她的圈套，等待著他逃無可逃的時(shí)刻，將他捕獲、囚束，拆卸入腹。

    “等很久了嗎？”

    耳邊響起神父的聲音，正如被燙的微暖的茶杯，既不會讓人覺得熱情，卻又有著讓人卸下防備的絲絲溫度。

    “我倒是希望能再等得久一點(diǎn)。”

    她微笑著回答，引起他的疑惑。仿佛看到了他的不解，她一邊搭著他的手臂向歌劇院內(nèi)走去，一邊壓低聲音說道，“當(dāng)你等著一個(gè)注定會到來的人，那么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只是在延長著即將見到他的喜悅而已?！?/br>
    她說的時(shí)候神色自然而然，并沒有狎昵之情，卻如同一滴水露，落入湖中，讓他的心中柔緩的波瀾起伏不已。

    去的是VIP單間，私密而安靜；

    聽的是法國版的。

    那是她所喜歡的，神父和異鄉(xiāng)人的愛情故事，不是很棒嗎？

    “美人，她難道是魔鬼的化身？

    讓我的眼神離開永恒的主。”

    舞臺上，黑衣主教唱道，

    “誰用這□□魅惑了我，

    阻擋我的視線望向天國。

    她是致命的誘惑，

    渴望她是否就已犯罪？

    她，一個(gè)卑賤的歡場女子，

    竟然成了人性的考驗(yàn)。

    圣母啊，我只求一回，

    讓我推開她花園的門扉……”

    如果她雙目可視，是否可以從他的眼中找出心中想要的答案。但她只是將漆黑的目光投向舞臺，微微側(cè)首，傾聽他的呼吸。從那變幻的呼吸頻率中，猜測他的心事。

    他的心仿佛一下子墜入冰窟，一下子被烈火焚燒。

    那些唱詞猶如鞭子一下子抽中他的靈魂，撕裂他隱蔽在黑袍下的偽裝，露出血淋淋的現(xiàn)實(shí)——為什么身為一個(gè)神父，卻為了一個(gè)女人燃燒？！仿佛青春期壓抑的所有渴望，在遇到她之后像不受控制的野獸在心中咆哮？

    她是否察覺到了什么，才請我看這一場歌劇？

    是為了警醒我，讓我不要癡心妄想嗎？！

    為什么艾絲美拉達(dá)不肯看那神父一眼？！

    艾絲美拉達(dá)（唱）：

    “我對你做了什么，讓你如此愛我？

    我是一個(gè)吉普賽女郎，而你是圣母院神父。”

    難道不是該由我來質(zhì)問你嗎？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才在我心中種下永不停息的戰(zhàn)栗？！他緊緊抓住自己的教袍，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克制住靈魂里洶涌的情感——那些被壓抑的絕望、熱情、憤怒、yin♂欲……

    “我只祈求片刻的歡愉，

    給你一個(gè)選擇——

    在黎明之前，

    要絞架還是要我；

    要死，還是要愛；

    要墳?zāi)?，還是要我的床……

    要死，還是要生?！?/br>
    這是她最愛的片段，她跟著神父輕輕地哼唱起來。手指微動，如同撫摸著韻律。

    中國向來不是個(gè)信仰神明的國度，也許中國是不適合神明居住之地吧？

    無法理解他人之信仰，即使尊重也無法理解那種虔誠。只因?yàn)槭悄?，所以裝出理解的樣子。但是在那層忠實(shí)教徒的表象之下，那顆心……沸涌出的是撒旦的熱血。

    與其祈求上帝將你恩賜于我，不如祈求自己。

    宗教就仿佛是橫亙在你我之間的第三者，如果你選擇的不是我，那我該如何呢？

    ……啊，也許她真的會忍不住強(qiáng)♂暴他也說不定。

    在教堂里，將神的恩膏涂抹他的身體，在基督曾流血的十字架下，在約柜前、在基路伯的見證下，在宣布恩典的神壇，在燔祭神的圣壇……侵犯他，

    一次又一次。

    如果不在我身下承受歡愉，就哭著向上帝祈禱。

    “走開！走開！”

    艾絲美拉達(dá)的呼呵令他驚得向后退去，而忘記了自己正坐著觀賞歌劇，將身后的椅子撞倒在地。

    冷汗從他的鬢發(fā)間滑落。

    “神父？”

    她關(guān)切地從位置上站起來，向他伸手，因?yàn)榭床磺逅乃?，沒能拉著他的手腕，而是攬住了他的腰。他本能地要背向她，卻因她收束手臂而滯留在她的懷中。

    她的唇落在他后頸上最為凸出的那顆圓骨，如同蜻蜓點(diǎn)水，轉(zhuǎn)瞬即逝。他的身體猛然戰(zhàn)栗，這份隱秘的悸動一定已被她所捕獲，他狂亂的心不知所措地砰砰跳動著。但她很快放手。

    就這樣從背后抱住他，親吻他的后頸……她渴望這個(gè)吻能夠停留的久一點(diǎn)，再久一點(diǎn)。但是她可憐的羔羊顯然已經(jīng)嚇壞了，她不能壞了自己的布局。

    他對她并不是毫無感覺的不是嗎？

    當(dāng)她在告解室用言語誘♂jian他的時(shí)候，她就已經(jīng)知曉。

    是的，她雙目失明，無法從他美麗的雙眸中挖掘出深藏其中的愛的寶石。然而那又怎么樣？她可以去聞、去聽、去感觸……傾聽他呼吸中隱秘的激情，深嗅他身體青澀地綻放的花香，引導(dǎo)他那充滿熱度的血液的流向……她的嗓眼略微干燥，她多么想溫柔地解開他輕薄的外袍，然后在歌劇院的茶幾上，狠狠地辦了他。

    但是她依然冷靜又不失優(yōu)雅地扶著他的手腕，狀似關(guān)切地詢問：

    “您不舒服嗎，神父？”

    她的指腹感受著他激烈的脈搏。

    她的另一只手去探尋自己的導(dǎo)盲棍：

    “如果您不舒服的話，我們可以先行退場。”

    “嗯……抱歉，我有點(diǎn)頭暈?！彼臒┮鈦y，只含糊地扯出一個(gè)隨意的借口。

    “請?！?/br>
    她握住了靠在椅子扶手邊的導(dǎo)盲棍，微微頷首，看起來毫不留戀——

    她就是這么一個(gè)冷靜而自制的人。

    對于自己想要的東西，一分都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