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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 又收回目光,裝作沒聽見似的, 喝完了最后一口湯。 “噯,”曹cao今日心情甚好,他看著卞夫人, 沒有理會面色各異的眾人,果決道:“我不是說過?子建今年二十有三,正是一展抱負(fù)的年紀(jì),我二十三時,已做了頓丘令,他應(yīng)當(dāng)比我出色才對。你無需擔(dān)心,我相信子建的才能,況且還有那么多人幫他,不會錯的?!?/br> 他這般說,算是給卞夫人喂了一顆定心丸,縱使曹植不足以服眾,曹cao手下的治世能臣皆歸他調(diào)遣,有了曹cao這番話,那些老臣也定當(dāng)竭力輔佐于他。 有了曹cao的保證,卞夫人果然松了口氣,也不再聊這些政事,轉(zhuǎn)而說起了家常。曹丕一直將自己置之度外,待到午膳結(jié)束后,他回了自己的住處,沉默不語地進(jìn)了屋子,關(guān)上門,大有將自己隔絕的意思。 郭照抱著孩子走在后面,見他這般,知道是曹cao與卞夫人的一席話讓他有些介懷。小曹征睡了一覺,現(xiàn)在又睜開了眼睛,他今天的精神頭格外好,許是知道父親心情不佳,也不鬧騰。 “小葡萄,待會兒記得哄哄你阿父?!彼皖^拿指尖點了點曹征的小鼻頭,因這孩子一雙墨瞳極有靈氣,圓溜溜地好似曹丕最愛吃的葡萄,她遂給他起了個小名,曹丕還不知道。 她進(jìn)屋后,看見曹丕褪了外衣,披了一件外衫坐在案前看著竹簡,他看了一會兒,又有些煩悶地將它丟在一旁,看著干凈整潔的案面不語。 “征兒醒了?”他抬頭看了一眼漸漸走進(jìn)的郭照,小曹征被她抱在懷里,扭了扭小小的身子,立刻被曹丕發(fā)覺。 她坐到他身邊,將孩子遞到他手上,小曹征不止格外有精神,還有些頑皮。見到自己被父親抱在懷里,他嗚嚕了一聲,小小的可愛模樣令曹丕眼中染上了笑意。 “好在父親很喜歡他?!彼蛧@一聲,話雖如此,可他臉上沒有慶幸,也沒有欣喜,平平淡淡的,一如往常。 “子桓,你也不必將父親與母親的話放在心上……”郭照看著他沉默的側(cè)臉,放柔了聲音,正想寬慰幾句,不料被他打斷,道:“上次父親西討馬超時,確實是我管教不當(dāng),才有了崔氏的慘劇……” 他用暗啞的聲音說著極為沉重的心事,而小曹征看著他,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曹丕與郭照二人見之一愣,一瞬過后,曹丕低下頭,只見自己胸前濡濕了一大片,觸感熱乎乎的。郭照跟著他看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暗道曹征這個圍解得好。 “這該死的……”曹丕鐵青著臉看著手上的心肝小寶貝,明明心中氣得要命,卻還打他不得,也罵他不得,只能壓抑著怒氣把百靈喊了進(jìn)來。 “快,把他帶到乳娘那去,再給他洗洗身子換身衣裳。”他二話不說把小曹征交了出去,百靈急忙接過來,還不知他為何這樣生氣,待她抱住曹征,再低頭一看曹丕胸前一大塊淡黃色的濕印子,不由得愣在原地。 也就曹征這位小公子敢在他冷峻駭人的父親身上撒野了。 “快去吧?!惫疹櫦爸橙松頌槟凶訚h的面子,沒有笑出聲,卻還是嘴角噙笑,對百靈囑咐著。 小曹征還懵懵懂懂渾然不知,只曉得自己被最親近的人嫌棄了,整張小rou臉都皺了起來,百靈連忙哄了哄他,低頭出去了。 “別氣了,小葡萄又不是故意的。”郭照側(cè)過身幫曹丕解起了衣裳,他臉上的青色褪去不少,皺眉道:“小葡萄?你叫征兒小葡萄?” “嗯?!