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意跟你這種人做朋友，玩命作死起來根本不顧身份，一套一套的。不就是搶個(gè)人嗎？你就是搶座山，我也愿意去，走著！誰讓我欠你錢呢！”

    姚檢嘖了一聲。

    “姚賤人去不去？”宋瑜問姚檢，“沒聽出來嗎？南柳搶人，但沒人跟她一起去搶。為了朋友，我?guī)停愕脑挕阒耙擦R過南柳，這債你要還！”

    姚檢心中罵道我他娘的又欠什么債了？！嘴上卻說：“那就算我一個(gè)吧?！?/br>
    就當(dāng)為自己博個(gè)再平坦一些的前途。

    宋瑜興奮道：“咱們什么時(shí)候開搶？”

    南柳望著玉帶林，說道：“太陽落山后，我們就進(jìn)林等待時(shí)機(jī)。”

    太陽西沉，地平線吞噬了最后一道光。

    蒼族的祭壇旁，燃起了火把。

    珠明結(jié)束了懺悔，低著頭站在巫依身后，神情悲傷。

    貝珠站在祭壇下，抬頭望著祭壇四周的火把，手中緊緊攥著一枚小小的骨哨。

    ☆、第20章 地動(dòng)山搖

    圓月旁有一顆璀璨的銀星，即使是明亮的月光也無法遮擋它的光芒。

    星是冷的。

    月光亦是冷的。

    蒼族人圍在祭壇旁，他們身著盛裝,當(dāng)月亮的倒影映在祭壇中央，盛著溪水的瓦盆中時(shí),祭典開始了。

    他們圍著祭壇跺腳歌唱，在銀鈴聲中張弓向月,甩起長(zhǎng)長(zhǎng)的黑發(fā),像舞,更像武。

    他們齊聲唱響對(duì)溪水的頌歌,火把噼里啪啦，在黑夜中愈燃愈烈。

    包圍圈中的一個(gè)蒼族男人登上祭壇，點(diǎn)燃了手中的火把,在唱誦中,將火把拋擲入溪水。

    火光被溪水熄滅,人群爆發(fā)出歡呼聲。

    巫依在銀飾嘩嘩的響動(dòng)中,走上祭壇，頭上的貓頭鷹被火光照亮。

    “愿溪水母神庇佑她的后人，使她虔誠的后人實(shí)現(xiàn)他們的愿望?！?/br>
    巫依抬手,口中念著古老的贊詞,古怪的音調(diào)像溪水汩汩奔流，跨過歲月的長(zhǎng)河，流淌到今夜，帶給人們奇跡般的寧靜。

    南柳和她青云營(yíng)的伙伴們藏在樹叢中，緊緊盯著祭臺(tái)，拾京躺在祭臺(tái)之上，一動(dòng)不動(dòng)。

    南柳現(xiàn)在的心就像被烈火炙烤，又疼又煎熬。

    宋瑜貓?jiān)谒赃叺臉渖希粥止竟荆骸捌婀至?，這里怎么沒有鳥也沒有蛇？”

    巫依唱誦完，停了下來。

    祭壇突然陷入寂靜，連風(fēng)都停駐了。

    巫依仰頭，望向月亮旁邊的那顆銀星，又低頭看向祭壇中央，浸在溪水中的一塊磨平的石頭。

    石頭像面鏡子，夜空的顏色映在上面，銀星由下，緩緩向中央移去。

    巫依說：“讓我們迎接溪水母神的第一個(gè)祝福?！?/br>
    她走向拾京，見他還昏睡著，招手讓珠明來。

    珠明踟躕著，在巫依冷厲的目光中，走了過來。

    巫依指著陶罐中的溪水，說：“弄醒他?！?/br>
    “婆婆……”珠明不忍，卻還是屈服于巫依的注視下，提起陶罐，把冰涼的溪水潑向拾京。

    南柳她強(qiáng)行讓自己冷靜下來，再忍一會(huì)兒，然而怒火燒的她太陽xue跳著疼。

    “他們?cè)谡勰ニ蹦狭行┫肼錅I，她死死摳著身下的樹枝，生生將樹摳掉一層皮。

    拾京醒了，他虛弱的呼吸著，目光也是散的。

    巫依接過珠明遞來的托盤，手指沾著染料，一邊吟誦，一邊在他額上畫上了溪水的符號(hào)，三條淡藍(lán)色的波浪，她蘸了鳳花的花汁，將兩抹紅紋加深。

    拾京臉上的紅紋鮮亮欲燃，他輕輕動(dòng)了動(dòng)，恢復(fù)了些意識(shí)，眸光凝了幾分，看向巫依。

    巫依眼神淡淡，放下銀盤，念道：“仁慈的溪水母神，請(qǐng)祝福你的后人，讓他一半的外族血流淌干凈，成為我們的族人?！?/br>
    祭壇下的蒼族人將手放在額上，閉上了眼，呢喃著：“愿溪水送上祝福。”

