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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輕舞。河兩側(cè)是籠在夜色中的楊柳,青煙如墨。 小白抬頭看了看天空, 把一粒粒星辰刻在眸子里。憑橋欄, 低嘆氣,說:“這兒與我十分有緣分,橋叫白橋,河叫白水河?!?/br> 涼風吹得蘇一身上舒爽,她轉(zhuǎn)頭沖小白笑了一下, “你還扮起深沉來了,卻是一點兒不像?!?/br> “又怎么不像?”小白也轉(zhuǎn)頭看她,“往后都來不了了,還不許我傷情一把么?” 蘇一聽出了他話里有話,自問他,“為什么就來不了了?王府離鐮刀灣不過兩三里的路程,說來也就來了。莫不是有什么別的事,今兒才來找我呢?又掛著這般一張臉。我卻想不出,能有多大的事兒,叫你變得這樣。好容易回來,合該高興些?!?/br> 小白就這么與她對視,原本是最平常不過的,今兒蘇一卻在他眼里看出了不一樣的東西,亮晶晶的。她不自覺地挪了步子離他遠一點,繼續(xù)道:“你說啊?!?/br> 小白忽不正經(jīng)起來,往她身邊挪過去,說:“你叫我抱一下,抱了我就說?!?/br> 蘇一瞧他就是不正常的,果等出了混帳話,因一腳踢在他膝蓋上,“滾犢子!”踢完順著動作往后又退了兩步。 踢一下有什么,把他掀河里他也不走。因小白又往蘇一面前逼過去,說:“抱一下有什么,以后你后悔再想抱也沒得抱了。你要怕被別人瞧見壞了名聲,咱們往沒人的地方去?!闭f著上手去拉蘇一,攥了她手腕子下橋,一路沿河走到更是昏暗處。 蘇一可后悔跟他出來了,轉(zhuǎn)了身要跑,嘴上說:“小白你缺德,沒廉恥,大晚上的拉我出來調(diào)-戲我。我拿你當朋友呢,你拿我當什么?!钡芰藘刹浇兴е涔苡肿Щ厝チ?。 小白拽著她不撒手,“可不能罵我沒廉恥,這地方?jīng)]人,真沒廉恥起來也是能的。你跑什么,還能跑得過我不成?你再把人叫來了,看到咱們兩個在這處,明兒就得傳遍整個鐮刀灣,說我們是對野鴛鴦。” “你又嚼蛆,誰跟你是對野鴛鴦?”蘇一仍是拉著自己的袖管往外掙,她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豈有叫他抱一下的道理?抱一下不怎么,她往后見到王爺可得心虛了,也不敢再跟他說話了。這事兒是萬萬不能的,需得盡快脫身才好。 可小白拉著她不撒手啊,掙也是白掙,總不能把這件長褂兒脫了給他。里頭就穿一件褻衣,脫了更說不清了。她正著急,小白也是瞧著她十分排斥這事兒,只好一把松了手??商K一掙那勁頭是沒減,愣是叫他這一松摔了個屁股開花,跌坐在地上。 蘇一直了眼,抬頭瞪小白。小白這可不是故意的,忙又上手去拉她起來,嘴上說:“瞧你掙的那么歡,誰知一松手……又摔了……” 蘇一起來撣了撣身上草葉塵泥,這會兒也沒心思與他混扯了。她沉著聲音,對小白說:“別說些有的沒的了,咱們認識這么久,弄這些做什么。你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且說了吧。你說完了,我還得回去睡覺。近來鋪子里忙得很,實在是累得緊?!?/br> 小白瞧了瞧她,也不大想說了。說什么呢,告訴她自己要走了?然后呢?也不會有什么然后了。