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真有閑情逸致。

    林肅怔然，不多會兒才將放在自己員工身上的視線收回。說：“這兒又沒人，你戴個眼鏡算什么？大明星瞧不起我這個小酒吧？”

    “你都說了沒人了，難道我瞧得起，人就能來嗎？”他終于舍得露出自己一夜沒睡的成果，在微弱的燈光下也能看得分明的大黑眼圈。

    “……看你這架勢，不會真被女鬼纏上了吧？”

    “對啊?！被魟t說得一本正經(jīng)，“還是只奇怪的女鬼?！泵髅髦缹Ψ絼訖C(jī)不純他竟然還會收留她，說起來還是他奇怪了。

    “要不是你有老毛病，我還以為你被采陽補(bǔ)陰了呢。”

    霍則忙按住林肅胡言亂語的嘴：“你說話注意點(diǎn)，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有什么難言之隱呢？”

    林肅將手邊的酒一飲而盡，輕飄飄道：“好了，你正常得很。所以，你到底是和那個小明星‘夜宿’了，還是和那只女鬼‘夜宿’了？”

    “……”霍則癱倒在皮質(zhì)沙發(fā)上，：“你覺得呢？”

    林肅哂笑，桌上的酒灌了一杯又一杯，空隙間點(diǎn)開微博熱議，示意一旁的霍則：“看這照片的清晰度，還有前后兩個故事的完整性，和女鬼的可能性大點(diǎn)?！?/br>
    霍則微微探過身子，看向某人手機(jī)上的頁面，儼然就是他和那個丑丫頭出酒店門的照片，看這拍攝習(xí)慣，真是像極了他的某個小助理，這年頭，公關(guān)都能搞出個靈異事件了。也不知道那群吃飽了沒事干的黑粉以后給他科普黑料的時候會不會加上條“葷素不忌到‘連鬼都睡’”。

    “沒想到，你胃口夠特別的啊，難怪這么多年都沒想著談戀愛。原來喜歡這種畫風(fēng)犀利的，驚悚py嗎？別怪我沒提醒你，年紀(jì)大了，別玩這么脫，要是不小心被嚇出病了，可是多少個女朋友都換不回來的……”

    “……打住，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就出個門你也能腦補(bǔ)這么多。我誰都沒沾，準(zhǔn)備夜宿在你這兒，怎么著，滿意了吧?！?/br>
    “噗……”林肅一口長島冰茶噴出來。

    看著霍則慵懶的神情，林肅清理了下被自己誤傷的真皮沙發(fā)，殷勤地走到他身邊，好奇道：“不過，你弄這一出，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據(jù)說那個小明星也就剛演過幾部不溫不火的戲，沒什么火花，也沒什么黑點(diǎn)，就算和她傳傳緋聞，對你也沒損失。你也不用隨便找個……嗯，就下手吧。”

    “與其給一個臉上寫著想紅的女明星做嫁衣，我寧愿找一塊不知屬性的馬賽克，起碼她是未知的?！?/br>
    林肅為某人任性的理由發(fā)笑：“你行，你是大爺，所以你就喜歡玩聊齋志異是吧?！?/br>
    “我玩也是付出成本的，有些事一鉆牛角尖就停不下來?！本拖衲莻€不知底細(xì)的小新人，他隱隱還在期待看上去那么會裝傻的她到底會以什么方式露出馬腳。

    “你真是中了邪了，多管閑事就直接承認(rèn)好了，還這么多門門道道。是不是男人啊，承認(rèn)自己口味重怎么了?！?/br>
    “不和你胡扯，你不懂。我想看看她到底是真傻還是假傻。”想起自己前前后后幾個小時的“胡作非為”，霍則突然覺得有點(diǎn)不可思議，莫名懷有一種名為興奮的沖動，簡直比電視劇還有爆點(diǎn)啊，有木有。

