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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焦點位置。 他的披風(fēng)有些舊了,肩上還有未來得及掃去的塵土。他的側(cè)臉像是也被凍住了,雕塑一樣的看著前方的嘈雜混亂,仿佛事不關(guān)己。直到他感覺到她的視線,才微微動了動頭,轉(zhuǎn)過面來正對她的同時,也露出他右邊面頰上的傷疤。 微斜的傷疤一路到靠近下頜骨的地方,足有三四寸長,此刻已經(jīng)結(jié)疤,醒目地掛在那張木然的臉上。 有時,在一夜之間褪去稚嫩并不是一件很難辦到的事。 曹丕轉(zhuǎn)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又若無其事地轉(zhuǎn)了回去。 兩人誰都沒有在意這匆匆一瞥,任昭容拿起絹帕抹掉淚漬,趁所有人都沒有留意她時收了回去,攥著絹帕的手將它扯得變了形。 如果她有能力阻止這一切。 如果她能…… 曹cao回來后,隨丁夫人去了她的住處。任何人都沒有靠近那兒,他們站在遠處都能聽到屋里傳來的嘶喊聲和器具破碎的聲音,那是塵埃落定的聲音。 他們這對夫妻終于在今日做了一個了結(jié),曹cao任由丁夫人發(fā)泄,可是無論怎樣,曹昂都不會回來了。 任昭容躲在回廊后面等了許久,最終等到了曹cao落荒而逃的背影。雖然她沒有上過戰(zhàn)場,可她莫名地就敢作誓,即便是被叛軍窮追,他也不曾逃得這樣落魄。 與她一同等的,還有風(fēng)塵仆仆的曹丕。 她找了一個無人的死角,靠著廊柱坐在地上,雙膝向前屈起,毫無坐姿。 都這個時候了,誰還有心情講什么規(guī)矩。 故此,剛歸家的曹丕只是換了一身衣服,似乎連卞夫人那里都沒來得及去,就尋到了這里。 “去看看卉女君吧?!比握讶萃屏送扑袣鉄o力地說道。 還有一個人同他們一樣難過,甚至過而無不及。丁夫人現(xiàn)在是顧不上曹卉的,任昭容可以感受到,眼前這個少年是可以救命的依靠。 “我會去的?!彼麘?yīng)下來了,卻沒有立即走開。 任昭容仰頭看看他,他臉上的傷疤矚目極了。 “會留疤嗎?”不知為何,她莫名地在意,就連曹丕都略微吃了一驚。 “不知道,”他生硬地回答,道:“這幾日梳洗時,那夜的場景就會重新出現(xiàn)在鏡面里,一日比一日鮮明?!?/br> 軍中的醫(yī)療條件定然不好,他們匆忙回來,曹丕定也沒顧上仔細處理傷口。若是他臉上留下了疤,那一夜的噩夢就會隨著這道疤跟他一輩子,還有曹昂的慘死,也會化作他面上的陰影,無時不刻地提醒著所有的人。 “怎么傷的?” “流矢?!彼馈?/br> 冬日就要逝去,死亡的陰影卻才剛剛到來。曹丕依舊負手而立,薄薄的暖霧隨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地淡出,他道:“還好他們的箭法不及我準(zhǔn)?!?/br> 他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話語里也沒有劫后重生的慶幸,只是平淡且蒼白地陳述著一件實事。 任昭容抬起冷得僵硬的手,想要扶著柱子站起來,手搭上廊柱的瞬間,腕上的珠玉也與干燥的木頭相撞,“啪”的一聲脆響,串著珠玉的細繩突然斷裂,一顆顆珠子在瞬間蹦得滿地都是。 她心里一驚,生怕這些珠子摔壞了,連忙去撿,而她的動作還不及身旁的少年迅速,一眨眼的功夫,曹丕已將大半珠子撿好,放在手掌里,卻沒有還給她的意思。 “珠子給我吧,幫你修好。”他看了看她捧著珠玉的手,用低沉的嗓音緩緩說道。 她想交出去,手上卻不聽使喚地頓了一下。 曹丕垂下眼瞼,從袖中取出一方絹帕,將手中的珠玉包起來,改變主意,還給了她。 “申時三刻,我在馬廄旁的后門等你?!彼f完,大步離去。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大家,這幾天都沒怎么在家就沒寫更新QAQ因為之前沒有想到連續(xù)幾天都回家那么晚就木有請假 今天開始會持續(xù)更新啦~ 大哥還是去了—— 雖然我也覺得好虐。不想改動這個歷史設(shè)定主要是因為大哥的死跟后面很多情節(jié)息息相關(guān),所以說大哥的任務(wù)不得不完成(?),從現(xiàn)在開始大概會有數(shù)個不大不小的歷史事件改變了= = 望理解=3= [阿瞞育兒園][群聊] [曹家大帥]曹昂:我真拓麻的不想活了_(:з)∠)_ [曹氏一姐]曹卉:哥,你已經(jīng)去了[抹眼淚] [曹家四聰]曹植:就說二哥才是作者親生的,我們都是鋪路石[凄涼] [我臉上沒擦粉]何晏:然而我已經(jīng)預(yù)見了一出曹氏悲劇 [曹家二傻]曹丕:閉上你的烏鴉嘴 [曹家四聰]曹植:閉上你的烏鴉嘴 [曹家三癡]曹彰:閉上你的烏鴉嘴 [曹氏一姐]曹卉:閉上你的烏鴉嘴 [思想品德課講師]郭嘉:沙特阿普(shut up) [家政保姆]荀彧:…… (把外號是烏鴉的郭老師炸出來了) ☆、燕歌行三 申時三刻,斜陽西下。 任昭容不知曹丕挑個月上柳枝頭的時候做什么,可她還是按時等在了馬廄旁的后門。 她去時,曹丕還未到。他的馬正在馬廄里無聊地晃著尾巴,任昭容認得它,同它玩了一會兒。 “你家公子再不來,我就要回去了。”她捋了捋馬兒的耳朵,見它不爽地甩了甩頭。 倏地,她瞥見地上有道影子在瞬間襲來,陰影的面積驟然放大,使得心里突生恐懼。她渾身一凜,幾乎下意識地驚“嚇”一聲,在她張口的瞬間,一只干燥的手準(zhǔn)而快地覆到她唇上,將驚呼堵了回去。 身后的人幾乎是與她貼身站著,他的手從后伸到前面來罩著她的嘴,像是將人半擁在懷里似的。 曹丕低下頭,在她耳邊沉聲道:“是我。” 被溫暖而熟悉的溫度包圍,淡淡的迷迭香味安人心神。任昭容噴在他手背上的呼吸趨于平穩(wěn),她抬起手拉住他的手腕,將他的手帶了下來,兩人這才拉開距離。 “剛才植弟來找我,耽擱了片刻,走罷?!辈茇Х次兆∷鸵砷_的手,將一團冰涼的細膩握在掌中,方知她在這兒已等了許久。 黃昏,孤男寡女,私會。 這等有違禮教之事,竟無人覺得不妥。 許是那支令人先入為主的白茅在作怪,有了它背后那層曖昧的寓意,無論他們怎樣相處,都不足為奇了。 只是他們誰也沒有提起白茅的事,以至于令人懷疑這是不是曹植自作主張的惡作劇。 他們出了司空府后,曹丕松開了他的手,轉(zhuǎn)而將一個龜型手爐取出來交給她。 “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彼咴谇懊嬲f道。 拿著它就不會覺得冷了。 “要去哪?” 前方道路寬敞而寂靜,一眼望不到頭。偶有幾個過路的行人提著置辦的祭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