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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上聽得了什么,也不會輕易先告訴我知曉。我一向維護(hù)家里人,更見不得我jiejie跟著談家一起遭罪,所以一旦知道,勢必要去談家看她,說不定還會想法設(shè)法的弄清楚談家的事——太子想知道,我是幫親,還是幫理?” 燕翕眉頭緊鎖:“你知不知道,慧極必傷?” 崔旻一怔。 這四個字,他不是頭一次聽人說了。 這天底下,聰明人何其多? 至少他所見的這些人里,沒一個是糊涂的,比他聰明的,更是大有人在。 更不要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這四個字,崔旻一向自以為,委實用不到他身上去的。 “燕翕,你也可以給太子殿下帶幾個字?!?/br> 燕翕啊了一聲,大約是沒料到他不接那個話茬兒,隨后又哦了一聲:“你說。” “用人不疑。”崔旻一字一頓的,“實際上我現(xiàn)在還不是替他辦事,我當(dāng)?shù)氖腔什?,辦的自然是陛下交辦的事兒,陛下尚且不猜疑我,他先來諸多試探,如果讓陛下知道了,對他也不好吧?” 燕翕的臉色立時就變了,眼神也暗了暗。 崔旻嗤笑一回:“我自然不會到陛下面前亂說什么。父子終歸是父子,我小小年紀(jì)得陛下如此器重是不假,但有幾斤幾兩重,我心里有數(shù)?!?/br> 燕翕就什么也說不出來了。 他站在那里,和崔旻四目相對。 對視了許久后,他抿唇悠然嘆息:“本來我過來,還有另外一件事的?!?/br> 崔旻心里咯噔一聲,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緣分自有天定。事到如今,你再跟我說這個,也沒什么意義,即便是你去找成嬌說,也都太晚了?!?/br> 他深吸一口氣,雙手背在身后,在燕翕看不見的地方,緊緊的捏了捏:“如果先遇見你,結(jié)局是未必。你可能也聽子璋說過,從前有崔昱和文湘,可我從來不覺得這二人如何。可你與他二人不同……但是現(xiàn)在,蓋棺定論。”崔旻倏爾就笑了,“是了,蓋棺定論。一道圣旨,我就已經(jīng)贏了?!?/br> 他很少說話這樣輕狂,便是今日這樣,也并不是張揚(yáng)炫耀。 燕翕心底雖然有失落,可也聽出了他話外的意思,一時有些訕訕的。 “不過也是,就算不是這樣,事到如今,娶永平是我非做不可的……說什么有江南的功勞,陛下不給燕褚賜婚,不過還是看在了太后和我爹娘的面子上,又不想把我逼那樣緊罷了……”燕翕呵了兩聲,什么都沒再說,徑直離去了。 429 怪事 燕翕的背影,也不知怎么的,在崔旻看來,很有些凄涼無助的感覺。 他從前覺得燕翕深藏不露,為的是有一日厚積薄發(fā)。 可是現(xiàn)在看來,燕翕實在是被逼到這個份兒上去的。 娶永平,是他不愿意的。 今次過來跟他講談家的事,他想,燕翕打從心底里也是抗拒的。 可一個是圣旨,一個是太子的交付,他不能不做。 崔旻不由的搖頭,自己一個人待了許久,便也出了門找高孝禮去了。 高孝禮今日的確是沒去部里,告了假在家里待著。 本來嘛,崔旻高升,又有了賜婚,這是天大的喜事,他回家同外甥外甥女聚一聚,是人之常情。 所以崔旻出了自己的小書房,往前行過一處青石板路,再過了一段灰色石磚鋪的甬道,就繞到了高孝禮的書房來。 他推門進(jìn)去時,高孝禮手里還捧了一卷兵書。 高孝禮聽見推門聲,抬眼見是崔旻,就把書擱下去了:“燕世子走了?” 崔旻嗯了一聲算答話,近前去禮了一回,撩了袍子下擺,在旁邊兒太師椅上坐了下去。 高孝禮看他面色不佳的,就咦了一聲:“說什么了?” 實際上高孝禮也沒想到燕翕是為談家事而來的,他在朝上就知道了,可回了家沒告訴崔旻,自然是有他的主意。 一則怕崔旻沉不住氣,二則是怕他如今風(fēng)頭正盛,一個不小心,會被一同牽連進(jìn)去。 左右事情沒有定論,陛下是怎么個意思,在朝上也沒表明了。 折子上歸有人上,可陛下沒理會,這就很值得推敲。 所以回到家中,他也跟沒打算告訴崔旻。 “談家為了談昶旭走動的事,舅舅打算一直不告訴我嗎?” 可是當(dāng)崔旻聲兒里帶著茫然的問出這句話時,高孝禮就知道燕翕為何而來了。 一時間想到燕翕的身份,高孝禮不由蹙眉:“燕翕告訴你的?你在他面前失禮了沒有?” 崔旻搖了下頭,高孝禮稍松了口氣。 可是他的一口氣還么送到底呢,崔旻就又點了一回頭。 高孝禮立時橫眉冷目的:“這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你干什么了?” “他說完之后,我有些著急,說要去談家來著?!贝迺F側(cè)目看過去,平聲回到。 高孝禮嘶了一聲:“你真是……” 本來是想罵人的,可話到了嘴邊,又罵不出口。 崔旻會著急,是正常的。 談家在風(fēng)口浪尖,搖搖擺擺,步履維艱。 崔瓊作為宗婦,現(xiàn)下還有了身孕,可是他所知的,眼下她日子過得也委實算不上好。 不是說他就不心疼外甥女,可他從前就說了,他不是十年前的那個高孝禮,不可能提劍沖到談家去給崔瓊出頭。 經(jīng)歷了這么多年,見過了這么多事,他自帶了一份沉淀,遇上事兒,也知道冷靜想一想了。 可崔旻縱然生來穩(wěn)重,畢竟才十幾歲的孩子。 當(dāng)初崔潤嫁女,本來就是另有想法了,眼下的事情,崔旻著急是再正常不過的。 高孝禮無奈的搖頭:“你就不想想,我怎么不告訴你呢?” “所以我沒去談家,來了舅舅的書房找您?!贝迺F面不改色,聲兒里仍舊端的平靜,“我現(xiàn)在帶病修養(yǎng),朝里的事情過問不上,雖然任了經(jīng)歷司的經(jīng)歷,可這事兒原也不過我手……舅舅,究竟是怎么個情形?大jiejie如今有了幾個月的身子,我怕談家出事……” 高孝禮同他搖了搖頭:“這回的事情,說來也怪。” 他話不多,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