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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終于回過氣來,微弱的氣息噴在他耳朵上。 他雙唇直顫,深深埋頭吻在她眼睛上,又一滴淚墜落。 那群人再也沒有上樓來。 可駱繹神經(jīng)緊繃,不敢有一刻松懈。他抱著她在狹窄的隔間里站了不知多久,直到身上的緊張和顫抖全部褪去,空留麻木與無力;直到走廊上傳來姜鵬的喊聲:“駱老板?!駱繹?!” …… 姜鵬趕來廁所,看到兩人都不成人形的樣子,狠狠一怔——駱繹一手抱著昏迷的周遙,一手還高高地舉著吊瓶。 …… 周遙被重新安置回病床上。 駱繹洗了把臉,清醒之后到走廊里坐著,給陸敘發(fā)了條短信:“我身邊是周啟道教授的女兒?!?/br> 三秒后,電話來了。 駱繹關(guān)了手機(jī),頭靠墻壁闔上眼。 姜鵬看見駱繹眼眶下深深的黑眼圈,猜出他只怕幾天幾夜沒睡眠。 命懸一線,沒人能睡安穩(wěn)。 姜鵬不免嘆了口氣,道:“兄弟,昨晚才死斗一回,負(fù)著傷,今晚又來。鐵打的人也撐不住。你這樣孤身作戰(zhàn)不行,得叫上那個(gè)叫陸敘的?!?/br> 駱繹閉著眼睛,沒有回答。 幾分鐘后,樓梯間傳來急速的腳步聲,陸敘冷面沖上走廊,人來沒走近就開始質(zhì)問:“羅繹你想干什么?你回來是為了接近她——” 駱繹睜開眼,目光移向陸敘;駱繹不發(fā)一言,冷漠起身,一拳砸在他臉上。這一擊勢大力沉,陸敘唇角裂血,撞上墻壁,滿眼怒火看向駱繹,要上前還手,駱繹接連一腳踹上他腹部。 陸敘連連后退,抓住窗臺(tái),額頭青筋直冒。 姜鵬眼見駱繹還要打,事兒會(huì)鬧大,上前箍住駱繹:“你瘋了?!想被關(guān)進(jìn)去?!” 駱繹掙著姜鵬,手指陸敘,一字一句譏:“陸敘,你他媽沒半點(diǎn)用處!” 他吼:“她要出了事,你拿命也負(fù)不起!” “你為什么接近她?”陸敘咬著血牙回?fù)?,“LAND由羅譽(yù)開發(fā),你以為那東西就是你的?!能被你據(jù)為己有跟丹山講條件?!”他上前一拳砸向駱繹,駱繹掙開姜鵬,躲過他襲擊,反手狠狠一拳打在陸敘臉上:“我cao。你祖宗!” 姜鵬管不住了,索性讓他倆開打,你猛揍我一拳,我狠踹你一腳,眼見下手越來越?jīng)]個(gè)輕重,才叫幾個(gè)弟兄把兩人扯開。 姜鵬冷冷看著他倆,指一指窗外,道:“你說丹山在外頭看見,是在笑話呢還是大笑呢?” 走廊窗外是無盡的黑夜,像人的眼。 駱繹歪著肩膀靠在墻上,喘著氣,他摸出一根煙咬在嘴里,拿打火機(jī)點(diǎn)燃。 陸敘坐在椅子上,忿忿地擦一擦嘴角的血,又接過了姜鵬遞來的煙。 三個(gè)人各自抽著煙,都不再說話,也都累了,倦了。 夜更深,劍拔弩張的氣氛隨著煙霧漸漸消散。 駱繹看一眼手表,已經(jīng)凌晨三點(diǎn)。 他平緩道:“她的同伴今天回客棧,明天回北京。你最好暗中多找?guī)讉€(gè)人,好好守著她,護(hù)送她回去。到了那邊也不能松懈,和你當(dāng)?shù)氐耐禄I謀一下。丹山的目標(biāo)是LAND,如果她被綁走,后果……”駱繹寡淡地一勾嘴角,“你自己想吧?!?