    林肅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轉(zhuǎn)身問酒保要了一杯威士忌遞給霍則。順便給這個店里唯一的員工放了一晚上的假：“你先回去吧?！?/br>
    酒保是個半路出家的學(xué)徒，他調(diào)酒的本事也是跟林肅學(xué)的，所以對這個老板總是抱著敬仰的態(tài)度，隨意收拾了一下就離開的酒吧，空蕩蕩的酒吧立刻更冷清了。

    霍則搖頭：“我不喝酒，還要開車。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你也要開車吧。”

    林肅干脆自己把它喝了：“你不知道可以找代駕嗎？”

    霍則也不知自己的老朋友最近是怎么了，開個虧本的酒吧就算了，還這么開心地買自己的醉，然后再花錢請代價，真是不當(dāng)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

    “你現(xiàn)在還付得起人家工資嗎？”霍則指指吧臺的空位。

    林肅調(diào)侃：“他一家人的工資我都付得起?！?/br>
    “你是不是攤上什么事兒了？”怎么好好的一個混世魔王開始樂善好施了。

    林肅只是微笑，并不回答。

    “不會是失戀了吧？”

    “……”林肅依舊搖頭。

    原本還是嘮嗑走向的敘舊莫名就變成了尷尬的沉默狀態(tài)，霍則有些受不了當(dāng)下的安靜：“我今天，哦，不對，應(yīng)該說是昨晚深夜，剛結(jié)束戲份沒多久就被邢藝約到影視城那的酒店了?！?/br>
    正在豪飲的某人突然被嗆到，一臉驚悚：“我擦，你這么老了都有人想潛，他口味比你還重?！?/br>
    霍則猛翻了一個白眼：“然后人沒見到，就出了這檔子事。我剛剛和邢藝打電話，他秘書分明就是不想承認(rèn)約過我的事。一個小新人哪來的這么大后臺幫她，就算是有，也輪不到讓我占便宜吧。你說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對啊，我問你干嘛，你做生意這么失敗，我竟然還在找你取經(jīng)，肯定是腦抽了。”

    “我承認(rèn)你最后那句話?！绷置C靜靜聽著某人絮絮叨叨，一邊猛灌各種酒，臉已經(jīng)明顯紅成彩霞了。

    霍則自動忽略某人的吐槽，顯然面前紅彤彤的兩抹紅暈更吸引他的注意：“醉了？”

    “嗯?！?/br>
    看來自己今天注定淪為司機(jī)的命，霍則認(rèn)命道：“我送你回去?！?/br>
    不過林肅對某人的自覺似乎并不領(lǐng)情：“不用，我找代駕。”

    “……”

    霍則了解林肅的酒品，本來一個愛胡扯的人一喝醉就乖得像個小孩似的，根本不用擔(dān)心酒后胡言或者酒后吐真言的可能性。

    此刻某個像小孩一樣的醉漢正目光沉沉地看著霍則，看得霍則一陣雞皮疙瘩：“好吧，我給你找代駕成了吧?！?/br>
    霍則順勢就要聯(lián)系助理，卻被林肅攔下。

    “我有號碼。”

    霍則想湊過去看看對方心心念念的代駕究竟是什么情況，林肅就靈巧地避過不讓他看。

    “我要打電話了，你別吵。”

    “……”誰吵了？真是醉了，不對，醉的可不是他，是林肅。

    “喂，我又喝醉了，回來送我一下吧。嗯嗯，我等你?！?/br>
    “回來？你什么時候拐的小姑娘？不會我來之前你們約會過吧?！币皇呛糜烟^反常，霍則還不想探聽對方的隱私。

    林肅的臉有些微紅，低頭默認(rèn)：“你怎么還不走？”

    還真是見色忘友，所以他大老遠(yuǎn)跑這一趟是干嘛呢。霍則郁悶，一郁悶就喜歡胡攪蠻纏：“我怕你對人家小姑娘不厚道。”

    “不會的。”林肅知道喝多了的他要比任何時候都清醒，“我只會對你不厚道，比如把你現(xiàn)在這幅蠢樣拍下來發(fā)到微博上去，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