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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唇齒,他忽而粗暴狂野,輕噬我的下唇,忽而又溫柔似水,似急又緩地吮吸我的上唇,愛與憎,盡數(shù)化作纏綿與柔軟,寸寸凌遲我的靈魂。 我的視線漸漸恍惚起來,呼吸急促,手腳發(fā)軟,眼皮漸漸合了起來,嘴唇微張,他的舌迅速乘虛而入攻城略地。我徹底放棄抵抗,閉上眼,攀著駱軼航的肩膀,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溫柔里。 他的吻,是那樣的熟悉又是那樣的陌生,熟悉的是他的氣息與剛柔并濟的力道,與記憶里十七歲那年青澀的初吻一模一樣;陌生的是那記憶太過遙遠與甜美,與今時今日的酸楚和傷痛截然不同。 我知道我應該狠狠地推開他,痛咬他的唇舌,可是我不舍得,多少次我在夢里沉溺在這個懷抱里久久不愿醒來……某些刻意淡忘的記憶如閃電劃破我理智的夜空,我渾身猛地一震,齒關不由得又用力合了起來,我奮力推開駱軼航,氣喘吁吁地靠著墻壁。 駱軼航撫著滲血的嘴唇,眼神含霜,他的唇邊揚起譏諷的笑容,說:“你的反應,還挺熱情的?!?/br> 我難堪地別過臉,沉了沉氣,扭過頭看著他,笑笑地說:“雖然你身上的窮酸味不好聞,可是如果你愿意把安都的全年廣告合約給陌桑,我也許會更熱情一些?!?/br> 我的話音未落,駱軼航一拳砸來,我嚇得趕緊閉上眼睛,輕微的風帶起我耳邊的發(fā)絲,耳旁是“砰”的一聲響。 我睜開眼,雪白的墻上像開了四朵紅梅,那是駱軼航的血印。 “顧昭昭,你讓我覺得惡心。”他摔門而去,徒留一室狼藉。 讓駱軼航對我徹底絕望死心,這就是我的目的,我成功了卻感覺不到一絲快樂。 “哈哈哈哈……”我聽到笑聲,一細聽,發(fā)現(xiàn)原來是自己在發(fā)笑,那笑聲凄厲而憂傷,震痛我的胸腔。 我和駱軼航的初吻,發(fā)生在我十七歲的夏天,就像暴風雨來臨前最后的平靜一樣,那個夏天是我生命中最美好最璀璨的回憶。 那個夏天我整日和駱軼航一起肩并肩地學習看書,一起手拉手地逛街看電影,一起在湛藍的游泳池里像歡快的魚兒那樣游來游去,一起在碧藍的天幕下追逐嬉戲。有一天我突發(fā)奇想,突然對駱軼航說:“喂,我們私奔好不好?” 駱軼航摸了摸我的額頭,淡定地說:“嗯,沒發(fā)燒,那就是沒說胡話……” 我搖著他的手臂撒嬌:“奔不奔嘛,奔不奔嘛?” 駱軼航說:“既然你沒說胡話,我當然都聽你的。” 我歡呼起來,從口袋里掏出所有的零花錢,和駱軼航身上的錢放在一起,一共只有六十二元,但已經足夠買到去錦城的往返車票。 我們手拉著手奔赴車站,隨便上了一輛去錦城的車,買了票坐下來。 駱軼航問我為什么去錦城,因為我們還有其他的目的地可以選擇。我說:“因為‘錦城’這個名字好聽呀?!彼察o了一會兒,垂下頭牽過我的手,說:“其實我在錦城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 “真的?”我很少聽駱軼航說起他以前的生活和他的家庭,好奇心被挑起,“你們家以前在錦城?” 駱軼航望著窗外,陽光落在他纖長的睫毛上,像灑了一層輕薄的碎金。他低垂著眼,睫毛微微顫動,我看不到他的眼神。過了幾秒,才聽到他說:“昭昭,我從沒和你說過我家里的事情吧……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有點復雜,我不知道該怎么說……昭昭,我是個遺腹子,還未出生的時候爸爸就因為意外去世,所以我一出生就沒了爸爸。” 