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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了,很快的。” 拾京輕輕嗯了一聲,面具下的眉微微蹙了起來。 東西很快就賣完了,蒼族人用錢換了些糖果糕點,抬著一壇千秋酒,列隊回林。 南柳倚在樓上的欄桿處,目送他們離開,拾京在隊伍的最后,出城前,回頭看向她。 南柳開心地笑了笑,朝他揮了揮手。 太陽即將落山,晚霞紅漫天。 南柳抱胸仰望著滿天霞光,正感寂寥時,耳畔忽然傳來樓下的彈唱聲,板弦聲寥寥,奏出熟悉的曲調。 南柳招了招手,酒肆伙計跑來問道:“客人要添菜嗎?” “卷云酥再來一碟?!?/br> “好嘞?!?/br> “還有,我想聽曲兒,讓樓下的彈唱人上來吧?!?/br> “我這就給您叫去。” 不一會兒,彈唱人抱著半弦琴,窸窸窣窣上樓來。 南柳道:“我在窗邊,你隨意找地方坐吧。” 彈唱人是個有眼疾的灰發(fā)老頭,手枯如爪,瘦得脫形,但眉眼卻很平和。 他循著光慢慢摸索過去,坐了下來,聲如磨沙:“客人想聽什么?” “有沒有什么新本子?”南柳捏起一塊卷云酥,輕快道,“每次來都聽你唱前朝沈青天斷案洗冤,膩了?!?/br> 彈唱人渾濁的眼直直看著她,又仿佛透過她,在看火紅的霞光,他笑了笑,胡茬似枯草,長在他干裂的皮膚上:“最近沒有新本子。不過,小老感覺得到外頭的霞光,滿眼都是紅的,跟火似的,現(xiàn)下想起一舊很好聽的曲子,客人要不要聽???” “嗯?講什么的?” “這個,講的是大火護佑女子繼承亡夫的家業(yè),剪除異己,又有天助,最終成為家主的事。曲子真的好聽,客人不妨聽聽?” 南柳動作一頓,聲音沉得可怕:“什么?” “一場火?!睆棾藫苤?,摸摸索索調了音,說道,“一場火成就一個女人的大業(yè),世人道這是天佑,是天降大火給了她繼承亡夫家業(yè)的氣運,是故曲名?!?/br> 南柳嘴角一抿,臉上常掛的笑意蕩然無存,眸光微沉,道:“哦?嗎?說起來,我還真沒聽過,想來應該很有意思,不如,你唱來我聽聽?!?/br> 作者有話要說: 香囊啊,香囊是個好東西,但你們絕對猜不到后面會有多少劇情跟這個有關……哈哈哈哈哈你們猜不到劇情的,真的。 北舟南柳是一胎雙生,but區(qū)別很大,最大的區(qū)別就在于,北舟的女兒都四歲了,能打醬油了,南柳還在浪(看!皇家級別的單身狗)。為什么呢,主要原因是,設定為,立儲要先大婚,所以北舟身為儲君,婚結的早。 年齡寫的有,建元三年生,拾京的年齡和他們差不多,但目前不能給明確日期。 日常感謝板牙,咸魚不粘鍋,英可,巫覡,小小魚,謝謝你們~嘿嘿嘿明天的故事依舊精彩(是時候上那個表情包了,你們盡管猜,猜對了算我輸.jpg) ☆、昭王 夕陽沉入地面,灰藍色侵染著晚霞紅光,天光漸晚,夜色將臨。 嵐城街巷樓宇矮墻,漸次燃亮了燈火。 攬月樓上,暖光和著沙啞蒼老的歌聲泄出,照亮青石路。 集會早就散了,攬月樓二樓唯有南柳和唱曲人還在。 南柳細白的手指輕敲著酒杯,淺紫發(fā)帶在晚風中浮動。 唱曲人枯瘦的手撥動著陳舊的板弦琴,沙啞的嗓音依舊唱著那首。 剛剛人多嘈雜,葉老板沒細聽,這會兒忙完了,忽聽樓上唱曲人和著板弦的寂寥聲,慢聲念道:“夫魂離去恨悠悠,云娘思及亡夫所托,又聽墻外竊竊私語聲,家仆舊人皆言要扶二公子接家業(yè),讓她云娘離家去?!酢醣D,凄凄長夜難捱過,輾轉反側至天明,忽聞南倉犯火神,大火怒燃三整晚,替她燒凈這舊人,為她燒盡攔路荊,夢圓只在火光間。只可嘆啊只可嘆,二公子命魂追兄去,錦心繡腸無雙風華,卻終落個美面枯身祭火,雄心偉志飛煙滅……” 他唱的竟是那曲二十三年前被新朝禁的! 他真敢啊! 葉老板嚇出一身冷汗,連忙三步并作兩步攜酒上樓,急忙打斷道:“小將軍,葉某忽然想起,祈愿節(jié)快要到了,祈愿節(jié)我們攬月樓的相思酒最有名,你還沒嘗過我們攬月樓的相思酒吧?” 唱曲老頭渾濁的眼珠動了動,口半張,手停了下來。 南柳與她兄長一樣,肖父,長了一雙天生笑眼,笑起來,如繁花綻放點上盈盈珠光,絢爛極了??伤瓡r,這雙天然帶笑的眼在冷如冰的臉上竟比平常人發(fā)怒更令人膽寒。 此刻,南柳含冰的笑眼正對著葉老板。 葉老板冷汗沿著脊背慢慢淌下,放下酒,硬撐著給南柳笑了笑。 “我看天色已晚,小將軍現(xiàn)在回營可還趕得及?” 晚風吹著樓外的燈籠,光影交錯,樓內(nèi)陷入沉默,除了風,其余的一切仿佛被凝固。 生生被打斷的唱詞,詭異的沉默。 好久之后,南柳忽而淺淺一笑,終于打破僵局:“酒就不用了,我也沒什么人要相思,時候是不早了,多謝葉老板提醒?!?/br> 她輕放下半兩銀子,起身離去,冰霜滿面。 送她走遠后,葉老板匆忙折返,抓住唱曲人干瘦的肩膀,急道:“你怎么能唱呢!新朝明令禁止不讓唱,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今天唱?” 唱曲老頭驚道:“這位客人不聽沈青天斷案,問我有沒有別的曲兒,我這雙眼隱約見晚霞火紅,一時間想起了這折舊區(qū)。這曲子都禁了二十多年了,這位客人聲音年輕,我估摸著她肯定沒聽過,聽了也不會多想,所以這才唱的,主要是我忍不住喲,多好聽的曲子……葉老板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不過是唱了段舊曲,雖與舊聞有相似之處,但在舊曲中,二公子身死火海??稍圻@昭王不是??!昭王雖被火燒殘了身子,可畢竟還好生活著,繼續(xù)當著王爺呢,就算他是前朝王爺,咱皇上也依然敬他,我覺得平常百姓根本想不到這上頭去,葉老板你寬心……” “你也知你唱的這是什么!”葉老板氣惱道,“姚老啊姚老,你讓我說你什么好,前些年你還跟我說你雖看不清人,但這雙耳朵卻可代替眼睛聽出客人的身份,好,你倒跟我說說,今日這位客人是什么身份?” 唱曲人遲疑道:“……我聽你叫她小將軍,她不就是青云營的小將軍嗎?還能是誰?” “錯了!”葉老板壓低聲音,說道,“她龍章鳳質,我觀她舉手投足言行舉止,就算穿成乞丐也難掩骨子里的貴氣,一口京音,身上還帶著沉香木的味道,袖口又有金絲牡丹暗繡,年紀二十不到,我問她姓什么時,她笑答自己從父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