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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拾京此后人生中,穩(wěn)坐第一位不動搖的最后悔之事。 作者有話要說: 存稿箱。 ☆、第91章 婚旨 拾京后背燒傷,行動不便, 在床上趴著, 呆看了兩天一個門大小的無趣風(fēng)景, 終于閑不住, 把手上的傷藥一擦,托傅居弄來材料,趴在床邊給自己折騰出了一把藤椅。 藤椅下裝了兩個木輪, 停在床邊, 拾京每天睜開眼吃完飯,就挪到藤椅上, 趴在上面,單腿蹬地, 把藤椅滑出門外, 到大門外盼南柳。 到該吃飯的時候,拾京像個不會飛的小胖鳥, 腿蹬著地, 再把藤椅滑回去,到制造辦伙房前,停在臺階下,叫伙房里的大王師傅給他端點吃的來。 藤椅造好的第一天, 拾京用這種奇怪的姿勢, 在制造辦轉(zhuǎn)悠了一大圈,并且還保持這種姿勢,給新調(diào)來的火銃制造工講解燧發(fā)槍的構(gòu)造。 拾京走后, 幾個新來的神色各異,倒是幾個制造辦的老人兒見怪不怪,聊著:“江司郎的那個椅子瞧起來不錯?!?/br> “好像是火炮支架的結(jié)構(gòu)……像不像?” “多了個底座,承重看起來挺好,你說呢?” “我說?要我說……瞧起來像咱制造辦喂了個癱貍子……田大人剛剛是給他喂了些棗子吧?” “嗨,這不是冬棗剛下來,今早來時隨手摘了幾個,順手喂了。” “錯覺,總覺得養(yǎng)了個貍子……” “貍子不那么吃,貍子吃棗一顆一顆小口吃,江司郎是只要田大人喂,他就張嘴,把棗子往嘴里一塞就跑了,嗤……” 一個一笑,其余幾個也就不忍了,哈哈笑了起來。 新調(diào)來的造火銃精英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以為自己幻聽了。 什么情況,剛剛我們的話題不還是燧發(fā)槍來著嗎?怎么跑到喂食上頭去了? 拾京在制造辦轉(zhuǎn)悠完,聽到制造辦的半聾子老大爺敲鐘報時,知道時間差不多了,趕緊把藤椅滑到大門口,老老實實趴在那里,嚼著嘴里的冬棗,吐出干干凈凈的棗核,塞進藤椅前面的小筐里,晃著椅子,盼著南柳來。 乍見到門口眼巴巴盼著她來的拾京,南柳停在遠處笑了好久,腰都笑酸了,半天沒能走過來。 拾京抬起胳膊,沖她招手:“笑什么……快來把我推進去,你試試,特別輕,你絕對能推動,……” 南柳給他披上一件氅衣,忍笑道:“天冷了,我從驕陽舅母那里扒了一件大氅,以后出來記得蓋上?!?/br> 南柳摸了摸他的手,又碰了碰他的額頭,又道:“手涼,趕緊回房去。” 拾京期待:“來推,快來推我?!?/br> 南柳憋笑:“拾京你的年紀……真沒有記錯嗎?” 藤椅上有推桿,南柳把袖子挽高,推著他轉(zhuǎn)了個彎,進了制造辦,迎面碰上那幾個新調(diào)來的。新來的還沒顧得上給她問安,就聽到江司郎說了一句:“想再快一點?!?/br> 公主就這么推著江司郎,邁開腿,風(fēng)一樣從他們身邊疾跑而過。 不過,起碼公主給他們點頭微笑了來著。 新調(diào)來的一位,在小道上的落葉再次恢復(fù)平靜后,慢慢呆道:“你們來時聽說了嗎,江司郎其實是……” 一個人連忙接話:“了解了解,所以傅公子這王君位……” “傅公子好像住碧湖那邊了,制造辦都見不到他來……你們聽說了嗎?蒼族的那個。” “聽說了聽說了,是去給新蒼族的那個首領(lǐng)安胎……什么的……” 說起來都是夢幻。 不懂,實在是不懂。 復(fù)雜,太復(fù)雜。 一個人憋了半晌,感嘆道:“皇上可真不容易……” 這婚旨,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奇怪。 幾個人紛紛點頭。 南柳把人鏟回床上,自己癱在藤椅上歇神。 “……這絕對是帶孩子?!?/br> 累得半死。 不過,很開心。 南柳又笑了起來,拾京慢慢扒在床邊,聽她提起年紀問題,問道:“你是不是要過生辰了?” 南柳雙手扇著風(fēng),帶著一種迷之自豪感,愉快道:“已經(jīng)過了,跟你在井下過的,黑黢黢一覺睡過去的。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時候的……可能也差不多?!?/br> 關(guān)于拾京的年齡,班堯隨身帶著的牛皮本上有記,不過依然沒有具體日期。 封明月翻了那個牛皮本,確認拾京的阿爸的確是班堯后,對此事更加上心,翻來覆去把里面記得東西研究了一遍,也只能推測出拾京是在秋天出生,九月十月都有可能。 “也沒辦法?!?/br> 翻完牛皮本,封明月說道:“兩個人花費了兩年多的時間才能完全聽懂對方說什么,他又看不見,不知日升月落多少次,能把時間確定在年份季節(jié)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唉……” 顧驕陽道:“這么說,我們當時入林和蒼族談判時,他就在蒼族?” 封明月回憶起當時盟約達成,族長和巫女帶著他們遠遠看過祭臺,仰面長嘆:“近在咫尺?。‖F(xiàn)在回頭想想,那個夏姑娘和我們談完,指不定回去就是跟他說,可他卻想不起是咱倆……造化弄人,全都是命?!?/br> 此事拾京并不放在心上,反正知不知道生辰年月都不耽誤活。 拾京開始琢磨送個什么禮給南柳,補一下錯過的生辰。 他琢磨著,南柳忽然說道:“拾京,婚姻就是一紙合約。” 拾京現(xiàn)在聽到婚字就立刻凝神:“怎么說?” 他緊張,是因為婚這道坎,他怕再給他多久的時間他都跨不過。 “我在想,這張紙的合約,如果雙方都認同,那就要完成這個合約,承擔起責(zé)任,但如果兩個人都不認同,那就是廢紙,沒人有能逼迫雙方必須遵從這張破紙,你說對不對?” 如果傅居在,可能會一邊贊著她,一邊提醒她:“公主,你這種想法很危險啊……” 這不算是太歲頭上動土了,而是壓根不承認那是太歲。 拾京卻在沉默后,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沒錯。你是在說婚旨是廢紙嗎?” “其實不止是婚旨,全天下所有的……咳,算了,不說全天下,我差不多就是這么個意思……這次回去,我找個時機跟母皇把話講明了。母皇雖然會生氣,但一定不會打我。” “南柳,同你大婚,必須要發(fā)道婚旨才可以嗎?” “……你這么一說……好像真的不用?”南柳說道,“反正我可經(jīng)不起那種折騰,三月訂半年結(jié),祭天問禮還要一個月的花婚宴,從寅時三刻到子時……現(xiàn)在想想北舟大婚的情況,我還發(fā)怵?!?/br> 拾京又問:“你一定要回京成婚嗎?” 他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南柳。 對啊,她不必非得要回京走這道婚旨啊! “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