惫招χ鴮⑺闹幸乱步忾_,發(fā)覺他結(jié)實的胸膛上也是濕漉漉的一片,小曹征這一尿可蘊(yùn)含了不少的功力…… “倒是可愛,”曹丕回想起兒子rourou的模樣,臉上慍色全然褪去,眼底笑意一閃而過,他扣住郭照為他解衣的手,沉聲道:“我要沐浴?!?/br> 雖是知道他喜好潔癖,郭照聞之并不意外,誰知他卻順勢將她騰空抱起,大步走向院中的浴池,不由分說道:“你陪我?!?/br> *** 自曹丕有了被親兒子尿了一胸的難忘經(jīng)歷之后,他便鮮少將小曹征抱在身前,而是把他擺在一邊逗弄。郭照清點完行裝走進(jìn)臥房,赫然發(fā)現(xiàn)曹丕將曹征擺在木案上,靜靜地看著他發(fā)怔。待她再走近些,則看到小曹征閉著眼睛熟睡,以案為床,安之若素。 “你做什么呢。”她無奈地推了推曹丕的肩膀,而他紋絲不動,僅僅抬起頭來看著她將曹征輕輕抱在懷里,親了親他的小臉。 曹丕轉(zhuǎn)回頭,伸手拿了幾卷公文放在面前一一攤開,又合上,略為煩悶地站了起來,走到郭照身邊,皺眉道:“我只是在想,南方濕熱,怕征兒受不來。還有你,醫(yī)工說你才生產(chǎn)完,身子還虛弱著……” “這次父親的大軍應(yīng)當(dāng)駐扎在長江以北吧,那里與南方腹地還不大相同,如今正值冬日,也不似夏天那樣難熬。況且我早年在江東住過好一陣子,恐怕比你還容易適應(yīng)。至于征兒……”郭照低頭看著懷中的小葡萄,猶豫了一下又笑道:“你看他長得極快,又白又胖,比其他孩子還要健康,只要我們悉心照顧他,就不會出事的。” 這點倒是不錯,曹征好像吃了生長劑似的,每日茁壯成長,曹丕也看在眼里,一連獎賞了好幾個乳娘,曹cao見了也很是高興,為還在襁褓中的曹征取了表字——元策。 此事令曹丕心情愉悅了半日,但眼下他聽了郭照的寬慰,臉色反倒不愉了:“你可是在江東住了好一陣子?!彼f完,也不再理母子二人,著手做起自己的事情來:“這次孫權(quán)將會親自迎戰(zhàn)?!?/br> 言下之意是,你自己看著辦吧。 這一次曹cao帶了四十萬兵馬進(jìn)攻濡須口,而對面的孫權(quán)卻只有區(qū)區(qū)七萬人迎戰(zhàn),兩軍陣容之懸殊,比起赤壁之戰(zhàn)有過之而無不及。 大軍抵達(dá)濡須口后,士兵們安營扎寨妥當(dāng),夜幕降臨時,隔江對岸駛來數(shù)十艘戰(zhàn)船,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赝T趯γ妫察o而迅速,好似從水面中浮起的高樓,威武的旗艦橫穿夜中薄霧。郭照站在江口,一望便知那是孫權(quán)的水軍。 自上次曹cao率二十萬兵馬慘敗于赤壁之后,不敢再小覷孫權(quán)這個后生,盡管他這次加了足足一倍兵力,孫權(quán)卻只在原有的五萬兵卒基礎(chǔ)上再加了兩萬而已。 那個年輕人,仍帶著十足的魄力與實力前來應(yīng)戰(zhàn)。 正月的寒風(fēng)掠過湯湯江水,卷起許多冷意,郭照本意是出來透口風(fēng),她掩了掩袖口,正欲準(zhǔn)備回去,卻在轉(zhuǎn)身時瞧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走來。江邊一片昏暗,唯有遠(yuǎn)處高高的哨臺點著明火,淡薄的燈光模糊了他的剪影,更看不清樣貌。 她在原地駐足,靜靜地等著那人大步走上前來,笑著問道:“都安排妥當(dāng)了?” 曹丕一抵達(dá)濡須口便開始負(fù)責(zé)協(xi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