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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光同叫他噎住,啐了他一口:“呸!你這幾年怎么也學的無賴起來了!” “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崔旻自顧自的坐下去,挑眉看劉光同,“我這幾年,還是跟劉公來往的比較多。” 劉光同一時說不出話來。 好嘛,他還能罵什么? 反正罵來罵去,還是把自己給罵進去了? 他哼了一聲:“說吧,什么事兒,非要見老子不可。” 崔旻倒沒有先回他,反倒問了一句:“那劉公又是為了什么事兒,非是不肯見我呢?”(。) 292:好好準備 一向直爽的劉光同,此刻卻三緘其口。 劉光同手邊放著只霽藍釉茶杯,他拿了起來又放下去,隨即又拿了起來。 崔旻冷眼看著他如此反復了三四次,才呵了一聲:“劉公似乎有些焦慮不安?” 劉光同瞇了眼,拿茶杯的手猛然一頓,抬眼看過去。 崔旻吸了吸鼻子,又摸了摸鼻頭:“那劉公大概是知道自己被猜疑了吧?” 他反問了一句,吃了兩口茶,想了會兒,才又說道:“所以這些日子不再見我,一則是要自個兒琢磨清楚,二則也是怕陛下猜疑之心愈發(fā)的重,哦?” “你怎么知道的?”劉光同不由的眉頭緊鎖,“新祿跟你說的?” 崔旻搖了搖頭:“猜的吧?!?/br> 說完了,他才認真的去看劉光同。 劉光同此時面色是有些難看的,仿佛心中極力想要隱藏的事情被人當面拆穿,任誰都不會和顏悅色。 只是崔旻不以為意,聳了聳肩又開了口:“太后那天問過成嬌,是不是在應天府時就與你相識。出了宮來成嬌告訴我,我又想想你那天的表現(xiàn),大概就猜出來了。” 劉光同面色稍稍舒緩了一些,攤了攤手:“你既然猜到了,就不該到我家里來找我?!?/br> 因見崔旻不再接話,他稍頓片刻。 想起來崔旻在門口嚷嚷的那些話,咦了一聲:“你剛才說起貴妃和陛下……是知道了什么嗎?” 崔旻點了點頭,跟著又搖了搖頭:“正是不那么清楚,所以才來問問你?!?/br> 劉光同哦了一聲,身子往椅背上靠了靠:“那你問吧?!?/br> “我聽燕翕說,太子曾經(jīng)去過明仁殿看往貞妃,所見貞妃用度皆與往日無異,而那日.你說起貴妃來,又說陛下對她態(tài)度冷淡,”崔旻頓了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劉光同,仿佛是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么來,“所以我想,陛下廢后,看似抬舉了貴妃,可其實并不是這樣的吧?” 劉光同果然冷笑了一聲:“抬舉貴妃?” 他丟出一聲反問來,也不等崔旻回話,肅了面色,敲了敲小桌子:“其素派人來跟我吩咐了話,貴妃早就被陛下限制了自由,她早已經(jīng)沒辦法跟宮外聯(lián)系了。這些——我全都是才知道?!?/br> 崔旻心頭一凜。 連劉光同都是才知道,可見陛下藏的極好了。 劉光同搖著頭:“陛下的意思,這件事在月底之前就要擺到明面上來。總之如今擔子全都撂給我了,他有心讓其素抽身出來?!?/br> 崔旻哦了一聲:“果然是為了讓你回京來對付王芳的?!?/br> 劉光同沉沉的嗯了一聲,聲音有些許發(fā)悶:“所以這些話,你出了我的門,就不要再隨口說起來了。棋局到了最后的緊要關頭,你要是漏了口風,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不過——”他稍稍拖長了尾音,疑惑的看崔旻,“今兒怎么跑到我這兒來特意問起貴妃?” 崔旻眼底的無奈一閃而過:“成嬌今日進宮,出來的時候替她帶了東西送去談家?!?/br> 劉光同倒吸了一口涼氣,許久后終究是搖頭嘆氣:“小丫頭的聰明終究是小聰明,若放到這樣的朝政內(nèi)宮糾葛上,她終究還是涉世未深。你自個兒留心慢慢的教吧,左右她能安然出宮,就不會有什么大事。” “是,”崔旻頷首,“所以我沒打算為這個來找你。只是燕翕說起貞妃來,我覺得怪異的很,才走了這一趟?!?/br> “貞妃啊——”劉光同揚了揚頭,脖子正好靠在椅背的最高處,“她有這樣的優(yōu)待,本來就是應該的?!?/br> 說完了,他才又去正視崔旻:“內(nèi)宮里的人和事,以后不要再多做探聽了。該你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不該你知道的,即便是在旁處聽了,也當沒聽到吧。你跟燕翕不一樣。” 崔旻心下驚愕,可是劉光同的話他也聽明白了。 燕翕能知道的這些事,對他來說,也許是辛秘,是不該知道的。 這個世上,知道的太多,早晚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就如嚴競那樣。 “月底之前……是指嚴公的事情嗎?還是所有的事情?” 劉光同眼神躲了躲:“本來我還在想,這事兒要不要說給你聽的。你既然問了……你舅舅近來得空嗎?” 話題突然轉(zhuǎn)到了高孝禮的身上,崔旻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啊了一聲。 須臾他就哦了一聲:“才出了年,部里事務壓的也多,舅舅近來有些忙?!?/br> 劉光同瞇了瞇眼:“今兒回去替我?guī)€話吧,若得空時,我估計還得登門拜訪一番?!?/br> “找我舅舅?”直覺告訴崔旻,這里頭一定有事兒。 劉光同點了頭:“有件事,還得請他帶頭出面?!?/br> “什么事?”崔旻眉頭皺了皺。 劉光同唇角漾開笑意:“立后。” 崔旻心里咯噔一聲。 思緒飛轉(zhuǎn),有無數(shù)個念頭一起閃過。 “你是想讓我舅舅先上折子,請陛下立后?” 劉光同說了一聲是,跟著又道:“高孝禮年紀輕輕就做了一部尚書,放眼滿朝之中,誰又能比得上他說話有分量?他又是保定高家的長子,即便是早年離家到應天府赴任,將來高家也是要交到他手里去的。他的一舉一動,不是他一個人的行為。這么說你應該明白哦?” 崔旻當然是明白的。 不得不說,劉光同找了一個十分合適的人。 舅舅是新貴不說,單是他在朝中人脈廣,這就已經(jīng)足夠了。 況且一些分量不足的官員,大多是見風使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