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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子,也沒說話,姿態(tài)強硬冷酷。 我見他頑固非常,只得將話題帶過,轉而問月風城道:“現(xiàn)在咱們該怎么辦?這五人怎么處理?” 月風城面色嚴肅“苗疆人最擅用毒,一身兒功夫也是毒功” 我又在心里添了一句,心思也忒是狠毒。 “不如先廢了他們的武功,再派人暗地里押著,與我們一道走,待那南華刺史定罪的時候,這也是幾個人形罪證?!?/br> 我又問道:“那南華刺史定罪以后呢?” 月風城負手而立,輕嘆了口氣“流放罪人塔罷,希望在那里他們能好好贖罪?!?/br> 隱隱地,仿佛能見到天上的紫薇星閃了一閃。 我總以為命格里的紫薇帝王星都是話本兒里那樣殺伐果斷心狠手辣的,如今再看月風城,倒覺得像他這樣的才真正配得上那樣的一顆星宿。不同于再年少時的理想化,如今點到為止的慈悲之心,大概是這千萬子民的真正福音。 我沖黑衣人頭領道:“可能廢了他們的武功?還有那個銀鈴?” 頭領點點頭,先是走到了那個女人旁邊兒,接過另一個黑衣人遞給他的銀鈴,放在右手掌心,銀鈴瞬間化為飛末。 而后我聽見一聲又一聲凄厲的慘叫。 月風城將我的身子搬向另一個方向 “阿姐,走罷,回去。” 一路沉默。 我方才睜眼就被月風城背到了樹林里,回到原地才直觀地見到戰(zhàn)況之慘烈,許多相熟的面孔尸體橫陳,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壤,行李儀仗破財零落散地到處都是,那頂我方才睡得香沉的黃色轎子也已經四分五裂,被砍成了一塊塊木頭塊兒。 月風城走到轎子里,取出了暗格中藏著的圣旨與綴滿了珠寶的尚方寶劍。 我這是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上方寶劍,十分見識短淺地湊過去看了看道:“這樣華麗的一把劍真的能殺人么?” 又沉又重,華而不實。 月風城抽出寶劍,露出它并無鋒芒的劍刃“尚方寶劍的出現(xiàn)不是為了用來沾血” 我不自在地望著荒蕪的周遭嘆道“可它確實沾了不少人的血” 月風城面無表情,但我能看得出他深黑眸子里的痛心“兵器飲血,不論是為了什么出現(xiàn),總是會沾血的?!?/br> 待我們折折騰騰應付了不少人馬的各類暗殺明殺終于到了南華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后了。 月風城最近雖面上不顯,但我看得出來他心中愈發(fā)的焦急,茶飯不思,一心想著趕路,定是越來越擔心孟易水了。 土路旁的雜草叢中有一塊石碑,圓胖白色帶黑點兒,上刻南華二字,看得出來刻這字的人十分風流,連帶著字體也帶著一股風流不羈的氣息,走勢如龍游九天,逍遙非常。 月風城走過去,撫了撫那塊石碑,對我道:“阿姐,這就是南華了?!?/br> 我沒聽懂月風城的意思,“南華怎么了?” 知道是南華了?!還不快走?不想找你的易水meimei了? 月風城緩緩道:“這是咱們外祖父當年起家的地方,也算是咱們的老家。這石碑,聽母后說,也是外祖父所刻?!?/br> 我聽了也跟著上前撫了撫石碑。 南華是一個很是繁華的水鄉(xiāng),我們進去之后,走了大約幾里地,就遇到一條寬闊的大河,河水渾濁平靜,有一葉小舟在河上來回,舟上是一個戴著竹黃大笠帽的老叟,應當是擺渡人,船槳一滑,將船送出去老遠。 老叟回來的時候,正遇上我們走到河邊兒,“各位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月風城答“從邀月城來,到南華里去” 老叟搖了搖頭“南華可不是個太平地方,不適合你們這群小娃娃。歸去罷!歸去罷!” 說完,老叟一轉身,一個打槳,又將船打出老遠。 如今這里左右無人,只這一個小舟可以渡我們,哪里有讓他走了的道理。這老叟看起來普通,聽他說的話卻不簡單。大概是對方才月風城的回答不滿意了。 又聽月風城用了內力沉聲道:“從苦痛中來,到苦痛中去?!?/br> 老叟的小舟停下“既都是苦痛,小娃娃又為何要來?” 月風城道:“為了免去更多人可以免去的苦痛。” 老叟將小舟劃了過來“哈哈哈,小娃娃倒有些意思,上來罷,老頭子我送你們一程!” 上了小舟,月風城站在老叟旁“老人家,你是故意來等我們的么?” 老叟笑了笑“不過是看不慣他人用狠毒計謀害你們幾個小娃娃,順便看看你們的虛實,若是無用草包,便直接勸你們回去了。也不好教你們在這城中枉丟了性命不是?” 月風城向那老叟鞠了一躬“多謝” 老叟望著河上天邊,沒說受,也沒說不受。 月風城又問道:“老人家,您前幾日可曾在這里發(fā)現(xiàn)一個要渡河的姑娘?” “有,千里尋夫,尋的卻是刺史府里的師爺。早知曉,老頭子便不渡她那一次了?!?/br> “刺史府里的師爺?” “是啊,之前的錢師爺攢足了錢財養(yǎng)老去了,扔下一個空缺,正好被這新開的付師爺堵上了?!?/br> 月風城不再詢問,我聽著心中驚疑,老叟口中的女娃定是孟易水無疑,那付師爺不會是席長慕罷! 千里尋夫! 同床共枕! 郎情妾意! 我滴個天神老爺!這還拆什么拆!這不是已經成了么! 我偷偷瞥月風城的臉色,見他不動聲色,也靜靜安慰自己…也許…夫妻倆是分房睡的呢!就算是在一起,按照席長慕的性子,應該也不會撲上去的!就算是為了作戲要撲上去,就算按孟易水的性子不會拒絕,就算席長慕心心念念孟易水了這些年… 畫面太殘酷,我拒絕想象。 過了河,與老叟道了謝,按照老叟提點的方向,穿過了好幾處熱鬧喧囂的集市,又打退了一路從暗巷里突然竄出來的蒙面人,不出一個時辰我們到了刺史府。 刺史府的門前著實氣派。紅木大門鍍金高聳,兩頂石獅左右坐鎮(zhèn),各自銜著一枚碩大石球,怒目圓睜,儀態(tài)威儀。大門之上一塊兒黑棕色牌匾高高掛著,上書燙金的刺史府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