原本他想著來好好告?zhèn)€別罷,往后可見不著了。他回了京城,自是要御前伺候,不大能回來了的。 他開口道:“回去罷,路上說。” 沿著原路再把蘇一送回去,他便一路上絮絮叨叨,好像是說了許多話,其實也沒說出什么來。他說蘇一是個好姑娘,又說年歲大了,總要成家立業(yè),誰都逃不過。家長里短,體味人生的法子,與小白實在不甚相搭。一直把蘇一送到家門上,兩廂站著,該別過了。 他抿了下唇,與蘇一說:“我要走了。” 蘇一點頭,“路上慢點?!?/br> 他偏又站著不走,踟躕一陣,又開口,“王爺若對你是真心的,從了他也未為不可,一輩子自當無憂。他是寡情之人,一旦用了心,就不會假?!?/br> 蘇一生愣,不知他怎么又說起這個來了。一晚上的語無倫次,越發(fā)話不說到點子上。她也沒接上什么話,小白就又說了句:“我真的要走了?!?/br> “那我進去了?!碧K一猶猶疑疑地又點了下頭,他可不是得走了,這天也不早了。 她說罷轉(zhuǎn)了身子去推院門,手碰上門環(huán),心里忽生出了些異象的感覺。又回頭瞧了一眼,小白站在夜色中,白凈的臉蛋仍是能發(fā)光一般。臉上掛著微笑,等待她進院子。心里的怪異感說不出因果來,蘇一仍是回頭推門進了院子。慢慢關(guān)合上門扇,心里便琢磨著到底怎么回事。 琢磨一陣,忽了些許的頭緒,再打開門去瞧,小白已經(jīng)走了。院前空無一人,只有微濃的夜色和帶著爽意的涼風。發(fā)絲拂過臉畔,打在眼睛里一陣疼。 作者有話要說: 我盡力了唔~ ☆、折柳 蘇一合上門扇回東廂, 開門進里屋,打起吊在門楣上的素色紗簾子,腦子里不斷回想小白這一晚上的怪異行徑。她雖知道小白一貫是沒什么正經(jīng)的時候, 遇著漂亮的女孩子走不動道兒,慣會花言巧語,但對她并沒有過出格的行為, 今晚又怎么會突然要抱她一下?再是裝老沉的模樣兒,也瞧著十分不對勁。 她到桌邊坐下, 拿起笸籮里的鞋底, 但納了兩排, 便撂回笸籮里推到桌子里邊。吹了燈往床上去, 躺下拉了一截薄被單子掖在肚子上。困意是有的,但擋不住仍要揣測小白這不尋常的樣子。迷迷瞪瞪睡著了過去,半夜里又微微醒來, 腦子里忽跳出他說“我真的要走了”的樣子。 蘇一驀地睜開眼睛,用胳膊肘支起半側(cè)身子。她忽而有些明白了, 她要是沒猜錯,小白晚上應是來與她道別的??伤麖潖澙@繞那么半天兒, 也沒說出來意。怕什么呢, 難道還怕她傷感么? 她起來套衣衫,把發(fā)髻綰起來,打了井水胡亂梳洗一氣,便悄悄開門出了院子。瞧著天上星辰遍布,夜色深濃, 這會兒才剛剛?cè)肓怂母?。莊子里有稀落雞鳴,不過偶或兩聲兒。她一個人出鐮刀灣,摸著黑往咸安王府去。因著王府巷道里布了暗坑,便還是繞了一段路的。 到了府門前,門庭緊閉。夜間府上總有上夜的小廝,也有值勤的侍衛(wèi)。如沒什么要緊的事她也就在外頭等一等了,可她想著昨晚小白的樣子,恐他趁夜就出京城去都是能的,是以便打算上去叫門。但走到角門上,手搭上銅獅口中的銜環(huán),門卻嘩啦一聲開了。 蘇一驚了一跳,往后退了兩步。再瞧時,小白正站在門里,手里牽一匹黑鬃大馬,身上挎著包袱。果然是要趁夜走的,還好叫她撞上了,也就險些差了一步。再晚半盞茶的功夫,便就撲不著他了。 小白看到她也愣了一下,忙牽馬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