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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 “君無戲言!” 玄菁的眼睛亮亮的,忽閃著一對長而濃的睫毛:“父皇,你讓兒臣下車去,和皇兄們一同騎馬吧。總讓兒臣困在車里,悶也悶死了。” 君陌自然是不許:“哪里有姑娘家家騎馬走在荒郊野外的?”玄菁聽了,眉頭一皺,臉色一沉,那表情像極了君陌:“父皇誆兒臣!明明說了兒臣要什么都給的!況且在上林苑里,兒臣就是騎馬的,兒臣騎得不比皇兄們差!” 君陌堂堂一國之君,卻被這個像極了他的小小女孩兒鬧得頭疼。貴妃見了好笑,忙打圓場:“在宮里,那是有邵婕妤護著你,才敢叫你騎馬,何況現(xiàn)下外臣皇親們都在,你是個帝姬,這樣不合身份?!?/br> 玄菁癟了癟嘴,眼珠子一轉,又道:“既如此,那叫邵母妃來陪兒臣,這總可以了吧?兒臣有邵母妃陪著,也和騎馬差不多了,想必也不會再鬧母妃了?!?/br> 貴妃心下暗贊,玄菁小小年紀便有這樣聲東擊西的聰穎心思,即便她只是個女孩子,也足以在今后的日子中得償心愿了。于是做出為難之色來,覷一覷君陌:“這……皇上瞧呢?” 君陌“哦”了一聲,沉默了半晌,才道:“依你就是。”貴妃謝過君陌,連忙喚芮琳帶著玄菁去請邵婕妤。 玄菁一跳三蹦地去了,貴妃笑瞇瞇地看著她的背影,不用回頭也知道,君陌正沉著臉看著自己?!盎噬蟿e這樣瞧著臣妾,怪怕人的?!?/br> 君陌陰惻惻道:“你不看朕,怎知朕在看你呢?” 貴妃噗嗤一聲笑出來,登時百媚橫生。她的眼角眉梢都彎成好看的弧度,叫人看了卻生不起氣來。貴妃婉媚的眼角一瞥君陌,笑道:“皇上與臣妾說什么繞口令?聽不懂。” “貴妃與朕打什么啞謎?看不懂?!?/br> 貴妃一扭身,鉆進君陌臂彎里,將頭輕悄悄地靠在君陌肩窩里:“皇上日日埋怨邵婕妤的不知好歹,臣妾哪會聽不出來?若皇上不在意邵婕妤,管她是好是歹,一并丟在一邊就是。婕妤年輕,即便后悔了,總是拉不下面子來。臣妾愿給她這個機會,卻不知皇上愿不愿意?” 君陌攬著她,沉默了許久,才道:“下次不許自作主張了?!?/br> 哦,這便是允了,說的這樣隱晦。實則后悔的人并非邵婕妤,她豈有不知的?但她嫁與君陌十余載,早就學會了在維護君王顏面的同時,滿足他不可言說的欲望。 邵婕妤這會子坐在貴妃的車中,懷里抱著沉沉睡去的玄菁,眼中卻靜靜地看著貴妃:“娘娘實在不必如此。” 貴妃淡淡一笑:“你和皇上,一個倔、一個冷,我若不想些法子,難道從此便讓你這般消沉下去,直至無寵而終么?” 邵婕妤蹙一蹙眉:“有寵無寵,我本不會為了這個消沉。即便是一輩子再不相見,又有什么呢?!?/br> 貴妃笑道:“這又是胡說了。怎么就一輩子不見呢?縱使不能得寵,你哥哥打了勝仗班師回朝的時候要見一見meimei,你也要為著和皇上賭氣,借口不見么?” 邵婕妤聞言怔住了,眼神黯淡下來,沉默許久才道:“我原也不是和皇上賭氣。左不過是不愿和那些個妃嬪爭寵罷了,皇上若是來,我依舊會那樣待他?!?/br> 貴妃失笑道:“傻meimei,皇上就是怕你還是像從前那樣待他,才不來看你。你若是肯將這冷淡淡的模樣改一改……” 邵婕妤冷淡地搖一搖頭:“娘娘不必為我而cao心吧。您的意思我明白,放心就是?!