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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 行路時,她坐在車里,而他則騎馬,遠遠地走在前面…… 原來這種被心愛之人視而不見的滋味這么難受,她昔日對曹丕的態(tài)度,如今全都感同身受了。 ——“不過姊姊你可莫要大意,那城中可還有一位傾國傾城的美人等著呢。” 郭奕強裝嚴肅的話語猶在耳畔,她閉著眼睛沉到水里,被浸得全身發(fā)脹。 他不可能是變了心的。這個幾個月里,他都跟在曹cao身邊,攻打遼東。那里離鄴城有千里遠,他就是想變心、想見到甄氏,也沒有那個機會。 ……除非曹cao又在旁人不知情的形勢下,派他去了鄴城。 郭照心中一會兒是篤定的,一會兒又是猶疑緊張的,她匆匆忙忙凈了身,爬出浴桶,換了件新衣——曹丕連貼身的衣物都為她準(zhǔn)備得當(dāng)了,又為什么不肯見她?更不愿親近她? 她換好衣服出了門,發(fā)梢還是濕的,半干的長發(fā)披在身后,臉上未著脂粉,她疾步穿過走廊,一個人也沒見到。 她尋了半天,最后在樓外的走廊下見著了方才對她熱情以待的官員。那人正與曹丕的一個隨從小聲交談著,神色極為嚴肅,丁點笑容都沒有。郭照心中一沉,默不作聲地快步上前,那兩人早已發(fā)現(xiàn)了她,在她走近之前便停止了交談。 “二公子還未回來?”她站定在二人面前,冷聲問道。 那官員臉上又堆起笑容,隨從則面無表情地低著頭,一語不發(fā)。 “還未。不如夫人先回去,邊吃飯邊等?”官員又是一番好聲相勸,句句敷衍。 郭照不吃他這一套,眼神愈加駭人,話中透露著威脅:“你們當(dāng)真不知他去了哪?!” 對面的兩人聽了,齊齊搖頭,令她萬分挫敗。 他們都是曹丕的人,自然只聽他的話。他們合起伙來瞞騙她,她確實毫無辦法。 官員上前一步,邊勸邊請她往屋里去,殷勤道:“天色已晚,夫人還是早些用膳,然后歇息著……” 郭照避開他,晾得他有些尷尬。她氣悶道:“我說了要等他回來一起吃飯,他若不回來,我便一直等著,不吃。” 身后的二人齊齊看著她憤然離去,相對無言。 擺在桌上的飯涼了便被人端走,過一會兒又送上了熱騰騰的新飯。等飯又涼了,再被人端走,然后又端上新的熱飯。 郭照冷眼看他們忙前忙后,就是不肯透露有關(guān)曹丕的半個字,更見不到他本人的影子。一直到深夜時分,連值夜的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呵欠,她才肯動了動筷子,那還未離去的官員立刻松了口氣,吩咐下頭的人也去歇息。 因為心中有事,她也未吃幾口飯,只是省得那些無辜的人不用再為她忙碌。第二日清晨,她早早地起來,卻是一夜也沒睡好。曹丕仍沒有“回來”,跟著他一起來的隨從們卻一個不少,全部候在馬車前,等著郭照一同上路。 看來,他們是不用等曹丕了。 “二公子若一直不回來,我便一直在這里等他?!惫諕吡怂麄円谎郏驗樾菹⒌貌缓?,臉色極差。 “這……”一行人見她態(tài)度堅決,不像做戲,全都猶豫起來,最后為首的那個吞吞吐吐,毫無辦法地說道:“二公子已先一步前往鄴城了,眼下還是請夫人早些上路吧?!?/br> 郭照聞言,瞬間渾身失了力氣,持續(xù)不斷的心慌使得四肢酸軟無力,兩耳發(fā)鳴,幾乎聽不見自己的聲音:“他自己一個人回去的?” “是?!?/br> “好,走吧。”她緩緩點了點頭,僵硬地上了車。 她已不愿去想,為何曹丕要丟下她,獨自一人快馬加鞭趕回鄴城。 一連幾日行路,若非有甚么需要,郭照極少開口。曹丕的隨從們實在對她捉摸不透,她越是沉默,他們就越是小心謹慎,像伺候著一個玻璃人兒。盡管如此,幾日奔波下來,郭照還是瘦了些許。他們每日都盡量將符合她口味的飯菜送到她面前,她也從不剩飯,卻仍是止不住地消瘦。 又過了幾日,他們終于到達鄴城,馬車停在城郊的一處園子里,筆直的石道兩側(cè)種著一顆顆槐樹,郁郁蒼蒼;兩座高大雄偉的宮闕隱匿于云霧之中,顏色減淡,好似一副墨跡,縹緲入畫。再遠處有清川石渠,流水注入一片清池,望不見邊際。 這樣一座瑰麗精美的園林卻讓人提不起興致欣賞。 穿過這片園林,便是一座不大不小的庭院,比起方才的景致,這里要寡淡許多。郭照仍未在意,她粗粗打量了一眼這處住所,不急不緩地走了進去。 廳中已有兩個少女垂首等待,皆是十五六的年紀(jì),模樣清秀周正。 “這是二公子為夫人親自挑選的婢女,夫人若看著不滿意,在下可以幫您換掉?!庇者M來的是個中年人,他是這里的管事,叫劉和,此刻正畢恭畢敬地對她解釋著。 “就這樣吧,”郭照看了她們一眼,對劉和淡淡說道:“帶我去見二公子?!?/br> 劉和面色不改,緩緩笑道:“二公子現(xiàn)下不在此處,還請夫人稍作歇息?!?/br> “他總在鄴城吧,還是你要告訴我,他又往洛陽、還是長安去了?”郭照皺眉。 “這倒沒有,”劉和尷尬地笑笑,他方才也與送她來的隨從們交換了訊息,估計自己是瞞不住她的,再三思索過后,還是如實說道:“二公子吩咐了,要您在這安心休息,無論您有什么要求,在下都能即刻去辦……他說等上一些時日,他就來找您?!?/br> 他這些大實話,卻是與不說沒什么兩樣。 郭照知她撬不出更多話了,只能換了個方向,問道:“現(xiàn)在還有誰住在這?” 劉和笑道:“有卉女君、蘇女君幾位,甄夫人,還有曹真曹將軍。主母及卞夫人再過幾日就到了。” 他說到甄氏時,毫無一絲的不自然,倒是也沒想在她面前掩飾。 郭照“哦”了一聲,對他說到:“那你先下去吧,我先歇息一會兒。”又對兩個婢女說道:“你們?nèi)ツ眯崴托碌囊挛?,我要沐浴。?/br> 見她不氣也不鬧,劉和及兩個婢女都松了口氣。待他們?nèi)昧朔愿劳顺龇块g時,郭照走到窗前,聽了聽他們離去的方向,又快速走到門前,朝著劉和的去向跟了上去。 這座園子似乎才剛剛建成,曹cao的家眷也才搬進來幾個。侍婢下人們?nèi)缲┫喔镆粯由?,來來往往,只有幾個人。 方才在路上,郭照便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她悄悄跟在劉和身后,一路上也未碰見什么人,即便碰見了,也沒人認識她。好在他只于庭院左右轉(zhuǎn)了轉(zhuǎn),回廊轉(zhuǎn)角間,極適合藏匿,她跟了沒多久,就見他停在了一個屋門前,在袖中掏了掏,取出一方絹帕,蒙在口鼻上系好,這才叩了叩門進去。 郭照從拐角后走出來,慢慢靠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