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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干澀,席長慕驚喜地貼過來,俯著身子和著被子抱住我,“溪兒!你終于醒了。” 這人,叫一次溪兒我沒有反駁,竟然還不改了,不知道自己叫這兩個字的聲音格外惑人么。我不自覺地露出一個笑,晃了晃周圍,是丞相府里席長慕的屋子,也是大婚的屋子,一開口音色沙啞,“哎,他們呢?母后和…父皇怎么樣了?我睡了多久了?” 席長慕一雙鳳眸緊緊地盯著我,里面藏著浩瀚的星河,他繼續(xù)把最后一下擦完,將我扶起來,拿了綿軟的寬大枕頭立靠在我的后面,將布巾丟回盆里,坐在床邊,“他們都各自忙著呢,其實(shí)長慕也應(yīng)當(dāng)去忙的,只不過長慕舍不得溪兒。溪兒已經(jīng)睡了一天一夜了,累了罷?!?/br> 席長慕現(xiàn)今的氣色很好,換了一身兒干凈如初的青白衣裳,頭發(fā)估計(jì)洗過了,松松散散地搭在后邊,隨性自然,溫潤雅致,一點(diǎn)兒也看不出一天一夜之前受傷的那個狼狽模樣。說起情話的水準(zhǔn)比往常只上不下。哄騙人的本事卻退步了很多。 “長慕,母后和父皇怎么樣了?” 他清黑的眸子望進(jìn)我的眸子,“溪兒,你真的選擇要知道么?” 你這樣說,我就是想選不知道不也是自欺欺人么。 更何況,在林子旁的時候早已有了準(zhǔn)備。 懷遠(yuǎn)帝,大概是歿了。 果然,“懷遠(yuǎn)帝,歿了。死于皇家二子的謀逆,一劍穿心?!?/br> 可惜。 也不知皇后會怎么悲傷。 不過也好,許多事事已至此,不再糾纏也好。 誰說他就算活過來了,就不會再辜負(fù)皇后呢。 剛想說要進(jìn)宮去探望皇后,席長慕又道:“皇后,也跟著去了?!?/br> 什么?! “怎么會……” 席長慕嘆道:“懷遠(yuǎn)帝是前天就去了的,昨夜里,皇后一切如常,卻在今天早上被發(fā)現(xiàn)安詳躺在床上,一劍穿心,自盡了。” 作者有話要說: 皇后之前不暴露武功是求死~后來是沒有把握救出公主和長慕~~O(≧▽≦)O 84、第八十四章 狡兔死欲烹狼狗 半晌無言。 我隱隱猜到了皇后這樣自盡的原因。從來都知道皇后內(nèi)里是個烈性的女子, 卻不知道她竟烈成這樣。懷遠(yuǎn)帝為她而死,她便以同樣的方式還懷遠(yuǎn)帝一條性命,亦或是追隨而去問個明白,不論如何,這一遭陰曹地府再碰面時, 她卻不欠他的了。 席長慕在一旁捏了捏我的手,“溪兒, 你還有我?!?/br> 他的手微涼,那涼意卻混著nongnong的情意灼得我心尖一痛。反捏住他的手, 想張口, 卻沒說出來話, 突如其來地悲傷堵在喉嚨里,鼻子酸澀, 忙閉了嘴, 只看著他。 塵世一趟,到底沾染不少情分。 許多畫面歷歷在目, 第一次見面那個衣落牡丹氣勢如虹的美人兒,獵場里歇斯底里聲如泣血的怨婦, 大雨中憂愁傷感追憶往事的傷心人, 還有, 還有抱著我輕聲嘆息的那個慈母。 “溪兒, 母后與你說了多少次了,人言可畏!你怎么就是記不住呢!那大公子再好,值得你這般么?” “溪兒, 母后也知你這些年不容易,不若母后去與你父皇說一聲,給你賜婚罷?!?/br> “你父皇掛念母后的身子,本不欲母后來,可母后怎能不來?修月哪一家的姑娘出嫁前不是母親給梳的頭,上的妝,怎能少了我的女兒!” “那就好,溪兒會幸福母后就放心了?!?/br> “溪兒” 窗外恍然響起皇后的嘆息,我一怔,甩開席長慕糾纏的手下地迅速跑了出去,空蕩蕩的院子,空無一人。一陣風(fēng)吹來,樹枝搖晃兩下,晃下來幾片翠色的葉子,轉(zhuǎn)了幾個圈兒落在地上。 沒有人,也沒有聲音了。 更沒有我的母后了。 那樣一個敢愛敢恨,那樣一個溫婉慈祥,那樣一個疼惜著我的女人,到底不在了。 我回頭,席長慕安靜地站在后邊兒,眸色溫柔,輕道:“溪兒,回來?!?/br> 我抿著唇,沒動。 他嘆了口氣,走過來,“剛剛怎么了?突然跑出來,” 掃了眼我的腳,“還不穿鞋子?!?/br> 他將我打橫抱在懷里。 我自覺攬住他的脖子,“席長慕” “嗯?” 他往門里走著。 “我方才明明聽見母后在叫我,可是一出去,就沒有了?!?/br> 他低下頭,看了我一眼,又往外望了一眼,“有的?!?/br> 我跟著他的方向努力地向外瞅著,他停下了往里走的腳步。 “沒有?!?/br> 什么也沒有了。 睡了一覺的功夫,人就沒了。 有水打在席長慕的胳膊上,染濕了他的衣衫,青白的顏色漸漸變深,越來越像剛剛落下的那片葉子的顏色,席長慕停頓了一會兒,又往里走將我放在一個凳子上,給我拿袖子擦了擦臉,我不明所以望他,他遞給我一杯溫?zé)岬娘h著零星幾葉茶的茶水。 “喝了?!?/br> 我接過來,聽話地一口一口喝完。 這個功夫,席長慕已經(jīng)將另一個凳子搬到了外面,他又拿了薄被將我裹在懷里,一起搬了出去。 他坐在風(fēng)中,我坐在他的懷里。 “有的。你想她在,她就在的?!?/br> 庭院寂靜。 “很傷心么?” 我反射性地?fù)u搖頭,搖到一半又點(diǎn)點(diǎn)頭。 席長慕將我裹得緊了些,又陪我靜靜地坐了許久。 直到夕陽搖搖欲墜,炊煙繚繚升起的時候,我用被被子箍得緊緊的手臂懟了懟他,仰起頭,“席長慕,我想進(jìn)宮。” 他看了我一會兒,“好,不過咱們先吃點(diǎn)兒東西好么?” 我點(diǎn)頭。 簡單洗漱完,接過席長慕端過來的溫粥,舀了一小勺放到嘴邊,卻怎么也送不到嘴里去。 我放下粥,勺子和瓷碗的邊緣相撞發(fā)出一聲脆響“從宮里回來再吃罷。” 席長慕態(tài)度很堅(jiān)決,堅(jiān)決地從桌子上再把那粥拿起來,堅(jiān)決地舀了一勺放在我的嘴里,堅(jiān)決地看著我把那碗粥吃完,才允許我上了轎子,與他一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