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不知道！”鋼鐵俠幾乎算是咆哮道，“你進(jìn)去，可能連一分鐘都活不了！如果你死了，你想過溫特會怎么想？她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你！”

    “這件事會對她的精神造成多么大的沖擊！你考慮過后果嗎！”

    “我已經(jīng)考慮得很清楚了?！辈剪斔埂ろf恩抬頭直視對方，“我說過了，我的事情已經(jīng)辦得差不多?！?/br>
    他極端理智道：“如果我死了對她的情緒造成沖擊，這件事對我們而言反而有利。情緒激烈波動的時(shí)候，人的腦電波會處在不穩(wěn)的狀態(tài)，X教授就有機(jī)會侵入她的大腦。到時(shí)候修改她的記憶也好，直接抹去我的存在也罷——斯特拉克的事情會直接消失，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影響?！?/br>
    “而如果我還活著，就能夠幫她控制住思維。”

    查爾斯·澤維爾聞言極端驚訝：“韋恩先生??？”

    倒是鋼鐵俠聽完后迅速冷靜，他直接問道：“正義聯(lián)盟呢，你確定他們不會為你復(fù)仇？”

    “三十七個小時(shí)，足夠我們開三十七次會。”布魯斯·韋恩的眼中一片平靜，“超人和神奇女俠可以掌控大局，我將蝙蝠洞的權(quán)限交給了巴里?！?/br>
    托尼·斯塔克看著他，一時(shí)神色復(fù)雜。

    他知道自己不用問了，更不需要“聊一聊”。布魯斯·韋恩所有的行為都有了解釋，他根本一早就打算好了。當(dāng)他劈暈了李溫特，提到了“玻璃屋”，他就知道下面會發(fā)生什么。

    最大的問題是什么，李溫特會遇到什么。

    ——他甚至更清楚，李溫特會做出什么選擇。

    鋼鐵俠嘴唇微動，最終未發(fā)一言。他轉(zhuǎn)過身，輸入了密碼，打開了門。

    他背著身沒有再去看布魯斯·韋恩，也沒有再說話。

    布魯斯·韋恩向他道了聲沒什么誠意的謝，抬步便走。

    他從未覺得這么輕松過。

    當(dāng)李溫特在模模糊糊間聽見有人叫她，還未等她回頭，臉頰上先感覺到了屬于人類皮膚的溫度。

    ……溫度？

    她睜著惘然無神的眼睛，慢慢抬起，看見了單膝跪在她身旁，伸手扶住了她的臉，強(qiáng)硬的將她的面孔轉(zhuǎn)過來，她的眼睛依然是迷惘的。

    她甚至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

    “溫特，你看著我?！?/br>
    李溫特的眼中漸漸有了點(diǎn)焦點(diǎn)，但這點(diǎn)焦點(diǎn)剛剛出現(xiàn)，便很快又散去。

    布魯斯·韋恩將一切都看在眼里，他抓住一閃而逝的焦點(diǎn)，捧著李溫特的臉，強(qiáng)調(diào)道：“沒關(guān)系，你可以思考?！?/br>
    “溫特，看著我?！?/br>
    布魯斯·韋恩捧著她的臉，似乎要通過她那雙琥珀色的眼睛直看進(jìn)她靈魂的最深處。

    他的眼中有些無奈，但聲音仍舊是溫和的。

    布魯斯道：“如果你覺得‘思考’是件很可怕的事，那就試著只想著一件事。”

    “只想著一件絕對真實(shí)的事。”

    李溫特渙散的眼睛微微凝聚，她看著布魯斯，下意識問道：“是什么？”

    布魯斯韋恩眼中滿是溫柔，他微微笑道：“我愛你?！?/br>
    “這是無從扭曲的事實(shí)?！?/br>
    溫特·李（懷疑）：三十七個小時(shí)，足夠開三十七次會？