    “唱誦吧！”

    巫依背對(duì)著祭壇下的人，從懷中取出了飲血刀。

    珠明偷偷睜開眼：“巫依婆婆……”

    巫依面無表情道：“若他得到溪水的祝福，即便是流干了身上的血，也不會(huì)死去。珠明，閉上眼。”

    拾京看著月光下閃著銀光的刀，上面沾有他父親的血，他啞聲道：“放走一半的血，我活不了的，你還怎么把我獻(xiàn)給她？”

    巫依在祭壇下蒼族人的喃喃唱誦中，冷冷笑著，對(duì)拾京道：“獻(xiàn)給她？你是邪魔，和你父親一樣，是迷惑人心智的邪魔！他不僅誘惑了巫藤吸走了她的靈魂，誘她墜入罪孽的深淵，現(xiàn)在還在誘惑著霞溪！他的引誘從沒有停下，他的血流淌在你的身體里，二十年來誘著霞溪走向執(zhí)念的深淵！霞溪是偉大的族長(zhǎng)，她的一生應(yīng)和溪水一樣沒有污穢！今日，我要放走你身體中一半的血，告訴她你沒有得到溪水的祝福，你留在身體中的那一半血依然是骯臟的，我要你死在她面前，讓她徹底斷了執(zhí)念，讓她解脫，讓她服從母神的意思！服從上天的安排！這才是溪水母神的意思！”

    巫依的刀高高舉起，落刀之際，槍聲，骨哨聲，以及珠明的叫喊聲，同時(shí)響起。

    祭壇下的蒼族人停止了祈愿時(shí)的唱誦，茫然抬起頭。

    他們有的看向眼神堅(jiān)定，如鋼刀一般凌厲的貝珠，有的看向身后高大的樹，樹上站著一位玄衣姑娘，手中的火銃還在冒煙。

    巫依的刀被珠明撲落，鋒利的刀刃劃在拾京的胳膊上，劃出一道長(zhǎng)長(zhǎng)的血口，血迅速漫出，染紅了春衫和輕紗。

    珠明擦了急出的眼淚，對(duì)巫依說了聲婆婆對(duì)不起。

    巫依歪倒在地，稀疏的白發(fā)掛不住頭上的貓頭鷹，紅眼的貓頭鷹摔在地上，摔碎了眼睛。

    對(duì)面的樹上落下幾個(gè)外族人，如同踏云而來，輕盈又快速地踩著蒼族人的肩膀，躍至臺(tái)上。

    與此同時(shí)，蒼族人聽到了蛇游走在沙地上，摩擦出的沙沙聲。

    聲音密密麻麻響起，四面八方被蛇群包圍。

    貝珠靈巧地攀上樹，再次吹響了骨哨。

    一條條蛇從叢林中游出，人群炸開了鍋。

    “貝珠你做什么！讓你的蛇離開！”

    “你想擾亂祭典嗎？”

    貝珠恍若未聞，盯著祭壇上的巫依。

    “巫依，你果然是要取他的性命！”

    聞言，霞溪睜開眼，眸光陰沉的可怕。

    溪清抬起頭，不可思議地看著巫依。

    巫依見祭壇下抬起很多張或是震驚或是茫然的臉，大聲道：“我只是要分離出他體內(nèi)一半的污穢之血！我聽到了溪水母神的囑托，只有這樣才能清干凈他的外族血液！這是神諭！”

    “撒謊！”貝珠的蛇游向巫依，“溪水母神根本什么都沒有說，你是個(gè)騙子！”

    “你瘋了貝珠！”巫依站起來，敲著手中的藤杖，“你竟敢質(zhì)疑溪水母神的神諭！”

    “我十年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