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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我無人問津漸衰,從此我便只能仰人鼻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世間的春去秋來從不偏頗,你我都將落為紅泥,從此再無不同。 正僵持著,那廂徐賢妃與郭淑儀的轎輦同時在儀門外停下,這邊國昭儀才將目光從韻嬪身上移開,迎著走在前面進來的賢妃粲然一笑:“賢妃jiejie來的巧,韻嬪正說起碧落宮的花草開的好??墒撬膬褐溃狈降幕ǘ鋬涸賸善G,哪兒有西南的罌粟艷麗奪目呢?”國昭儀向來看不起賢妃出身百越邊疆,眾人皆知。大理郡王與東郡王雖則都是皇親國戚,然而封地遠近相隔,自然地位也懸殊。韻嬪和淳貴人相看一眼,也不再多話。 誰知賢妃微微一笑,道:“罌粟雖美,又可入藥,但過多服用便可奪人精氣,毀人于無形。反不如昭儀宮里的梨花,清雅妖嬈,讓皇上流連忘返呢?!闭f著便自行進殿,經(jīng)過國昭儀身邊,又道:“說起來,那位盈姬的病好了,今日便可以上綠頭牌了吧?還是皇上體恤,說盈姬身子弱,一月若有三五日不能晨昏定省也別太苛責(zé)?!庇只厥卓匆谎酃鐑x,“可憐你這還懷著身孕呢,雖然皇上也免了你的行禮,怎么還日日吹著風(fēng)過來呢?可見人和人比呢,真是不一樣的。昭儀你說是不是?” 宮里其他的妃嬪也陸陸續(xù)續(xù)地到了,并不靠近,聽到賢妃并不壓低聲音的話,便只遠遠在院中三三兩兩低聲說著話,眼風(fēng)卻不時掃來。國昭儀本來還毫不在意地聽著,直聽到“梨花”、“盈姬”等話,眉尾才輕輕一挑,才要說話,便又被賢妃打斷了:“好了,滟貴妃也該出來了。郭淑儀有孕不好總站著,都進去等罷。”她環(huán)顧眾妃嬪,似是自言自語道:“除了邵婕妤被禁足,盈姬被免了禮,慧貴嬪昨晚侍寢,怕是也來不了了。”說罷,也不顧下面眾人議論紛紛,便首先進了漓蘊殿正殿。 國昭儀恨恨望了一眼賢妃背影,暗自咬了咬牙根,隨后跟著進了殿。其余妃嬪見此也不敢多話,只是相熟的幾人偷偷拿眼神互相覷了,眼波流轉(zhuǎn)間,已是言簡意賅的一個 “恨”字。唉,秋波秋波,不是秋天的菠菜,是殺人的利器。 月菡領(lǐng)著盈姬,剛踏進漓蘊殿的院子,便瞧見了這樣的一幕。她抬眼望一望春日燥悶朦朧的天空,這一切到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短短三月之間,郭淑儀懷孕晉升、大皇子墜馬而牽連賢妃、邵婕妤的盛寵與驟然失寵、盈姬上位,自己也晉了貴嬪,這一來一去間,不知命運誰在安排。只是在這深深永巷中,寂寥而日漸變長的白日,便更叫人憋悶。什么時候才是個頭呢?這樣無休止的爭斗。 眾妃嬪才在漓蘊殿里坐下,外面內(nèi)監(jiān)尖細的嗓音又唱道:“慧貴嬪小主到。盈姬小主到。”話音未落,二人便攜手一同款款而入。 月菡先領(lǐng)著盈姬一一向高階的妃嬪見了禮,帶著在一旁坐下,面上是得體而溫婉的笑意,只將旁人的議論紛紛置之不理似的。倒是盈姬,在韻嬪身側(cè)坐下時,聽得她一句:“原來盈姬的身子好全了也是這般可憐見兒的,我當(dāng)是昨兒在皇上面前裝的呢?!庇犃藷t了面上,囁嚅一句:“韻嬪jiejie好?!北阍俨蛔雎?。 這時滟貴妃方梳洗完畢裊裊走來,受了眾人的禮又與賢妃互行了平禮才坐下,照舊是貴妃在東,賢妃在西,尊卑有別,半點錯不得。