/br> 他緩緩從墻上站起,把煙頭掐了,走到姜鵬身邊,道:“兄弟,拜托你件事。” “說。” 駱繹疲憊地垂了一下眼皮。 …… 姜鵬的幾個(gè)手下守在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玻璃,面無表情地觀察著病房內(nèi)的情況。各個(gè)身體板直,寸步不移。 駱繹側(cè)身睡在周遙身旁,一只手摟著她的腰。似乎睡得很沉,又似乎在夢里還護(hù)著懷里的人。 姜鵬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一言不發(fā)地抽煙,偶爾看一眼病房里頭的人。 抽完一根了,他把煙扔地上拿腳碾了碾,又新拿一支塞嘴里,待點(diǎn)燃了,扭頭看陸敘:“你有什么打算?” 陸敘道:“不論如何,先保護(hù)周教授的女兒?!?/br> 姜鵬咬著煙,瞇起眼睛:“你還是不相信他?” 陸敘冷哼一聲:“我們?cè)趨倾懠依锼训搅怂蛥倾懸黄鹳I玉石的記錄。雖然說明不了什么,但他跟吳銘的確牽扯不清。我們?cè)詾榭梢院退献骶境龅ど?,可如果他是在利用我們除掉異己呢?你看,吳銘就被他前女友殺死了,是不是太巧??/br> 姜鵬下巴朝病房門挑了挑:“你看他那樣兒,還前女友?” 陸敘看過去,玻璃另一頭,駱繹睡著,手臂緊攬周遙。 陸敘不置可否,反問:“前女友跟他沒關(guān)系,會(huì)在出事后非要見他,不見他就不肯跟警方交代?” “具體什么情況,我不是警察,我不知道?!苯i聳肩,忽話鋒一轉(zhuǎn),“可是陸警官,說真的,你覺得駱繹這個(gè)人,如果真是他cao作,他會(huì)留下這么多破綻和疑點(diǎn)給你?” 陸敘不經(jīng)意就抿緊了嘴唇。 他和駱繹打了多年交道,清楚駱繹有多縝密,但也正是因?yàn)樗宄樌[的聰明能cao縱一切,所以更無法輕易相信他。 陸敘說:“我沒辦法說服自己相信佛塔只是鑒定失誤,以他的專業(yè)能力——”陸敘搖了搖頭。 姜鵬低下頭彈著煙灰,笑了笑:“陸警官,駱老板跟我講過一句話?!?/br> 陸敘扭頭看他。 “他說,他沒有看走眼,他鑒定的那一尊,就是真的佛塔?!?/br> …… 周遙醒來的時(shí)候,天光大亮。 秋天的陽光灑滿墻壁。 她躺在潮濕悶熱的被褥里,身子發(fā)過一場大汗,如蛻過一層皮。昨晚似乎經(jīng)歷了很多事,卻都記不太清了,只記得秋夜的繁星,還有溫暖的感覺。 周遙輕吸一口氣,感覺有什么東西壓在她肚子上,重重的,低頭一看,是男人的手臂。 男性的鼻息拂過她臉頰,她扭頭,駱繹側(cè)身睡在她身旁。 她愣愣看著他。 一秒后,駱繹平靜地睜開雙眼,瞳孔漆黑而又清澈,像水洗過的黑曜石。周遙在他的眼瞳里看見了自己小小的倒映,表情有些發(fā)蒙。 他就那樣靜默而又無聲地看著她,周遙被他看得呼吸不暢,手心出汗,卻又不想打破此刻的安寧。 過了許久,駱繹開口,問:“感覺怎么樣?” 感覺啊,周遙感覺像在夢里走了千山萬水,過了一個(gè)世紀(jì)。 她說:“好多了?!?/br> 他低下頭,額頭觸了一下她的額頭,說:“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