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遇到，不留個紀念太可惜了！”

    “但是！你送我的是眼鏡耶……眼鏡……我都不近視好嘛！”程千景嘆了口氣，接過陸湛希手里的筆，勉強在他的本子上畫了個人的頭像，還特別畫了副眼鏡的造型上去。

    “這樣行了吧！”程千景沒好氣地說，“上天入地，至此一份，你要好好收藏哦！”

    只是看著紙張頁邊緣被燒毀的痕跡，這份“好好收藏”顯然沒有被做到。

    程千景怔怔地看著手里的紙，一時不能把它和眼前的陸湛希聯(lián)系起來。她面前站的就是曾經(jīng)的陸湛希，她伸手擁抱的是早就知曉的結(jié)局。

    兩個人都沉默面對著彼此，真相揭開得并不順利，如今被粗暴地展示出來，無論程千景還是陸湛希都變得無話可說。

    程千景扯了下嘴角，比起說點什么，尷尬的氣氛更讓她難受。

    “你把這個給我，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身份？”她抿了下嘴角，“好！那我收了！”

    “之前我……如果有傷害過你，我向你道歉。”陸湛希鄭重其事道。

    “好啊！”對于有人和自己道歉，程千景倒是從來都是來者不拒的，“那你要認真的在公司宣布，不是我！倒！追！你！”

    ☆、chapter 25

    一想到被宣傳多時的“花癡”頭銜要被摘掉，程千景的心情就像掉進蜜罐里一樣開心。她說不清到底是因為陸湛希愿意直面過去，還是她最終的沉冤得雪讓自己這么開心。但好消息總是好的。程千景一面拿著那張黑歷史般存在的畫像一面想。

    直到陸湛希朝她伸手，她才想起來要把東西還給人家。

    可那畫像剛碰到陸湛希的指尖，就又被程千景抽了回去。

    “等等，”她雙眼一瞇，“這東西你是從哪兒來的？”

    陸湛希被她這么冷不丁一問，有些眼神閃爍，好在他也見過些世面，馬上鎮(zhèn)定道：“我從家里翻出來的?！?/br>
    陸家的宅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給了李叔，陸湛希自然不愿意過多透露關(guān)于這棟宅子的事情。更何況，有些關(guān)于他的事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讓程千景知道。事情過去了這么久，細節(jié)知道的越清楚就只會讓人越痛苦。即使沒有腦部損傷，人也會選擇性遺忘很多，而這些被遺忘的事只是來告訴人們——不是所有的記憶都有意義。

    只是……想想陸湛希在家里翻箱倒柜的模樣，程千景還是莫名的覺得有幾分喜感，不禁嘴角上揚。趁著她還沒反應過來的空檔，陸湛希伸手抽走了她手里的畫像。

    “你在想什么??！”他一臉嫌棄道，“真的只是隨便翻出來的。”

    “好好好……”程千景見他一本正經(jīng)的模樣，也忍不住要逗上一逗，“隨便翻的也好，我不會告訴別人堂堂陸總，喜歡沒事在家翻東西的……”她頓了頓，“翻東西總比翻垃圾強?！?/br>
    “程千景！”陸湛希立眉一凜，“你不要以為就因為我們之前認識，你就可以這樣耀武揚威?！?/br>
    “我沒有啊……”千景眨眨眼睛，“我認識不認識，都是一樣耀武揚威的?！?/br>
    這話說得倒是真的。

    如果說在沒有確認自己身份自己，他對程千景最大的認知是什么，就是她即使發(fā)現(xiàn)自己處于一個尷尬的境地，也會迅速地調(diào)整戰(zhàn)略，適應環(huán)境，讓你不得不正視這個人的存在。

    陸湛希正準備開口調(diào)侃她兩句，忽然發(fā)現(xiàn)身后站了個看上去很面熟的人。他把嘴角的笑容一收，很禮貌地和來人打了聲招呼。

    “程mama?！?/br>
    #

    程、媽、媽？

    程千景在看到陸湛希忽然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時還想嘲弄他，但他一開口自己就成功陷入恐慌。她緩緩地擰過頭去，只見剛剛從菜市場買完菜回來的程mama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女兒和他的老板，站在自家的樓下，聊天。

    真是冤家路窄啊……程千景在心里默念。

    程mama倒不愧是久經(jīng)沙場，什么激烈的場面沒有見過！她看到程千景和陸湛希，只驚訝了一秒就恢復了理智，馬上對身邊一同買菜的阿姨道了句：“這是我女兒……”

    隨即又用眼神瞟了陸湛希一眼，“這是我女兒的……男……朋友……”

    程mama故意把男朋友三個字含糊地念過去，在自帶敏感神經(jīng)的大媽們聽來，卻是“男朋友”身份無疑。她們沖著程千景投來曖昧的笑容，雙眼止不住地打量著陸湛希。

    “哎呦，還讓我們給小程介紹對象，人家自己都搞好啦！”

    “什么呀！”程mama笑瞇瞇道，“搞不好！瞎搞……”

    程千景無奈：“媽，他不是……”

    程mama高聲堵住她的嘴，“趕緊上樓吧，別在樓下站著了！”

    陸湛希就這樣跟著程千景母女上樓。程千景家的樓道里充滿了時代的味道，一二樓還有小廣告的痕跡，在網(wǎng)上就只有小朋友留在墻上的亂涂亂畫了。陸湛希倒是看得津津有味，這墻面和他住的公寓，看上去很不相同。

    三個人就這樣默默地爬著樓梯，待到程千景家門口，程mama打開門那一刻，陸湛希的眼前才豁然開朗了。

    程千景家的房子是個兩居室，一進門是個小客廳。陸湛希記不得他上一次來的樣子，但聽程mama在醫(yī)院里說的話，他大概也是來過程家的。如今這個家沒有變，陸湛希雖然記不得當時他拜訪的模樣，但隱約知道再往前走，右手邊的小臥室就是程千景的坊間了。

    程千景從門后的鞋柜丟出一雙拖鞋，“你穿我爸的吧！”

    陸湛希看著拖鞋上的hellokitty，聲音一沉，“這是你爸的？”

    “是啊。”

    “還真挺特別的?！?/br>
    他又低頭看著程千景把自己的腳套到一雙黑色的居家鞋里，“你穿灰的？”

    “是啊。”程千景挑眉，朱唇輕啟，吐出兩個字——“禁臟。”

    之后陸湛希便被安排在了客廳的沙發(fā)小坐，程mama則和女兒一起在廚房為他洗水果。程千景堅定的認為洗水果是不需要兩個人的，但程mama執(zhí)意把她拽到了廚房，關(guān)起門來就直接問：“是不是男朋友？”

    “不是啦！”程千景翻著白眼否認，“都跟你說了，是墨客的領(lǐng)導，也算是……我的領(lǐng)導?。　?/br>
    “你少騙我了！”程mama的嗓子里飄出一個“哼”字，“領(lǐng)導會站在咱家樓下和你眉來眼去？我大老遠就看見他給了你個什么東西……”

    程千景內(nèi)心一驚，有些做賊心虛：“什、什么東西啊，就是工作文件??！”

    程mama搖搖頭，“工作文件你能是那張臉？我第一天認識你??！”

    程千景沒答。

    程mama又繼續(xù)說：“怪不得你最近心事重重的樣子，昨天回來整個人都不太對，我說你戀愛了，你爸還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