彼@樣一說,貴妃滿腹的經驗指教倒是說不出了,只好點一點頭:“你有數(shù)就是?!?/br> 邵婕妤閉上眼睛,靠在車壁上,許久才喃喃一句:“就只當是……”就只當是為了哥哥罷。她的話沒有說完,貴妃卻隱隱猜到了其中的緣由,蹙眉看向一旁閉目養(yǎng)神的邵婕妤,心里不知是愁還是喜。 這時太陽已然西斜,大太監(jiān)賀全小跑著過來,湊在貴妃馬車的窗邊笑道:“娘娘怕悶壞了罷?可請稍安勿躁,咱們快馬加鞭,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車程,這就到了?!?/br> 賀全不會平白過來,只為這么一句無關緊要的話。貴妃心知肚明君陌的不放心,便在里頭笑道:“不妨事兒,本宮有邵婕妤做伴兒,有說有笑的正好?!?/br> 賀全在外頭嘻嘻笑著,才要說話,便聽見一聲巨響,仿佛什么突然爆裂了一般,嚇得人心跳也要停了一拍,轟隆隆好幾聲才停下。 作者有話要說: 鋪墊完了,接下來開殺戒。 寶寶們坐穩(wěn)了~ ☆、十、滟貴妃(3) 貴妃從里面猛地掀了簾子探出頭來,才要說話,就聽見后面不知哪里傳來一陣sao動,夾雜著女子的驚叫哭聲。她心里隱隱覺得不好,連忙扶著璇璣及時伸出的手臂下了車,叮囑車里的邵婕妤照看好玄菁,便往車隊后面走去。 經過賢妃的車時,見到賢妃和姝昀夫人也紛紛下了馬車,三人來不及說話,只是相互看了一眼,便默契地一同往后走去。 是誰說的,我們與對手之間心有靈犀的程度,往往不遜于情人間的心心相映。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千古道理,危機時刻才可見一斑。 貴妃帶頭一路往后面去,心里突突地跳著。因為那聲音離得并不遠,不像是后面低階嬪妃發(fā)出的,那么離得近些的,便是國昭儀與郭淑儀她們。 果不其然,貴妃遠遠見著國昭儀的馬車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停在路上。國昭儀自恃身份沒有下車查看,后面卻圍了一圈的宮女內監(jiān),加上幾個沉不住氣的低階嬪妃,一個個兒驚慌失措的樣子,當真混亂至極。三人才轉過道路的拐角,郭淑儀那散架了的馬車便映入眼簾。 這馬車本極為精致小巧,與正二品妃嬪以上可以乘坐的四輪馬車不同,它是雙輪的,左右各一只巨大的木質車輪,既精巧又實用,一個人坐舒適、兩個人便嫌擁擠。前頭車轅上拴著兩匹溫順的成年母馬,由一個車夫統(tǒng)一牽著韁繩,步調一致地走。 可如今這馬車不知為何,竟掉了一只左邊的車輪,轱轆轆不知滾到哪處去了,因此馬車整個橫過來倒在地上,右邊的車輪還忠實地在空氣中緩緩轉著,揚起一片嗆人的塵土。 丹青半跪在馬車的旁邊,一手掀著簾子,一手伸進馬車中不知抓著什么,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喊著。品棋本是走在馬車的左邊,是以現(xiàn)在也倒在一邊,兩條腿像是被壓在了車廂的底下。她倒是鎮(zhèn)靜,也不喊痛,兩只手死死抵住車廂,一動不敢動,生怕再傷了里面的郭淑儀。周圍一片混亂,個個兒手足無措地站在一邊。 貴妃一見,心先灰了一半,直直地愣在那里,冷汗一滴一滴掉下來,粘在后脖頸上,膩膩的像小蛇爬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