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粘著他了。他不得不反思是不是自己解說的不夠詳細(xì),甚至讓小姑娘誤解了什么。 比如說現(xiàn)在。 用過午膳,陸無硯只不過打了個盹的功夫,方瑾枝就爬上了臥榻,往他懷里鉆。 陸無硯低頭,看著趴在他懷里玩著他頭發(fā)的方瑾枝,忍俊不禁。 “三哥哥,你不睡啦?”方瑾枝仰著頭望著他,“唔,是我吵著你了嗎?我知道了……我不玩你頭發(fā)了!” 望著方瑾枝那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陸無硯的那一丁點(diǎn)困頓便也散去了。 “不睡了,三哥哥要出去一趟。你把抄完,再練習(xí)夾一會兒棋子再回去?!标憻o硯說著已經(jīng)坐了起來。 方瑾枝撅著嘴,不大高興地望著陸無硯。 “怎么了?”陸無硯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方瑾枝的小鼻尖。 “三哥哥你又要去哪兒?唔,我舍不得你走!”她挽著陸無硯的胳膊不松開,“三哥哥,你能不能帶我一塊去呀?唔,我保證不搗亂,就乖乖地待在你身邊!” 方瑾枝哼唧了兩聲,低著頭去搖陸無硯的手。這過一天少一天,她可馬上就要七歲了!三舅母已經(jīng)找過她了,告訴她等來年開了春,她就要和陸家其他的表姐妹們一起去府里的學(xué)堂讀書。她就不能再日日來垂鞘院了。而且三哥哥還說等她七歲了就不許再纏著他。 那…… 那豈不是以后連三哥哥人影都瞧不見了? 方瑾枝舍不得。 陸無硯不清楚方瑾枝心里的小顧慮,只是以為她貪玩,本來今日是要去一趟靜寧庵,帶著方瑾枝倒也沒什么不方便的。 “好,去把你的小斗篷穿上,等下咱們就走。”陸無硯說著,就走進(jìn)偏屋,換了一身干凈的新衣服出來。 陸無硯剛一出來,就皺起了眉。 “你沒衣服穿嗎?”陸無硯有些嫌棄地看著方瑾枝身上的霜色小斗篷。 “我有衣服穿呀……”方瑾枝疑惑地低著頭,仔細(xì)查看了一番身上的衣服,沒什么差錯呀! “去年冬天就穿過這件?!?/br> “可是……可是還很新吶!”方瑾枝有點(diǎn)委屈。 陸無硯走過去,將兜帽給她戴上,才牽著她往外走。只是那眼角的余光里還有一點(diǎn)嫌棄。他牽著方瑾枝走到院子里的時候,正好迎面碰見入烹挽著一籃新鮮的蔬菜回來。陸無硯便吩咐入烹改日讓入繡過來一趟,好給方瑾枝裁衣服。 靜寧庵距離溫國公府并不算遠(yuǎn),一個時辰便可到。 “我們現(xiàn)在要去靜寧庵,那里是佛門清靜之地。到了以后,要守規(guī)矩,不可大聲喧嘩,也不可嬉鬧調(diào)皮??捎涀×??” 方瑾枝連連點(diǎn)頭,“都記住啦!絕對不給三哥哥丟臉!” 陸無硯拿了裘衣裹在身上,他倚靠著車壁打算瞇一會兒。方瑾枝果然又爬過去,小心翼翼地去掀陸無硯身上的裘衣。她這是又想往陸無硯懷里鉆。 陸無硯抬眼,忍著笑意地將方瑾枝拉到懷里,又拉了拉裘衣,蓋在兩個人身上。 不過是剛剛?cè)攵鞖庖呀?jīng)寒了許多。兩個人偎在一起,倒是暖和了不少。陸無硯凝望著懷里的小姑娘,忽然舍不得去睡。 “三哥哥,睡一會兒!”方瑾枝從裘衣里伸出小胳膊,抬手去抹陸無硯的眼睛,想要讓他閉上眼睛小憩一會兒。 “好。”陸無硯笑著應(yīng)下,又將方瑾枝的小胳膊抓到裘衣里,為她蓋好。 等到馬車在靜寧庵門外停下來時,兩個人堪堪醒過來。 方瑾枝推開車馬,十分新奇地說:“哇,下雪啦!” 陸無硯將她小斗篷上的兜帽給她戴好,才望向外面。 絮絮的雪粒飄落下來,并不大,遠(yuǎn)處的山景便添了幾分縹緲。竟是今冬的第一場雪。 