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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真厲害,竟然看著戲文就有了料事如神的能力,看來長慕今后還得仰仗溪兒,多給長慕算一算了?!?/br> 我陰沉瞅他,“你是在諷刺本宮么?” “不,長慕是在跟溪兒說,從今往后,大事小情,長慕都聽溪兒的。” “真的?” “真的?!?/br> “哼!” 驕傲地掀了馬車的簾子往外看,再走幾步就得下車了,席長慕在我腰上動作不停,溫柔穩(wěn)健,我用余光偷偷瞥他一眼,他笑得比之前放松許多,略微放下心來。 今兒個戒嚴(yán),即使是如今的長公主和駙馬的馬車也沒了特權(quán),到了大門外就被叫停,負責(zé)守正門的是一個看起來頗眼熟的少年人,一身蔚藍鎧甲,身材健壯,模樣周正,正對著我的方向,行了個板板正正的禮,“請公主駙馬下車!” 席長慕先跳了下去,而后將我小心翼翼托著腰扶了下去。 少年人看我的神色不變,打他身后的方向卻突然從宮門口出來一個身著暗流云紋白袍的人,眉目仍舊俊郎,卻已沒了當(dāng)初那股子故作風(fēng)流的勁兒,整個人透出一種沉穩(wěn)溫和的氣質(zhì),同席長慕有幾分相像,又不全然一樣。席長慕面上是清潤的一潭湖泊水,那人是巍峨的一座凌云山。 正是聞人澤。 聞人澤揶揄望了眼席長慕放在我腰上的手,輕笑,“跟臣來罷,皇上在御書房等著呢?!?/br> 那目光看得我臉熱的很,打開席長慕的手,無意中看見那只手的主人神色一頓,眼底落寞,我又趕緊將那手牽過來,放在手里輕輕地帶有安撫意味地捏了捏。 “公主與駙馬的感情可真好啊?!?/br> 聞人澤走在側(cè)前方,感嘆般打趣。 我與席長慕默契地不接話。 聞人澤得了沒趣兒,往后望了一眼,也不再說話。 走過一個拐角的時候,一陣小旋風(fēng)吹過,揚起來一些飛塵,我猛然想起來,宮門口那個小將可不就是聞人澤的發(fā)小,那時候平南華的謝子皓么!這一對兒,竟然都在這個關(guān)鍵時候得了月風(fēng)城的青眼。 其中一個還完全變了副樣子。 不露聲色瞥著前面不疾不徐走著的聞人澤,牽著的手被輕輕一捏,望過去,席長慕正溫和著望我,表情與常日對外的無二,偏偏那雙眼睛的眼底滿是落寞控訴,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一笑,不再往聞人澤那邊兒望。 快到了書房門口,一個小公公急得跺腳地在那里等著,瞅那模樣是上一次月風(fēng)城帶在身邊兒的小米子。 瞅著我們的影子,小米子連忙快步迎了過來。 聞人澤一見他便功成身退,交代了幾句,不知道又急著去辦什么事兒去了。 小公公態(tài)度極好,將我和席長慕恭恭敬敬領(lǐng)著,邊領(lǐng)邊道:“皇上可等了好一會兒了,就盼著公主和駙馬趕緊過來呢!還說呢,公主再不過來,就要派人從駙馬府里親自給公主接過來!今兒個戴龍冠的活兒,除了公主這天下可再沒人能做了!” 我這才知道,原來還有一個戴龍冠的活兒。 轉(zhuǎn)念又一想,大抵也是月風(fēng)城要見我的一個由子罷。至于之前不告訴我,也許是為了在還剩丁點兒時間的時候著急忙慌給我召過來,然后順理成章在那種爭分奪秒的狀態(tài)下,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貙㈤e雜人等排除在外候著,就可以自然而然地再提點我一些東西了。 進了御書房,月風(fēng)城正端坐在書案前拿著一本兒綠紋的奏折看,果不其然,沒有戴龍冠,而奏折旁正端端正正擺著一個金色的龍形發(fā)冠。 “風(fēng)城” 月風(fēng)城從奏折里抬起頭來,眉眼一彎,從容淺淡“皇姐,長慕?!?/br> “哎,皇姐來給你戴龍冠了?!?/br> 說著上前,拿了那個龍冠就要往他頭上戴。 大長公主素來是個沒有頭腦的長公主,也不懂得阿諛討好的事情,更何況在她心里,月風(fēng)城只是她的皇弟,便更不能顯出與以往一分一毫的不同的恭敬奉承禮數(shù)來,甚至得因為有了同一份對席長慕的“仇恨”,更加地親切自然。 戴到一半兒,我又像突然才想起來似的,與席長慕道:“對了,方才你在府里不是說有什么要給風(fēng)城的么?” 席長慕晃我一眼,應(yīng)了聲,從懷里掏出一張折子走到前來遞給月風(fēng)城,“這是家父讓長慕交給皇上的。” 月風(fēng)城一笑,接過去,“長慕如今怎么跟我這樣客氣了,還皇上?!?/br> 到底沒讓席長慕今后改口。 月風(fēng)城將折子打開,瀏覽一遍,拿著折子的手一顫,聲音悲痛“什么!席丞相他竟!” 席長慕垂首,聲色低沉“是。家父去尋母親了。” 正好這時候皇冠也總算是歪歪扭扭地戴完了,月風(fēng)城得了解脫,快步走到下方,拍了拍席長慕的肩膀,“節(jié)哀?!?/br> 席長慕抬起頭,勉強一笑,嘴角眉梢滿是痛楚,“謝皇上。” 月風(fēng)城嘆了口氣,瞥了我一眼,“如今你都這樣了。長慕,你先回避一下,小米子,陪駙馬去御花園散散心。” 他俯身到席長慕的耳邊,“我?guī)湍阏f一說皇姐。她確然被母后養(yǎng)得嬌縱了些?!?/br> 因為有了席長慕的半數(shù)內(nèi)力聽的真真兒的我裝作聽不到的樣子繼續(xù)嬌縱道:“你們悄悄說什么呢!” 月風(fēng)城和事佬般回頭沖我一笑,“沒什么。讓長慕去御花園轉(zhuǎn)兩圈兒罷,風(fēng)城有事與皇姐說?!?/br> 成功地將席長慕以一個微妙的理由支走,月風(fēng)城沉吟,“阿姐,席丞相的事兒是真的么?席長慕早上在府里的狀態(tài)如何?” 我一副不明所以的憤恨樣子,“別提了!就因為你剛才看的那樣?xùn)|西,他竟敢跟本宮大聲說話!” 月風(fēng)城定定瞅著我,隨著我憤恨,“是啊,長慕這件事做的真是不應(yīng)該?;式隳菢酉矚g他,他竟然還不珍惜皇姐?!?/br> 故意露出一瞬間糾結(jié)愁苦的表情,“對了,方風(fēng)城為什么讓席長慕節(jié)哀?” 月風(fēng)城嘆道:“席丞相回了老家陪他母親去了,他之后再邀月里就孤身一人了,再無親人,也算是被拋棄了罷,故而風(fēng)城讓他節(jié)哀。” 這樣隨意騙你親阿姐真的好么? 我裝作一副著急的樣子,“可是,咱們不還是得報母后的仇么?怎么能讓席丞相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