駱軼航的mama為了生活改嫁同鄉(xiāng),她本想著有了一個依靠,可以照顧她們母子。誰知所托非人,那個同鄉(xiāng)酗酒、**,沒錢了就回家大吵大鬧,逼駱軼航的mama把錢交出來。駱軼航七歲那年,男人砸碎玻璃酒瓶,將尖利的玻璃碎片抵在他的喉嚨處威脅他的mama,如果不把所有錢拿出來就殺死駱軼航。駱軼航的mama哭過求過,男人無動于衷,甚至毫無人性地在年幼的駱軼航身上劃了個口子,mama終于忍受不了,沖上去與男子拼命,竟失手將對方捅死。 繼父死了,駱軼航的mama也被判了無期徒刑,年幼且無依靠的駱軼航被遠親送到了錦城孤兒院。 “就是這里,我七歲那年剛來的時候,門前那一排向日葵還沒有圍墻高?!毕萝嚭篑樰W航就帶我來到錦城孤兒院舊址,如今這兒是一家私人開的幼兒園,雪白的墻壁上畫滿了稚氣的兒童畫,“當向日葵長得高過圍墻的時候,我mama在監(jiān)獄里上吊自殺了。 “我在這里待了半年后,就有一對夫妻愿意收養(yǎng)我。孤兒院的阿姨說我運氣真好,因為七歲的孩子已經開始記事了,我又是殺人犯的兒子,一般的人都會有顧忌?!瘪樰W航拉著我的手回憶往事,“我小的時候很不愛說話,也不會討大人歡心,和養(yǎng)父母的感情不好。在我十三歲的時候,被診斷為不孕不育的養(yǎng)母突然懷孕了,他們全家人開心得不得了,忙里忙外,我就變成了一個多余的人。沒過多久,他們就吞吞吐吐地和我說,因為收入也不多,他們養(yǎng)不起兩個孩子。” 我握緊了駱軼航的手,心臟隨著他的講述而微微抽痛。他臉上仍是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悲喜,只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我又回到了孤兒院,因為年齡太大了,被人收養(yǎng)的可能性越來越小。其實我挺喜歡孤兒院的,因為這里有小木馬,有和我一樣的小孩兒,周圍的人不會對我們指指點點。我是所有小孩兒里成績最好的,院長特別準備了一筆錢,是用來給我讀大學的,他說我以后一定會有出息。 “就在我把孤兒院當做家,把院長當做爸爸,一心一意念書的時候,我碰到了我現(xiàn)在的爸爸和mama。他們有一個和我一般大的兒子,據(jù)說他和我長得有七八分像,非常優(yōu)秀和出色。他暑假和同學一起去登山時迷路了,找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多日,腿部的傷口腐爛發(fā)臭,被山里的野獸啃了一大半。養(yǎng)母受不了這突來的變故,神志不清了,養(yǎng)父也一蹶不振。有一次,養(yǎng)母從家里偷溜出來時看到了放學路上的我,她拉著我的手一直叫她兒子的名字,我把她送去派出所,可是她拽著我的手不讓我離開。后來養(yǎng)父來了,他知道我的情況后問我愿不愿意被他們收養(yǎng),就當做一件好事也行,以慰藉養(yǎng)母的失子之痛。他說可以帶我離開錦城,我們一家人重新開始?!?/br> 我第一次看見駱軼航時,就覺得他一點也不像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陰郁得像一把泛著寒光的兵刃,整個人陰沉得可怕——那種感覺并不是我的錯覺,而是剛到陌生環(huán)境的駱軼航心中充滿了不安,害怕再次被拋棄、被傷害,所以用陰沉冷漠來偽裝自己。 那時候我只看到了他的冷漠、他的陰沉,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