    布魯斯·韋恩：……Because I am batman。

    第69章 069

    “如果你覺得‘思考’是件很可怕的事，那就試著只想著一件事，一件絕對真實(shí)的事。”

    “我愛你。”

    這一個無論在地球還是再遙遠(yuǎn)的阿斯加德，似乎都是最為強(qiáng)大的魔咒。冰霜可為之融化，生死可為之突破。

    李溫特的瞳孔仍然是無神的，但她卻感覺到自己的鼻子微微一酸，接著先是睫毛被濡濕，而后豆大的淚珠便快速積蓄在她的眼里，大把大把的順著臉頰滾落。

    布魯斯·韋恩猜想過許多李溫特的反應(yīng)。她或許會對他說的話毫無反應(yīng)，或許會反應(yīng)過度，或許會像之前一樣驚嚇過度而推開他——但他完全沒有想到，李溫特會哭。

    女孩子的眼淚像是清澈透明的珠子，順著臉頰滴在他的手背上，卻讓布魯斯·韋恩覺得要比巖漿還燙。他的手背不自覺抖動了了一下，卻又不敢拿開，只能僵在這里，看著李溫特的眼淚源源不斷地滾落，像是決堤的壩口，讓他一時(shí)有些發(fā)愁。

    無所不能的蝙蝠俠，竟然一時(shí)間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李溫特的眼淚。

    他只能有些局促又盡量輕柔地替李溫特擦去眼淚，低聲安慰道：“沒事的，嚇到你很抱歉，我們還有很多方法，不要怕?！?/br>
    不要怕。

    這句話李溫特聽了無數(shù)遍，也和自己說了無數(shù)遍，更為了安慰別人說了許多遍?；蛟S是因?yàn)闀r(shí)機(jī)，又或許是因?yàn)檎f的人，至少在這一刻，李溫特聽見布魯斯·韋恩這么說，一直壓抑著的埋藏心底的恐慌與委屈全線爆發(fā)。

    她琥珀色的眼睛里，重現(xiàn)了布魯斯·韋恩所迷戀的光彩，與此想攜的，卻是這姑娘驚天動地的大哭。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屋子里開始出現(xiàn)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后又消失，布魯斯·韋恩甚至感覺到屋內(nèi)刮起了颶風(fēng)——好在在造成災(zāi)難之前，這些東西都飛快地消失了。

    李溫特擦了擦眼角，哭到打嗝，布魯斯·韋恩想了想，伸出的手猶豫了好半晌，才伸了出去，輕輕抱住了李溫特。

    李溫特的下巴擱在他寬厚的肩上，依舊哭得很投入。布魯斯·韋恩有些笨拙地拍著她的背，想要安撫她，只是收效甚微。

    他正有些狼狽不堪，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時(shí)候，李溫特終于察覺自己的眼淚徹底打濕了布魯斯·韋恩的襯衣，她直起腦袋，有點(diǎn)尷尬的看著他肩膀上那一大灘的水漬，下意識的捏起袖口擦了擦——當(dāng)然是毫無作用的。

    她一邊捏著袖口擦著布魯斯·韋恩肩膀的水漬，一邊打著哭嗝道：“韋恩先生，我沒有被嚇到。”

    對此刻的布魯斯·韋恩來說，哪怕現(xiàn)在李溫特的能力開發(fā)到了百分百也沒有她剛才那場驚天動地的大哭來得可怕。

    所以他即刻接口，肯定道：“我知道你十分勇敢。”

    李溫特是想說她沒有被那句“我愛你”嚇到，但她看了看布魯斯嚴(yán)肅的面孔，又將這句話吞了回去，總覺得在布魯斯·韋恩面前提起這樣的話題有種別樣的違和。

    ……雖然這么說的人明明就是他。

    在將自己的袖子也弄濕了后，李溫特放棄了拯救布魯斯·韋恩的襯衫。她慣性小聲抽泣著，一抬眼，卻是先看見了因?y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