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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話,就真的會在隨行的人之中做這樣的安排,要薛成嬌的命嗎? 這不是崔溥急不急的事情。 就算崔溥真的想這么干,孟夔也沒道理不勸他,反倒跟他一起莽干的。 誰知道劉光同的臉色卻變了變:“你還記不記得,你四叔跟誰過從親密?又記不記得,薛家小丫頭身后,到底是哪家人?” 崔旻讓他兩句話問的愣住了。 這句話里,提點的意思太濃重了,由不得他不去深思。 這大堂之中一時靜默下去。 一直等到劉光同手里的茶涼了一次,崔旻才深吸了一口氣開了口:“四叔和陸秉均過從親密,換句話說,他是在替甄家辦事。而成嬌身后,無非是薛家與高家,若按正經(jīng)來說,我們家,還算不上是她的依靠?!?/br> 劉光同嗯了一聲點點頭:“所以呢?” “所以,這件事情很可能不只是為了家里分宗而已,”崔旻極不愿意承認(rèn),眸色深了又深,“四叔很可能是聽了云南那邊的話,加上薛萬賀的事情到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論,所以薛家的這位縣主,一定得死。她死了,再過不久,姨父的功勞,就會被人淡忘,而薛家,也就可以徹底的從這場戲里退場?!?/br> “沒錯?!眲⒐馔瑩P唇笑了一回,“而且高家作為她外祖家,有你舅舅這么個新任兵部尚書,還有這么一位清和縣主,陛下重新洗牌,高家一定會被重用。所以我敢跟你打包票,先死的是她,下一個倒霉的,就一定輪到你舅舅了?!?/br> “如果是這樣的話,孟尚書就也是云南的人了?” 崔旻眉頭深鎖。 他一心想要保護起來的姑娘,卻屢次遭人陷害,更被牽扯到了這樣的政斗之中。 這讓他很是心疼,還帶著一絲的憤怒。 劉光同呵了一聲:“他是誰的人,根本就無關(guān)重要,反倒是你這次做對了一件事?!?/br> 崔旻一時抿唇不語。 他知道,劉光同所指的,是家里這次分了宗的事。 四叔為了云南那邊,能干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將來還不一定要如何。 然而有一個念頭在他心上飛快的閃過。 崔旻幾乎是立時變了神色:“四叔之前一直跟老恭人翻臉,就是不肯和陸秉均斷交,他是不是以前還幫云南做過什么事?” 劉光同搖了搖頭:“他做沒做過別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 他故意的拖長了音調(diào),引得崔旻蹙眉看向他,而后他才繼續(xù)道:“在陛下那里,崔溥這個人,絕對是排上了號的。” 排上了號——這四個字,意味著什么,崔旻心知肚明。 所以換句話說,四叔從前肯定還是背著家里做過些什么,而且這些事,一定為陛下所知的。 正因為他早就幫云南甄家做事,所以時至今日,再想抽身而退,已然是不可能的。 看看當(dāng)年的康家,再回過頭看看他自己。 現(xiàn)在他是騎虎難下,就算他想退,只怕陛下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與其如此,還不如跟著甄家搏一把。 只能能在陛下重新洗牌之前,先把薛家和高家搞垮了。 到時候,陛下不可能讓談家重新得勢,而袁家和崔家本就是姻親,抬舉哪一個,陛下都是為難的。 所以甄家就不會再受重創(chuàng)。 出了一個廢后又如何? 只要朝堂上,還有甄家人立足之地,且是舉足輕重的地位,這就足夠了。 可真是一盤好棋。 劉光同觀他神色,便知他心中已然了悟了大半,于是點了點面前的桌子:“所以這件事情,根本就不需要什么證據(jù)?;氐奖菹赂叭?,崔溥和孟夔都吃了不兜著走,甄家的如意算盤,也一定會落空?!?/br> 說著他又啊了一聲,自顧自的搖著頭:“其實甄家這盤局,開的一點也不好,無非是做困獸之斗而已。高孝禮為官多年,我可以這么告訴你——在新得勢的這一撥人里,你舅舅,是最得陛下信任的一個。這次薛家小丫頭沒死,甄家接下來要對你舅舅出手,”他頓了頓,冷笑了一聲,“更是難如登天?!?/br> 到此時,崔旻心中早就有數(shù)了。 崔溥也許并不情愿這樣做,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這樣來害薛成嬌。 而他賭的,不過是無人察覺而已。 如果不是自己剛好回了應(yīng)天府,如果沒有燕懷及時趕回去報信,再如果——他和孫娘子回來的稍晚一步——薛成嬌此時怕早已香消玉殞。 而真相,只會隨著薛成嬌的死,被一同埋入地下。 接下來,薛萬賀的事情會被鬧大,陛下不得不早作處置,薛家大廈傾頹不過是轉(zhuǎn)瞬之間而已。 舅舅的身上,也會有陷害與災(zāi)禍隨之而來。 高家遠(yuǎn)在保定府,全要靠舅舅一個人獨力撐著。 只要他撐不住了,高家,也就走到這里了。 “劉公此次回京,會告訴陛下這件事的始末原由嗎?” 劉光同撇撇嘴:“坦白講,現(xiàn)在這個時候,不是我應(yīng)該插手這些事的時候。” 他深吸了一口氣,臉上寫滿了無奈:“陛下此時召我回京,多半是為了讓我和王芳分權(quán),東廠是一定會回到我手里來的。而我要做的,一是盡心服侍好陛下,二是重整東廠。如果過多的參與到朝堂洗牌的這件事情里來,王芳一定會起疑,云南一旦知曉,勢必會謹(jǐn)慎起來,一個弄不好,,就會打亂陛下的棋局。所以我并不打算回稟陛下知曉?!?/br> 崔旻眸色暗了暗,咂舌不語。 然而劉光同卻又笑了一聲:“可你不同,高孝禮也不同。高孝禮算是新貴,你嘛——連我都調(diào)任回京了,你身上的差事,也差不多是時候落定了。薛家小丫頭這次受害,端要看你和你舅舅,是不是要給她出這個頭了?!保ā? 269:全聽到了 聽到此處,崔旻愣了。 原本他定了主意的,這件事情查清楚,一定要還薛成嬌一個公道。 而且誠如他所說的那樣,事情不徹底解決,薛成嬌心里一直會有一道坎兒,她終日惶惶難安,這樣下去,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可是現(xiàn)在,他卻不由的有一絲動搖了。 這不是單