陸無硯看了一眼地面的雪泥,有些嫌惡地下了馬車,忍不住又瞧了一眼他白色的靴子。方瑾枝剛想跳下馬車,陸無硯阻止了她。 “臟?!标憻o硯皺著眉,沒讓方瑾枝的鞋子碰著地面,而是將她抱在懷里,抱著她往靜寧庵去。 這一場小雪下得突然,馬車上并沒有準(zhǔn)備傘具,幸好雪還小。陸無硯抱著方瑾枝走在雪里倒也還好。 方瑾枝伸出小胳膊,張開了小手掌去接雪花,一片又一片的雪,被她接到暖融融的掌心里??上恳黄┗▌倓偮湓谒菩谋闳诨?,消失得無影無蹤。不久,她白皙的掌心里就窩了一小灘雪融化后的水漬。本是涼涼的,卻因?yàn)樗菩牡臏囟?,暖和起來?/br> 陸無硯偏過頭看她一眼,心想還是年紀(jì)小,就這么幾片雪就能玩得很開心。 來之前,陸無硯已經(jīng)告訴過方瑾枝他們來靜寧庵是為了陸無硯的祖母。是以,方瑾枝見到陸無硯的祖母時,格外規(guī)矩。 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做靜心師太了。 陸無硯的祖母雖然在靜寧庵中一待多年,卻并沒有剃度出家,勉強(qiáng)算是代發(fā)修行。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陸無硯,一時沒認(rèn)出來。 “居然都這么大了……”靜心師太心中感慨頗深。山中不是外世情,一晃這么多年。她記憶中的稚子竟然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比她還要高了許多。 “祖母?!标憻o硯的情緒并沒有什么波動,只是規(guī)矩地給她行了一禮。 “誒,坐吧?!膘o心師太應(yīng)了一聲,竟是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陸無硯坐下,方瑾枝也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陸無硯身邊的一把椅子上。 靜心師太這才注意到方瑾枝,有些驚訝地說:“這是誰家的姑娘,倒是沒見過。” “三房的外孫女,如今住在府里。”陸無硯看了方瑾枝一眼,方瑾枝就從椅子上下來,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靜心師太問了好,才重新坐回去。 靜心師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多看了方瑾枝兩眼。雖然這些年她一直留在靜寧庵中,足不出戶??墒菍τ跍貒锏氖聝?,她還是知道一星半點(diǎn)的。 起碼她知曉陸無硯的怪癖日益增多,在府里已到了人人不敢招惹的存在。所以她才會對陸無硯帶著一個小姑娘在身邊的舉動有些驚訝。 陸無硯打量了一圈樸素到簡陋的房間,而后收回視線,道:“山中日子辛苦,孫兒給您帶來了一些日常需用的東西。” “難為你親自跑一趟?!膘o心師太輕輕笑著。 這些年,她雖然一次都沒有回溫國公府??墒撬吘惯€是溫國公府里大房的大夫人,所以她的吃穿用度,溫國公府怎么可能不管?每隔一段日子,溫國公府里就有丫鬟送東西過來。 她倒是沒想到這一次陸無硯會親自過來。 “其實(shí)孫兒這一次過來,并非只是為了給祖母送東西,還是想請祖母回家。”陸無硯道。 靜心師太苦笑著搖搖頭,說道:“你的好意祖母心領(lǐng)了,我如今已經(jīng)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若是回去恐怕反而不適應(yīng)?!?/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