滟貴妃眼光掃過眾人落在盈姬身上,眼底驚訝之色一晃而過,笑道:“皇上不是吩咐了你身子不好,不必日日來請安么?怎么你也不知好好休養(yǎng)?”盈姬起身盈盈一福,輕聲道:“皇上體恤,嬪妾卻也不該亂了規(guī)矩。聽貴嬪jiejie說,郭淑儀有孕在身尚且日日來請安,嬪妾又怎敢恃寵而驕?!?/br> 郭淑儀聽到提起自己眼皮飛快的一抬,掃一眼盈姬更加嬌嫩年輕的側(cè)臉,又默默地低了頭不語。滟貴妃看了看郭淑儀,也有些不忍,嘆道:“三個月正是不穩(wěn)固的時候,你向來體弱,何必非要日日來?明兒起便果真免了罷?!惫鐑x才要出聲推辭,便聽賢妃掩唇笑了,看著月菡緩緩道:“果真還是貴嬪最小心謹慎懂規(guī)矩,聽聞皇上今天下旨準(zhǔn)你進御書房伴駕了??墒翘齑蟮臉s寵?。 贝嗽捯怀?,底下眾人更是驚疑不定,紛紛望向最初舉薦月菡獲寵的國昭儀,幸災(zāi)樂禍的顏色一點一點從面上透出來。 如此閑話一陣,便也散了。出門的時候,月菡仍是拉著住在一起的盈姬同走,快步行至前頭國昭儀的身側(cè),剛出口一句“娘娘”,便被她的眼神逼退。國昭儀似笑非笑打量著月菡,那眼神如同望著一只不聽話的寵物思索著用什么方法懲罰,道:“能常常伴駕是好事,你自己好自為之。雖然百花宴是本宮叫你好生準(zhǔn)備的,但你做的也太叫本宮驚喜。本宮不喜歡驚喜?!彼炊疾豢匆谎塾В惠p蔑地從鼻腔中哼出一聲,轉(zhuǎn)身便去了,留下一陣?yán)淅涞南銡猓腥撕囊活潯?/br> 一路上盈姬都有些瑟瑟的,月菡心中有事,也不出聲。二人直到進了明裳宮的大門準(zhǔn)備分開,月菡才道:“來坐坐吧,喝杯熱茶,暖暖心口的涼?!?/br> ☆、八、周月菡(下) 盈姬跟著月菡進了曼綃館,沉默地挨著椅子邊緣坐下。月菡看她一眼,喚過品墨道:“去沏兩杯熱熱的茶來,加兩朵杭白菊進去,盈姬小主的那杯多放點冰糖?!逼纺从樕珮O差,連忙答應(yīng)著去了。不一會兒過來上了茶,便自動退至門外去,屏退了其余宮人。 直到房中再無旁人,盈姬才輕輕呼出一口氣來,幾乎有些抽泣。月菡暖了聲調(diào),柔聲道:“已經(jīng)到了自己宮里,有什么委屈,也不必太忍著了。”盈姬有些哽咽,道:“多虧jiejie今天一定要帶著我一同去請安,若是我當(dāng)真聽皇上的話免去請安,不知她們又會怎么說我呢?!?/br> 月菡勾一勾唇角算是一笑,道:“你當(dāng)你今日去了,她們便不會說你了么?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你既在是非里,無論做與不做、做什么,皆落在人眼中。嘴巴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怎么說你便怎么說你。” 盈姬緊緊握住面前的那杯熱茶,仿佛饑渴地汲取著杯子的熱量。人就是這樣,常常喜歡借住外力支撐自己,譬如你哭泣時渴望一個堅實的臂膀依靠,你病痛時懷念一只溫柔的手掌安撫。 盈姬委屈道:“我聽了jiejie的話,進宮以來一直低調(diào)蟄伏,好躲開新人爭斗??稍趺慈缃駹幎返瓜袷歉鼊倭四兀俊闭f著便有些煩惱,低聲道:“早知如此,我不如一早獲寵,倒不似現(xiàn)在眾人的眼光都在我一人身上?!?/br> 讓你低調(diào)蟄伏躲開新人爭斗是有,但更多是我必須找一個最好的時機,磨快刀刃,一擊必中,一箭雙雕。若不能助我,捧你上位又有何用。至于爭斗,宮中最不缺的便是斗,何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